第26章 赶尸小队05 夜新娘(1/2)
第26章赶尸小队05夜新娘
“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樊叔的怒吼声从隔壁传来,把大家吓了一跳。
“这些银子从哪儿来的?樊小花,你居然学会偷钱了!”
“我没偷!是师兄给我的!”小花扯着嗓子大哭。
“还敢撒谎,平白无故他给你这么些钱作甚?!”
“这是学费!他让我去找庹清芳大师学制香!”
“谁允许你擅作主张的?”樊叔怒斥:“跟你说过多少次,香料是富贵人家的消遣,赶尸匠的女儿没那个命,少做小姐梦!那庹清芳眼高于顶,来往接触的非富即贵,你拿这几块碎银子去登门,丢不丢人啊?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越骂越狠,小花不住地抽泣抹眼泪。
涂灵几个从厢房出来,见樊叔叉着腰,手执拂尘,牛童在旁边焦急地比划,可惜遭到无视。
樊小花立在那儿,擡不起脑袋。
俞雅雅跑过去将她揽住:“不哭了不哭了……樊叔,用得着这么凶吗?难得她有制香的天赋,你这个当爹的不想法子支持她,怎么还泼冷水呢?!”
樊叔气得脸红脖子粗:“支持她?你说得倒轻巧,我这趟货要是交不了差,都得睡大街去!你在这儿打抱不平有屁用,倒是拿出银子来支持她呀!”
俞雅雅被怼得语塞,干瞪住眼睛说不出话。
大熊拉住樊叔:“我们也是心疼小花,她才十二岁,想读书想识字,是个有志气的姑娘,大家不希望她的天赋被埋没呀。”
樊叔冷笑:“行,你们都是好人,我就不该收养她,让她冻死在路边,省得养大了嫌家穷,耽误她飞黄腾达!”
俞雅雅也恼了:“说的什么话,就事论事好吧?”
樊小花的嘴巴抿成一条线,眼眶通红,突然拔腿跑进屋子,翻找行李,将自己调制的香料全部丢进角落废弃的枯井。
“我再也不碰香了,行了吧!”
说完跑回屋子,扑进床铺闷声痛哭。
樊叔也被气得脸色发白,哼一声,拂袖而去。
涂灵和温孤让面面相觑,问:“你们今天找到那位制香大师了吗?”
大熊叹气:“宅邸是找到了,可惜根本没见着面,人家小厮说了,庹大师来此地静养,不收徒,不传艺,闲人勿扰。”
涂灵说:“小花有没有带自己制的香料去?”
“有啊,庹大师闻了,称赞她的天赋。”
“然后呢?”
“然后我们在门口软磨硬泡,他让小厮传话,非要学艺,拿黄金百两来。”大熊摇头:“肯定是看我们没钱故意为难,既然是大师,不可能那么世俗铜臭吧?”
涂灵说:“黄金百两,普通人家确实拿不出来。”
俞雅雅却道:“一分钱一分货嘛,这种大师级的私教课,贵是应该的,我艺考那会儿找老师,花钱也跟流水似的。”
涂灵点头:“你去安慰小花吧,我和温孤让到薛府看看。”
“天都黑了,你们还要出门?明天再去吧。”
温孤让说:“薛夫人和薛老爷命在旦夕,等不得。”
大熊说:“对啊,涂灵已经会控制竹节人了,救命要紧。”
薛府那边也派出马车来义庄接他俩,管家焦急万状:“我们夫人已刎颈身亡,老爷也昏死过去……若他再有个好歹,薛家真就万劫不复,没有重振的希望了……”
涂灵和温孤让快马加鞭赶往薛府。
到地方才发现情况比管家描述的还要糟糕。薛夫人用茶杯碎片生生割断颈脖动脉,鲜血染透全身。
她死不瞑目,左眼不知看着什么地方,充满恐惧与怨恨。
薛老爷气若游丝,虚弱颤抖,几乎被痛苦淹没。
“我们尝试给娘合上眼,可是……合不上……”薛家两位少爷自责捶胸:“儿子没用,救不了母亲,我真该死啊!”
温孤让拧眉忖度:“需得尽快做分割,否则尸气入体,薛老爷撑不过一日。”
“什么?不行……”
温孤让担心亲眷再受刺激:“你们都出去吧,让大夫备好药物。”
薛大少爷闻言嘱咐众人:“都去外面候着,我留下来陪伴父亲。”
温孤让见他神情坚定,想来孝子之心劝不住,于是默许他待在这里。
涂灵垂眼望定榻上喘息的怪物,目光冷冽,毫无表情。
当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堪称残忍,如果没有一颗坚硬的心肠,是万万下不了手的。
涂灵擡起胳膊张开五指,竹棍分裂成一个个翠绿小人儿,跳到薛老爷身上。
薛大少爷眼珠子快瞪出来:“这、这是什么?”
无人回应。
温孤让屏息注视涂灵。她好像一个冷血而优雅的刽子手。
竹节人挥动锋利纤薄的竹片,将一死一活两具肉身进行切割。
薛老爷剧烈颤抖,痛得喊不出声。
“爹……”薛大少爷紧紧抓住他的手,尽力克制着恐惧。
涂灵觉得自己像在做外科手术,那些竹节人犹如她的分身,每一刀的触感都真切地牵动神经,她的肌肉不断紧绷,想要抵挡这屠夫般的体验。
血腥味开始发散。
爹娘的身体被融在一起,又遭到切分,薛大少爷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面色惨白地跑出门。
竹节人沿接合处一寸一寸割开肌肉组织,手动抠图似的,把薛夫人的尸体抠了下来,连同薛老爷的左肩和整条胳膊。
“收。”
涂灵变换指诀,竹节人拼凑回竹棍落在她手中,碧绿的竹子沾满血丝,触感黏糊糊,异常恶心。
薛家人带着医师赶忙进来。
“天色已暗,两位就在府中歇一晚吧。”二少爷说:“厢房和热水都备下了,这边若有情况也好及时找你们商量。”
涂灵表情有些麻木,一声不响随管家到客居的院落,先把竹棍洗干净,随后回房沐浴。
温孤让在隔壁,见墙上挂着一床古琴,想必许久无人抚拭,便取下来调音。
涂灵坐在木桶里,双臂搭t着边沿,温水没过胸口,心脏有些发闷。
刚刚那样不是杀人,只是血腥而已。
涂灵想忘掉脑中存留的可怖画面,闭眼屏吸沉入水中。
周遭过于安静,思绪无所遁形,越是想要逃避,害怕的东西越是扑面而来。
暴戾,残忍,污浊,浑浑噩噩塞满胸膛。
就在她快忍受不住烦躁而转为愤怒时,隔壁传来了抚琴声。
空灵清幽,气韵深远,像是沉闷的暑热过后终于下起小雨,绵绵密密砸落,细润透彻。
涂灵听了一会儿,凶躁之意不知不觉消解大半,疲倦感袭来,眼皮子渐沉,她在木桶里跌入梦乡。
醒来水凉大半,月亮转移至西南方,四下幽静,琴声早已停了。
涂灵起来擦身穿衣,掀开竹帘往院子里瞧,那边东厢房漆黑一片,想来温孤让已经歇下。
她也躺到床铺里,翻过身去。
今夜满月,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涂灵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接着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后背发麻,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靠近。
她松弛的神经骤然紧绷,猛地扭过头,盯住若明若暗的屋子,月光遗漏的角落一团漆黑,没看错的话,幽深的阴影逐步扩大,仿佛潮水向她蔓延。
涂灵正欲起身,只见一个穿华美嫁衣的佝偻女人笑着扑过来,瞬间将她吞噬。
……
夜风撩动帐幔,女子款款碎步,穿过庭院,掀起帘子,翩然走入厢房,来到床边坐下。
温孤让浅眠,一只温柔的手抚摸到胸膛,他睁开眼,看见涂灵在月光下淡淡浅笑,目光婉转地望着他,嘴唇微启,欲诉还羞。
他愣了愣,正要起身,她却枕下来,脸颊贴着沉沉跳动的心口,头发才洗过,丁香皂角的气味清浅萦绕。
“涂灵?”
她身上很软,皮肤却冰冰凉凉,透着股寒意。
“我有些冷,”她说:“郎君搂着我可好?”
郎君?
温孤让起鸡皮疙瘩,推开她的肩膀撑坐起身,想问清楚她为何突然如此肉麻油腻。
谁知涂灵娇若无骨般缠住他的脖子,略歪着脑袋,对准他的唇角吻了下去。
假如刚才还有一点恍惚和困惑,那么此刻他万分确定眼前的女子不是涂灵。
温孤让目光变得凌厉,手掌扣住她的下巴将她推开,冷冷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的新娘呀。”她笑颜婉约似水,声音柔而娇媚。
如此软玉温香在怀,嘤嘤细语,温孤让却不为所动,两指点中她眉心红痕。
真炁渡来的瞬间,涂灵惊恐退避,五官狰狞无比,温孤让紧逼不舍,一把扣住她的脉门。
只听见凄厉惨叫,一个老态龙钟的红衣女鬼逃命般抽离,怨毒地瞪住。
涂灵瘫在榻边脸色发白,身体仿佛没了力气,眼看就要一头栽倒。
温孤让及时捞住,将她放在床上,并且迅速放下帐幔,把人护在里头。
佝偻女鬼冷笑一声:“年轻貌美就是招人疼,可若她变成我这般衰老丑陋,你还会护着么?只怕忙不叠一脚踢开吧?”
温孤让没有理会她的话,当即掐诀念咒,驱鬼捉邪。
“呵,好狠心的郎君。”佝偻女鬼往后退:“走着瞧,你会来求我的。”
她说着眨眼隐入漆黑角落,温孤让大步追去,她却凭空消失于阴影中。
桌上的油灯点燃,温孤让举着灯台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确认鬼魂离开,四下安全。
他重新挂好帐幔,扶起涂灵,为她渡入真炁,驱散阴邪。
“那是什么鬼?”涂灵喘气,哑着嗓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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