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魇01 你是正派,我是妖邪嘛(1/2)
第51章魇01你是正派,我是妖邪嘛
楚才瞪大眼睛面红耳赤,脖子青筋暴起,想出言驳斥,却畏惧他们身上的官服和佩刀,只能咬牙忍下。
掌柜的担心儿子闯祸,忙呵斥他:“回你屋去,别在这儿捣乱!官爷说的没错,你自个儿有多少能耐啊,考不上功名,又没个一技之长,安生在家做账房吧!”
楚才不敢骂客人,却把气冲着老爹喷发:“要不是我娘病重,你非劝我回这个鸟不生蛋的破乡下,我怎么可能离开金陵!那里才是我大展宏图的地方,谁稀罕这间破客栈!”
掌柜的焦头烂额,不知怎么管这孩子:“哪儿破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楚才当即爆炸,跺脚甩手:“凭什么要我待在狗窝!你自个儿没本事,还想让你儿子也烂在这个地方,做梦!”
楚凤连忙扶住老爹,怒瞪着弟弟:“吼哪样?!滚回屋去,别在这儿发癫!”
楚才冷笑:“我跟你们不一样,迟早远走高飞,你嘛,将来找个村夫,生个小村夫,一辈子都是个目光短浅的乡下婆娘!大家不是同类人,我懒得和你废话!”
他说完跑了出去。
“爹,他就是被你和娘惯坏的!由着他去吧。”
“唉,你弟弟那人你还不清楚么,志比天高,可实际什么真本事都没有,若由得他胡来,出去不过几个月就得饿死,好歹辛苦养那么大啊……”
许侍郎翻个白眼轻嗤:“养这种儿子还不如养头猪,死就死了,省得放在家里浪费粮食。”
“……”楚凤尴尬地扶老爹去后院休息。
涂灵看一眼,觉得他说话有点过:“好生吃饭吧。”
温孤让也擡眸瞥他,忽然问:“侍郎是哪里人士,尊姓大名?”
他略微愣怔,眨了眨右眼,笑说:“金陵人,姓许,单名一个……渊字。”
“许渊?”
“哈,没错。”
涂灵一边夹菜一边打量:“你眼睛怎么回事?”
许渊抚摸眼罩轻叹:“小时候被邻家哥哥欺负,给我弄瞎了。唉,都怪我娘把我生得天人之姿,不仅招小姑娘喜欢,还招男人嫉恨,为这张脸我受多少苦啊,你们知道吗,我……”
“你是怎么到束悠城的?”温孤让淡淡打断他的话:“为什么来束悠城,你应该知道那不是个好去处。”
许渊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涂灵无情地打断:“别讲故事。”
许渊张着嘴愣了片刻,被她恶劣的态度搞得有点泄气:“我的故事很精彩,你不想听一听?”
“不想。”
许渊险些翻白眼,轻笑嘀咕:“真是不解风情,那我就一句话,全家死光了,我没别的去处,四下游历,误打误撞来到束悠城,因为太招人喜欢,所以成了客卿,城主给我一个侍郎官的闲职。”
涂灵和温孤让看出他为人狡黠,十句话大概有八句是假的,断不可信,听完便罢。
正吃着饭,突然“砰”一声,蛮蛮整张脸栽进碗里,仿佛昏迷一般。
豆芽大惊失色:“怎么了?!”
涂灵立马探她颈脖动脉,然后揪住发髻将她的脑袋从碗里拎起来:“喂,醒醒!”
许渊咋舌:“不会吧,又睡着了?这么困吗?”
温孤让觉着蹊跷:“好像离开束悠城之后蛮蛮就开始犯困。”
涂灵一时也想不明白,索性将她打横抱起,上楼回客房安置。
饭后天色已暗,街道冷清,温孤让去成衣铺买了几件衣裳,先给许渊送去。
“这什么?”许渊用两根手指挑起布料:“这么粗糙的料子,我怎么受得了,会起疹子的。”
温孤让没搭理他,转身往姑娘们住的房间去。
许渊嫌恶得紧,抱怨连连:“一群穷鬼土包子,跟着你们没好事,穿成这样还不如去做乞丐。”
涂灵这会儿正在沐浴,温孤让把衣裳放在门口就走了。
小镇没有夜生活,天黑以后十分安静,像座死城,只有打更的敲着梆子经过。
闭拢的窗子忽然被风吹开,涂灵登时睁开眼,起身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月光照进来,蛮蛮翻了个身,豆芽睡得很沉。于是她也回到床铺,安心入睡。
一道鬼影从二楼飘下去,四处游荡,它饥饿难耐,全身覆着灰色薄纱,如烟如雾,从窗户缝进去,看着四仰八叉的楚才,缓缓靠近。
楚才迷迷糊糊转醒,睁眼瞧见一个可怕的东西飘在上方,薄纱后面的五官看不清楚,似乎没有面孔,如鬼似魅,楚才霎时瞪大眼,想放声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那东西越贴越近,竟从他印堂处钻了进去。
楚才瞬间沉入梦中。
“你是谁?!”奇怪的是,他来到梦中竟十分真实,而且明确知道自己在做梦。
“我是魇。”怪物绕着楚才转动,声音干哑,快要渴死似的。
“魇?什么玩意儿?!”
它说:“我在束悠城被混元珠封印十年,终于逃出生天,你是我的恩人,让我来回报你吧。”
楚才紧紧抱住胳膊,用恐惧和怀疑的目光打量:“你想干什么?”
“我能为你编织世上最美的梦境。”魇擡起手臂,灰色薄纱飘动,宛若翅膀:“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在梦中实现,我将为你打造极乐之境。”
楚才不屑地嗤笑:“荒谬,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魇挥动他的薄纱,白茫茫的云雾散开,周遭出现繁华热闹的街景,衣香鬓影香车宝马,两旁邸店林立,分明是金陵城的景象!
楚才张着嘴,不可置信地走上街头,眼睛发直,目不暇接。
“楚郎来了!”周围路过的男男女女竟然全都认识他,不似当初他在金陵时冷眼相待,个个笑盈盈地簇拥恭惟,将他捧成明月一般。
魇跟在他身旁,提醒说:“快回府邸,今日你设宴,宾客已经到了。”
“府邸?我有宅子?”
魇:“当然,城中最气派的宅子,连贵族子弟都艳羡不已。”
说罢擡手指去,占了半条街的“楚宅”出现在前方,楚才仿佛被勾了魂魄般,两条腿直瞪瞪上前。
“老爷回来了!”门房和小厮笑脸相迎,欠身引他进门。
偌大的宅子传来悦耳的丝竹琵琶,教坊司的舞姬们宛若仙子翩翩起舞,相貌堂堂的达官贵人们举杯向他敬酒,满眼金碧辉煌,物欲横t流,楚才几乎找不着北,飘飘欲仙,又被拉到椅子上,琉璃酒杯喂到嘴边,抿一口,简直天宫佳酿。
“楚郎来迟了,定要多罚他几杯才行!”
不知谁这么揶揄,无数美人儿围了上来,细腻的胳膊缠着他,一声一声“楚郎”,酥麻透骨,脂粉香与酒香将他包裹,清醒的意志飞快瓦解,楚才头脑发麻,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的美人儿,手伸出去,捞一个搂在怀中,软玉温香如此真实,他完全醉了。
魇待在远处静静观望,接着仰起脖子深深地吸气,饥饿感慢慢得到填补。
……
次日清晨,众人在大堂吃早饭,蛮蛮精神抖擞,一个人吃了八个馒头还不够。
许渊打着哈欠下楼,奇怪地瞥着蛮蛮:“你到底怎么搞的,不是昏睡就是饿鬼附身,别吃饱又困了。”
涂灵也觉得奇怪,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蛮蛮摇头,往嘴里塞酸萝卜。
温孤让打量:“她今日看上去精神倒不错。”
豆芽:“是不是昨晚睡饱了?”
许渊嗤笑:“她昏睡一天一夜,能不饱吗?”
正在这时,后院传来掌柜的喊声:“凤儿,快过来看看,你弟不对劲!”
“怎么了?”
“你快来看!”
楚凤放下抹布,双手在围裙上擦两下,疾步往后院去。
豆芽怔怔地咬住筷子:“不会出事吧?”
“关你什么事?”许渊端起稀饭:“赶紧吃完上路。”
涂灵看见他手上戴着翡翠戒指,耳垂又戴着玉石耳坠,与身上朴实无华的衣着格格不入,什么样的骚包啊,逃命还不忘打扮。
“换下来的官服拿去典当了吧。”涂灵说:“金银首饰都收起来,不要引人注目。”
许渊一听,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姐啊,我们这群人很难不被关注的,你瞧瞧她这怪模样……”
他指着蛮蛮,涂灵冷眼瞥过去:“你说什么?”
许渊撇嘴:“我是说她这模样怪得可爱,对吧,你杀气腾腾自不必说,校尉虽然比我差点儿,却也是个扎眼的美男子,更别提我了,走哪儿都是惊为天人,绝世容貌,就算穿得破破烂烂也挡不住光彩啊。”
豆芽听半天,眨眨眼:“我呢?”
“你?”许渊拍了拍她的肩:“你就是个普通人,平平无奇毫无特点,丢到人堆里就被淹没了,你很安全,放心,啊。”
“……”
涂灵淡淡道:“既然如此,更不需要珠宝装饰了,拿去当铺换银子,路上需要钱。”
许渊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不直接抢呢,我能说不吗?”
“可以,你若不想服从,大家分头走就是。”
许渊盯着她,片刻后连连点头,摘下玉石和翡翠:“算你厉害,涂灵,我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呢,原来看走眼了。”
谁要当好人啊?涂灵无动于衷:“别对我抱不切实际的期待,我翻脸不认人的。”
其实她根本不明白这个许渊为什么非要跟他们一起上路。
“镇上有当铺吧?”
“有。”温孤让回:“就在成衣铺旁边。”
涂灵收起首饰:“一会儿拿去估价。”
“喂喂喂,”许渊不同意:“这可是城主赏赐的东西,价格不菲,你们要在这种穷乡僻壤当出去?他们识货吗?别糟蹋宝贝!”
正在这时,楚凤白着脸从后院出来,脚步匆忙。
豆芽喊住她:“发生什么事了?”
“楚才不对劲,我去找郎中来瞧,诸位慢慢吃,我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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