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俶真道04 她都不能说话(1/2)
第79章俶真道04她都不能说话
贾仙擡起颤抖的手指着他们,正要骂鼈孙,外头店小二出现,站在敞t开的门边。
“二位道长,有客来访。”
涂灵和温孤让纳罕:“客人?”
“是,就在大堂候着呢。”
贾仙怪道:“恁在这儿还有熟人?喂,该不会是瑶池棋子找上门了吧?!”
不可能,那些棋子见不得光,怎会直接跑来客栈。
涂灵和温孤让下楼,蛮蛮跟在后面,贾仙也跟着看热闹。
“道长!仙姑!”
客栈大堂候着一群生面孔,见他俩出现纷纷涌上前,尤为殷勤。
“我是瞿员外的管家,道长救了我家小公子的命,老爷夫人特意遣我来酬谢二位。”
“我是柳记绸缎庄的,老太太命我备了些薄礼,请道长去府上小坐。”
“我家老爷做古董生意,派我来送帖子,请二位务必赏光。”
……
那晚温孤让救治的孩子都是这些富贵人家的宝贝,管事的后边跟着小厮,手里拎满礼品,贾仙见状赶忙从后头挤出去,笑呵呵道:“给我吧,我来拿,我是他俩亲舅舅,呵呵……蛮蛮,咋这么没眼力见,还不过来帮忙!”
“哦。”
“既然是救命之恩,为何只派底下人跑腿,这算什么诚意啊?”一位女子姗姗来迟,轻瞥着旁边乌怏怏的人,很是不屑。
贾仙打量她:“恁又是哪位?”
女子微擡下巴:“仙草堂医师杜篱。”她说着转向涂灵和温孤让,稍微端详:“昨夜家夫带女儿去侯府赴宴,不幸被邪祟重伤,听闻道长医术精湛,想请你去仙草堂切磋一二。”
涂灵眉尖微蹙,担心的事情来了。
温孤让思忖片刻,点头接受她的邀约:“行。”
这么痛快?涂灵张了张嘴,话到嗓子眼又咽回去,她不能替他做决定:“你……量力而行。”
“我知道。”
究竟哪个王八蛋教他修的菩萨道?
见温孤让离开,余下各府的管事们向前围拢:“仙姑,我家老爷还等着呢……”
涂灵嫌他们烦,扭头上楼睡午觉,留贾仙对付这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
温孤让在草仙堂坐诊,杜篱特意为他腾出地方,用竹帘做隔断,未雨绸缪。毕竟温孤让治病疗伤用的是法术,容易引起围观。
两天时间,涂灵看着温孤让憔悴不少,虽然晚上回客栈调养,但毕竟耗损真炁,次日就是心证会,涂灵让他留在屋里休息,以后去草仙堂坐诊也要做一日休一日,不能这么持续消耗。
温孤让问:“最近你的心魔还有发作吗?”
涂灵略微一怔:“没有,怎么了?”
“我在想,此地卧虎藏龙,俶真道势力庞大高深莫测,尚不知是敌是友,如果……”
“你担心会有危险?”涂灵打断他的话,笑说:“可是哪次没有危险呢?想想看,我们最初相识在大荒皮母地丘,那时连半点法术都不会,但是都走过来了呀。何况我现在身怀杀伐术,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打得过就打,杀个血流成河,有什么好怕的呢?”
温孤让呆望着她,喉结滚动,张了张嘴:“我担心的正是这个。”
“嗯?”
“若清除你体内的浊炁,便等同于拿走你自保的能力,但如果任由它滋长,你又摆脱不掉心魔纠缠……”
“谁说我要摆脱?”涂灵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温孤让语塞。
她眉尖微蹙,略歪着脑袋打量他:“我需要浊炁,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强大的法力,那就等同于待宰的羔羊,我不想回到大荒的状态,不想任人鱼肉。”
温孤让目色深沉,瞳孔微微晃颤:“可是杀伐术会加重你的心魔。”
“我喜欢杀伐术。”涂灵挑起左眉,语气悠扬:“虽然畸形,但很实用。况且我相信自己能够驾驭心魔,要说害怕,它们自然就是恐怖的怪物,可若把它们看做工具,能为我所用,不是挺好的么。”
温孤让喉咙又滚了一下,嘴唇有些干燥:“你现在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涂灵笑了笑:“反正我绝对不会修炼菩萨道这种损己利他的功法。”
温孤让莞尔自嘲:“觉得我很蠢么?”
涂灵摇头:“没有,你喜欢就去做,我虽然不理解,但求同存异嘛。”
他垂下眼帘转开话题:“明天的心证会你要参加?”
“不想参加,鸡零狗碎的八卦,没什么意思。”她轻叹:“可是得卖池中鹤面子啊。俶真道所在的那座凤栖山我去看过,有结界,不好硬闯。”
温孤让没有多说什么。
——
次日是个大晴天,午后,涂灵带蛮蛮和贾仙前往同理会,到那儿发现已经被看客围得水泄不通,比庙会还热闹。
澹亦卿摇着扇子在外头等她,见了面便笑说:“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么多人啊?”涂灵叹为观止:“怎么进去?”
“随我来。”
澹亦卿带路,领着她走偏门,来到偌大的庭院,只见院中搭着一座方形的台子,面向正门排着几把交椅,池中鹤端坐主位,右边是公孙遗和静女堂堂主琼玉,左边椅子空着,应该是给澹亦卿留的。
“请留步。”澹亦卿用折扇挡住贾仙和蛮蛮。
“做啥?”贾仙皱眉。
澹亦卿道:“上面没有你们的座椅,还请留在台下。”
贾仙顿时火冒三丈:“信球货,奶奶个腿儿,老子还不稀罕勒!”
涂灵往旁边张望,指着一棵乌桕:“树下有个石墩,赶紧过去占座吧。”
她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二排边上,身旁是乡绅和同理会的骨干。
台子前方还有两把交椅,并未正对大门,而是隔着两米的距离面对着面,张涵之在左,裴厚骅在右。
夫妻二人都垂着头,神色异常消沉。
“好了,大家静一静。”典仪高声维持秩序:“第二轮心证会开始,请保持肃静。”
围观的百姓有的带了小板凳,有的带了瓜子蚕豆,兴致勃勃围在台下。
涂灵胳膊搭在扶手上,托着腮,有些打瞌睡。
典仪的声音又尖又亮,中气十足:“经过上一轮的心证,你们夫妻二人回去可有反省?”
张涵之率先回过神,点点头:“我,我对不住厚骅,成日只晓得在外面干活,不曾顾及她的感受,这些天我试图弥补过失,只希望她能开心起来,能对我笑一笑。”
典仪转向裴厚骅:“你呢?”
她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
典仪提醒:“若有反省,可以点头表示。”
裴厚骅一动也不动。
涂灵坐在最边上,从这个位置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不知此刻什么表情。
底下的观众倒是已经开始不悦了。
典仪回身拿起一叠纸:“这是近些天收到的举证,全部来自于你们亲友的口述,现在由我来发问。裴厚骅,你曾经在孩子面前发狂大叫,把她吓得哭泣不止,所为何故啊?”
她默然片刻,擡手比划动作。
涂灵见状一愣,原来裴厚骅是哑巴?
不对啊,看客们说她把张涵之骂得狗血淋头,怎么会是哑巴?
在场没有一个人看懂她在比划什么。
张涵之开口:“都怪我,那段时间太忙,女儿见不到爹,所以才大哭的。”
话音落下,裴厚骅的手蹲在半空,擡眸一瞬不瞬看着他。
“她在干什么?”台下传来议论声。
“真吓人,用眼神警告呢。”
张涵之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抿嘴垂头。
典仪继续:“住在你们隔壁的荷娘说你喜欢跟她丈夫高谈阔论,有时还会争得面红耳赤,她丈夫说你是故意引他注意,是这样吗?”
裴厚骅摇头冷笑了一下。
看客们被她不屑的态度激怒了:“什么表情啊?”
“脸皮真厚,居然还笑得出来?”
“果然有大作为。”
张涵之嘴唇蠕动,似乎想开口,但犹豫不决。
典仪道:“但说无妨,心证会就是要坦诚相见。”
“隔壁李二虎言语轻薄我娘子,她只是与他争辩……”
“是这样吗?”典仪问。
裴厚骅没有回应,底下的议论声清晰传入耳中:“张画工也太老实了,肯定是大作为倒打一耙,他怎么那么听话?”
“就是,完全被大作为吃得死死的,这女人简直恐怖。”
裴厚骅胸膛起伏,手指微微发颤。
典仪摇了摇头:“接下来是你婶娘的举证,在你堂姐素琴敲定婚事以后,你曾经百般阻挠她出嫁,这是为何?”
裴厚骅忍不住了,仰头盯住典仪,双手用力比划,嘴巴想说话,但只能发出“啊啊”的怪声。
“你还想狡辩?!”看客里走出一个妇女,气势汹汹,正是举报她的婶娘:“厚骅,我自认待你不薄吧?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要这么祸t害我家!素琴是你亲堂姐啊,她找到好夫婿,你就那么看不过去,非要挑唆她逃婚,安的什么心呐?啊?”
裴厚骅站起身,拼命用手解释:“啊、啊……”但她显然没有学过手语,情急之下更是乱七八糟,口不能言,脖子涨得通红。
“急了急了。”
“被戳中痛点了吧?”
“她真的好歹毒,背后究竟干了多少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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