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能束胸吗(2/2)
臧凡诧然:“你这什么打扮?”
白婳回复:“低调的打扮。”
臧凡挑眉问:“怎么,宁玦要求的?”
白婳护主回:“公子是为我着想,我也是自愿的。”
臧凡:“……”
他没再理白婳,而是笑意深深睨向宁玦,不给面子道:“你这小气了啊,都带出来了,还藏着掖着?”
宁玦言明缘由:“她若穿女装赴宴,恐怕会待不自在。”
臧凡不以为意:“怎么不自在,内宅里也有席位啊,到时我让我母亲留心招待她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宁玦看着白婳,目光一顿,擡起手帮她正了正冠,说道,“与男女无关,与其让一堆生人围着她,不如留她在我身边,这样她待得会舒服。”
“自作多情。”臧凡一嗤,反问白婳,“他说的是吗?你非愿意挨着他?”
其实今日来赴宴都是临时的决定,至于坐在哪里,白婳真是无所谓的态度。
她不热衷交际,但也不怯场面,在京歧时她连皇后都面见过,规矩处处到位,如今应对寻常的后院场面,她应比其他年岁差不多的年轻姑娘更深谙人情那一套。
只是在宁公子眼里,她一直是需他护着的。
心头稍稍受触动,白婳回应臧凡:“当然愿意,我们相挨习惯了。”
宁玦轻笑了声,面容愉悦,明显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臧凡啧啧舌,不再自讨没趣,挥手催促道:“走走走,上桌吃饭去了,你们非要挨着,那我就挨着你们俩,咱们三个凑一块一家亲。”
白婳腼腆一笑。
宁玦不做声,往前走时,却故意错开个位置,隔在白婳与臧凡之间。
臧凡:“……”
宁玦:“带路吧。”
……
开席的院子里,中间有一桌刚刚醉倒了三个大汉,被同伴们背扶着先离席了。
残羹剩菜很快撤走,又上新盘。
于是臧凡带着两人寻空落座在此,桌上其他人都是镖师,对臧凡态度恭恭敬敬,至于周围桌席上的宾客,除去臧门镖师,多是臧凡父亲的亲朋旧友。
不过连臧凡自己都懒得去打招呼,宁玦更不是爱交际的人。
于是白婳老老实实跟着他们两个,一顿饭倒是吃得自在舒心,比想象中自在舒心。
宁玦与臧凡对饮,白婳只能喝梨子汤。
期间,宁玦时不时地觑她一眼,确认她没有饮酒才放心收眸。
白婳忍不住想,自己上次醉酒究竟是有多失态,才让公子这般警觉,如有心理阴影一般。
没过一会儿,有小厮过来附耳在臧凡耳边说了什么,臧凡不耐烦,挥挥手,将人撵走。
宁玦问:“怎么了,有何事?”
臧凡不耐烦:“我娘叫我过去一趟。后院一屋子女人,我去干嘛?”
白婳敏感眨眨眼,这种场面她是熟悉的,前院宴宾会友,后院相看姻缘,不是稀罕事。
但显然,臧夫人煞费苦心,臧凡却并不领情。
宁玦无情点破:“小厮唤你你不去,说不定一会儿,就是你娘亲自来了。”
臧凡求救说:“我一个人真不成,应付我娘一个都觉得头疼,别说还有其他。要不……你跟我一块儿过去吧,到时候我还能找个推脱之词,及时脱身,行不行?”
宁玦蹙眉:“待男客去后院,你真喝多了不成?”
臧凡忙道:“不是,就在院门口站着就行,到时逮着时机,远远喊一嗓子叫我去吃酒,我娘一向敬重你,你若叫我,她不会不给面子的。”
宁玦不应,臧凡便一直磨。
磨不动,又求上白婳,让她帮忙劝劝。
结果,他低三下四百般哀求都不管用,只被身旁的枕边语一吹就成了?
臧凡忿忿,不敢发作,好歹他是答应陪同了。
宁玦起身,对白婳交代了句:“别乱走动,等我回来。”
白婳点头,乖觉应声:“知道了,公子。”
两人离席,身边清净不少,但同时也显萧萧寂寥。
夜风猎猎,从树梢悬月那边拂过来,吹得衣袂翻飞。
即便新衣带绒,可还是难抵晚夜风凉,她心想,如果此刻适量沾点酒,酒水烧过肺腑,或许是合宜的。
但她不愿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毕竟上次已经作过誓,以后万不能再贪杯吃醉。
忍了忍,白婳抱臂紧了紧衣衫,终究没有去碰酒盏。
没过一会儿,身后有人走动,距离很近,她当是寻常的过路人,并未留心在意。
正当她松懈,动筷夹菜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称呼——
“表小姐……”
表小姐?
白婳身体完全僵住,不敢转身。
那人像是不愿多耽误时间,加快语速继续:“表小姐,我是归鸿剑门埋伏过来的暗线,潜藏多日终于得机会见到你的面,如今你手里可有新的消息,要我传回给堂主?”
此人声音很低很哑,并不好听,北风呼啸,他的声音刚一出来就被吹散,无着无落。
但白婳确认,那不是幻听。
心跳的震响一声强过一声,她原位杵着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浮出浓浓的困疑。
她首先怀疑,这会不会是臧凡对她的有意试探?
否则在他眼皮子底下,镖局地盘里,怎么会有表哥的人?
这太荒唐了。
白婳屏气凝神,冷静回复说:“你认错人了。”
那人伪装着向远处踱了几步,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恐怕会引人注目。
待重新踱回白婳身后,他出声对了一句密语:“甘六日、水仙花、云日明松雪,溪山进晚风。”
日期,花卉,一句诗文。
这是归鸿剑门的暗语规则。
每次出秘密任务,所涉门徒都会共同记住一段组合暗语,方便日后辨认出自己人。
而白婳初上岘阳山时,得到的暗语就是——甘六日,水仙花,云日明松雪,溪山进晚风。
所以,他真是剑门之人。
白婳回头,看过去。
那人面容隐在阴影里,不清晰,他不动声色手指一伸,指向院外粗实的一棵古榆树后,示意白婳跟去交谈。
他先行一步。
白婳心头惴惴,哪怕潜伏这么久,依旧不具备作为细作该有的心理素质。
她起身,望向相反的方向,不知公子何时会从内苑回来,突然出现,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