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不可成婚(2/2)
白婳不解问:“那公子走这一路,不着蚊虫吗?”
宁玦眉梢一挑:“我会用毒,在师娘那里学来的皮毛功夫虽不精,但避绝蚊虫还是能做到的,山里的蚊虫厉害,那日你在我怀里磨蹭逗留的功夫不短,沾染了我衣物上的草灰香,故而丛间再厉害的蚊子也不敢再往你身上咬。”
“还真是如此……”
白婳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确实是从她嘴对嘴喂过宁玦后,身上各处就没再感觉到被叮咬产生的痒意了。
原本她还以为是自己幸运没招惹到它们,结果不想竟是因为别的缘由。
白婳:“我先前都不知公子还有制香驱蚊的手艺。”
宁玦笑了笑:“是,北地气候偏寒,我们还没等到春来,更没有等到蚊虫复苏造次。”
这话,一语双关,他的笑意也苦涩。
白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的确没等到春来,甚至还没有等到冬去。
短暂的相遇,注定的分别,可两人偏偏动了情,因此别离艰难,彻骨疼痛。
宁玦这时向她伸出手,示意她靠近。
白婳向前挪了半步,身子紧靠铁栏杆,将手指落贴到他掌心。
宁玦一握,两人顺势自然地十指扣合在一起,紧接他又腕口用力,将人往前一拽。
两人近在咫尺,彼此呼吸灼热交缠。
宁玦开口,对着她的一侧耳朵,嗓音带点沉哑:“婳儿,我得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这个名字,她曾刻意伪装遮掩的真名。
乍一听,有点陌生,尤其是他这样贴耳相唤,白婳更觉脸颊热晕,好不自在。
但其实,阿芃并不是假名字,那是父亲母亲在她小时候唤她的乳名。
这一点,她不算说了谎。
宁玦的气息还在她耳边持续缭绕,白婳只觉耳边发麻,战栗起无数痒意,这份痒比无数蚊虫叮咬在身上发作的皮搔肉痒还要厉害许多。
白婳略微推开他,支支吾吾开口:“走?你,你要如何走?”
宁玦认真交代着:“婳儿,你对我很重要,但除了你,还有一事久久压在我心上,你知道那是什么。离开邺城前,我新得了线索,需得抓紧前去追踪,但出发前我选择先来找你,一为叫你心里安定,知晓我不曾怪你,二为得你一个承诺,我要你亲口答应我。”
他眸底的神色过于严肃认真,白婳看着,下意识顺着发问:“什么承诺?”宁玦严肃依旧:“我要你答应我,回季陵后不可与荣临晏立即成婚,能拖一日是一日,一定等我回来寻你,带你走。”
白婳心跳猛然鼓动剧烈,她迟疑要不要开口允这个诺。
现在与从前不同,如今她说任何话前都要仔细思量好,她不愿再对宁玦有任何的哄骗,凡事一定要说到做到才行。
她慌张思忖,又想到什么,顾虑言道:“这铁笼是至坚玄铁所筑,公子如何能轻易脱身?我不知表哥将钥匙藏在何处,我……”
宁玦打断她:“青影剑能劈开,荣临晏将青影剑拿走,以为我便无可奈何了,可江湖中人,谁会不留有后手呢。”
说完,宁玦一边对着白婳困惑的目光,一边擡手扯了扯领口。
领口松了,他将脖颈上挂着的绳链拉出来,露出一个錾刻祥云纹的平安环挂坠,挂坠色泽泛青,表面光滑,毫不见锋利。
大概正是因为它看起来毫无用处与威胁,所以荣临晏与付威搜公子身时,才会将这链子忽略留下。
难不成,这平安环上另有玄机?
白婳定睛仔细看着。
宁玦轻松将绳链扯下,拿在手里,紧接两指用力一撚,原本紧密结合的上下两个半圆在这力道下慢慢错开,显出暗处所藏的齿轮般的尖刺。
白婳讶然出声:“这是……”
宁玦简单解释:“环扣与青影同质,硬度至坚,可以割开铁栏,助我脱身。”
白婳立刻落目在根根铁栏上,她猜出宁玦肯定已经提前完成了什么,所以眼下才会与她作告别之言。
果然,她目光寻找时,宁玦直接伸手,按顺序在眼前数了三根,与她无相瞒道:“这三根,挥掌可破,铁笼困不住我。”
白婳迟疑了下,很快琢磨明白这话的意思。
公子是因为要见她,所以才甘愿在此忍受几日囹圄委屈,如若不然,他根本不会被困束笼内,甚至连先前被擒都可能是有意而为。
白婳没有时间再去探究那些前因,眼下只顾抓紧询问更关键的:“公子准备何时走?可否有人在外接应?荣临晏武艺虽不及你,但并不算太差,现在外面门徒众多,付威武功同样不俗,公子可有十成把握能够安然脱身?”
听她语气显急,宁玦忽的弯了下唇,对白婳刚刚的一处言语细节很满意。
她开口时,措辞用的是‘荣临晏’,而不再是‘我表哥’。
宁玦听得顺耳,他不想白婳习惯性的以‘我’作前缀,下意识将自己与荣临晏规划到同一阵营里。
她的阵营,只能再多他一个。
容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