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车厢旖旎(1/2)
第89章第89章车厢旖旎
离开季陵前一日,白婳去荣府接了小尤,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事,小尤不明其中缘故,没少为她提心吊胆,乍一见面,白婳只觉小尤年纪轻轻脸上愁得都要见皱纹了。
她没进府里,只托下人传了话,在后门等小尤出来。
主仆见面,小尤心里安定同时,又有太多的困惑未解,白婳眼神示意安抚,下巴朝后努了努,示意车厢里还有人。
不等小尤反应过来,里面的人掀开车帘往外瞥睨,平淡口吻道:“天冷,上车吧。”
白婳回应一声,身旁小尤闻言一怔,她是第一次见宁玦,被他冷峻不茍言笑的模样所慑,心生惧意,不敢正面擡眼瞧他。
白婳嗔一声:“公子,你吓到我的丫头了。”
宁玦挑眉问:“我长得面目可憎像恶鬼?”
这话,他是问小尤。
小尤一窘,立刻摇头,慌张回复说:“怎会……公子眉清目明,俊逸出挑,谪仙气度,何谈面目可憎?”
“那为何惧我?”
“……”
宁玦咄咄逼人,小尤应对不了,只得慌乱往白婳身后去躲,求姑娘为自己撑腰。
白婳笑了笑言道:“他是故意逗你的,别怕,眼瞅风雪欲强,快上车去吧。”
小尤忙扶上白婳的胳膊,手指压在她衣袖间针绣的梅花图案上:“小姐先上,我扶你。”
白婳稍提鹅黄色裙摆,回应:“好。”
宁玦也从车厢里出来,顺势拉了白婳一把,给予助力,三人很快驱车而离,车轮在雪道上轧出深深浅浅的轮痕。
白婳掀开车帘,擡眼望向荣府后门的牌匾,不禁若有所思。
当年她初到季陵时,姨夫姨母恰巧带着两位表姐出门赴宴,表哥也在剑堂未归,于是她进门时冷冷清清,无一人相迎,格外凄凄。而如今她要走了,竟与来时一样,也无一人相送,心里虽然早没期待,但难免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宁玦看出她的心事,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直接把实话戳破挑明。
他劝慰开口:“他们是你的表亲,却是荣临晏的至亲,在他们眼里,你未选择荣临晏便是忘恩负义,对不起荣家,当然不愿意出面送你。他们心中早有偏颇,只将荣家的利益放在心上,压根不会顾及考虑你的感受。婳儿,今后你有我,还有你阿兄,我们才是你的至亲,且永远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
白婳冲宁玦浅浅微笑了下,不愿他为自己担心,回复说:“我心里都明白,一时怅然,不过因为向来恋旧罢了。”
小尤在旁跟附一声,语气带着不平:“是啊小姐,他们根本不值得你扰神,你出事后,荣夫人根本没多上心,整天就想着如何讨好新儿媳,鲜少提起你。还有二姑娘,为了向新嫂嫂表忠心,直接带人来咱们兰香居,将布置婚房用的红绸喜烛全部撤走,小尤拦不住,只得任人欺负,以后我们回京再不必受这样的窝囊气。”
她委委屈屈说这话,本意是想着找自家姑娘诉诉苦,结果刚说完,就被白婳略有意味地瞪了一眼。
小尤先是一怔,很快脑子灵活地反应过来什么,她讪讪抿紧唇,后悔自己张嘴没把门的,什么婚房喜烛啊,眼下岂能当着宁公子的面议论那些事。
宁玦开口,接了她的话:“是,照顾好你家姑娘,以后没人敢给你们找气受。”
小尤赶紧殷勤赔笑脸。
宁玦将目光重新放到白婳身上,伸手将她身上披着的银狐毛氅向上紧了紧,温柔低言:“等与大将军王回合后,我们换坐能点炭火的新马车,就没这么冷了,婳儿先委屈下。”
白婳摇摇头,将纤细玉手搭落在宁玦掌心里,与他道:“你摸摸我手上温度,很暖的,放心,我不觉得冷。”
宁玦反牵住她,摩挲着她手背肌理,说道:“那也没我手热,牵着我,我给你暖暖?”
白婳脸颊不自在飞起两团潋滟红晕,其实手牵手不算多么亲密的举止,可眼下毕竟当着小尤的面,与两人私下单独相处时又是不一样的。
她不适与他在人前亲昵,但又眷恋他指尖的余热,于是忍羞点了点头,和他腻乎着一路牵在一起。
小尤在边上缩着脖子,不好意思往后瞅,自觉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心里忍不住生疑——听说姑娘是被匪徒劫持后,碰巧遇到了大将军王身边的护卫才得以脱身,因为两人在逃跑过程中意外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姑娘才阴差阳错不得不委身于他。
萍水相逢,误打误撞,何谈感情?
两人既然是被强行凑成一对的,不该是相互生分,面对面生疏更有距离感才对吗?
然而当下,姑娘奇怪地与宁公子相处亲近,两人分明像是已相熟很久,且彼此有情……
小尤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只觉其中一定另有缘由。
她暗自腹诽,等与姑娘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时,一定抓紧向姑娘仔细问个明白。
……
北上回京的路上,晴日不多,过了襄河,更是接连好几日都遇风雪,但车队行程并不受阻,打头的几匹壮马高大强硕,马身上都披着兽皮护甲,抵得过迎面风霜吹拂的冷凛,马蹄嗒嗒,坚定踏在冷硬的长狭古道上。
外面环境虽恶劣,可车厢内却是完全另一番天地。
熏香袅袅,绒裘暖席,铜盆里的炭火烧得旺,人待在其中,身上不披厚氅都不会觉得冷。
小尤见白婳鼻尖有点微微冒汗,体贴将姑娘手里抱着的汤婆子接过来,又给她递了水,缓缓干渴。
同时趁宁玦不在,压低声量言道一句:“不亏是当朝皇亲,出行阵仗真大,我们都跟着一路沾光了。”
白婳笑笑:“是比我们当初离京南下时舒服得多。”
小尤回忆起艰苦往昔,叹口气说:“当初我们走得急,行李匆匆收拾得简单,租用的马车都是临时找的,又小又旧,那一路上,姑娘娇滴滴的身子可没少遭罪。如今幸好有宁公子在旁庇护着,我们才能舒舒服服地北上,只是……”
小尤欲言又止,引起白婳注意。
白婳擡眼看她,问:“只是什么?”
小尤眼睛骨碌一转,偷偷摸摸地将自己这两日琢磨的心事小声坦明:“只是,姑娘当真要答应与宁公子的婚事?其实若姑娘不愿,此事完全可以推诿过去,你们一起跳河的事发生在季陵城郊,如今咱们去了京歧,除了当事知情人以外,谁还会知晓。不如,我们给宁公子一些钱银,以此还报救命之恩,并与他商量好守口如瓶不可与外人道,这样姑娘的名声不受损,还可以寻更好的官宦人家成婚,小尤总觉如姑娘这般的绝代佳人,配一个护卫打手为夫,实在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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