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卿卿,我实在听不得你……(1/2)
第42章第42章“卿卿,我实在听不得你……
王静姝实在很有理由怀疑是沈二郎故意安排碰上流民的。
他们沿途一路早几日都是太太平平的,前头也早有人探好了路,今日却陡然地遇上了这般多的流民,二表哥初时也显然没有那么慌,还有功夫教育她,可后来又不似作假,着实让人难以猜测,不如直接问。
沈二郎此刻也擦着惊吓出来的汗,被王静姝问得生出几分心虚,虽说出了点预料外的意外,但毕竟是自己定下的路,要说一点准备没有那也是假的,一瞬的功夫又重新摆出了淡定的姿态,“表妹想多了,你我既决定了一同去往梓潼,当然是安全第一。”
“不过这处越发靠近乱动之处,逃出的流民也越发的多,也不可能如前几日一般途中半点波澜也无。”
“今日这条道也是没有办法,已是提前探查过了,只没想才堪堪半日的功夫,就又多出这般多的流民。”
王静姝狐疑,但已相信二表哥不会拿自身危险开玩笑。
沈二郎见此,擦着汗地继续道:“今日遇上了流民也好,表妹对之后的行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流民固然可怜,但我等若是遇上了,也要以先保全自身为先。”
王静姝赞同地点了点头。
沈二郎瞥王静姝一眼,又状似无意地提起沈遐洲叹道:“我们遇上这些流民就已很是为难,三郎不但要从成了气候的流民军手里夺回阴平,还要招安和安置他们。”
沈二郎摇头几下,其中为难想想可知。
王静姝越听越面露古怪之色,二表哥一长串的话中遮遮掩掩地透着事情的真相,二表哥是知道今日所走的道会遇上流民的,也如他所说,再往下走,这是不可避免的,是为了给她提个醒。
但二表哥的态度也足以表现,他并不知会有这般多的流民,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而且,怎就突然提起沈遐洲了,还为他发愁了起来?
两人蓦地沉默了。
沈二郎在想到底是哪里没有计算到,流民怎会突然增多?按他原先计划,他本该姿仪甚好地借助零星遇到的流民,为表妹长个见识,然后再趁机说起要安置流民的不易,这差事落到三郎身上,也是极为难办的。
到时再带表妹先远远见见三郎端秀善良、尽责,也就能打消许多的成见了。
他可谓是为了三郎也为了王表妹,费尽心力地安排啊。
他打定主意,与其让长公主为了利益和拉拢,给三郎指婚个联姻对象,那不如先让三郎选个喜欢的,他瞧着王表妹就很不错,还能制得了三郎,就是三郎,实在太不会追慕女郎了,哪有用绑这种手段的?
只能他多操劳一些了。
而与此同时,王静姝则是想,是不是不该太信任二表哥,二表哥答应帮忙和怂恿的事吧,好像就一件没有成功过,就如介绍的名士,就会同时带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沈遐洲),答应帮她举麾赢得端午祭拔选,他先中了招闹肚子,再到了现在,怂恿她去沈遐洲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真能平平安安到吗?
二人目光兀地撞在一块,不信任与别有用心相碰,各自移开了视线。
两人尤在平复着百日里遇到的惊险,快入夜造饭时,明明足够隐蔽,炭火也无烟无焰,可就是又吸引来了一大波的流民。
当即默契地扔了锅饭就跑。
这次反思原因时,终于有了些进展,正因他们的炭无烟无焰,而放松了警惕,然则饭香比焰火更吸引人,流民之间相互察觉跟从,才总是汇聚而来,其次,还有个坏消息,阴平郡的僵持,导致周遭原本汇集的流民难以安定,更不受控的往外迁动,甚至扩散至梓潼和广汉郡。
所以他们才会在赶路时遇到越来越多的流民。
接连被围追几次后,沈二郎与王静姝再也不敢埋锅造饭了,而且他们也没什么余粮了,就是那些暗中卫士也流散许多,如今两人简直相看泪眼,确实刺激死了,刺激得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着小命。
沈二郎宽慰:“表妹,别难过,怎么这也是难得的经历,多少人一辈子也难体会一次。”
“再忍忍我们便能到梓潼城郭了。”
脸花花的王静姝再也不想理会沈二郎了,只竖着耳听星轨打听来的消息,听闻是有京中来的官员,下令锁死了周邻三郡,并强制各郡接收流民。
这是为防流民扩散得更广引起不必要的动乱,也是为收编安置流民。
王静姝若有所思点头,难怪刚开始遇上流民时,流民都是向外逃的,而后来遇上,便成了同路。
她与沈二郎原是想过放弃去梓潼,及时离开,但也因三郡封锁及远近的原因,才继续向梓潼。
也更知那京中来的官员许是沈遐洲。
在沈二郎的对比下,她现在竟有点想念沈遐洲。
然,王静姝与沈二郎对沈遐洲只猜对了一半,来洛京的官员确实是他,但他如今并不在梓潼,他心中因与王静姝的约定,只想快点结束这边的动乱,故而日夜兼程地赶到梓潼下布了一系列措施,又赶去了吕思温扎下的营帐。
以至于他收到夜阑送来的王静姝消息已是几日后,彼时,正是攻下阴平郡的关键时候。
众人只见上一刻还细听他们商讨的年轻郎君,面色陡地冷寒了起来,眸中若有幽火。
陷落流民领袖手中的阴平是必须取回的城池,但这无疑是个极大的烫手山芋,那般多的流民如何安抚,又开哪一郡的粮仓?
也正因为这种犹疑的人太多,吕思温一直不能好好地调动地方兵马,而他从京中带来的兵马对上据守阴平的上万壮勇显然不够,甚至当对方使出用阴平城中百姓和流民当肉盾的损招时,他的长处根本无力施展。
沈三郎来了,也一样要面对这样的难题。
除去夺回阴平郡,安置流民,不但需要能力,也更是一个得罪人的活。
他已不耐听这些人的争执不休,不容置疑拍板:“今夜攻城。”
有人仍然想说些什么,被年轻郎君目光触上一瞬,一股恐惧油然而生,这位郎君绝非吕三郎那般听劝能左右的人,若是他多提一句异议,他的脑袋下一刻就会搬家。
沈遐洲回到帐后,喉头涌出一股腥甜,他后悔了,他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将王静姝强带入蜀地。
不知女郎到底在何处的不安深深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一会企盼女郎能乖一点,继续去往早有安排的蜀郡,可心中又深知,女郎和自己二哥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他们甩开他的人,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行动。
他擦去唇角的血,问嵇牧夜阑那边可还有什么新的消息。
嵇牧摇头,有些担忧郎君不断奔波的身体道:“二郎君也在,不管去何处,想来都能照顾好王娘子的。”
沈遐洲阴沉沉望了嵇牧一眼。
他的女郎凭何要二哥来照顾,况且王静姝还明明白白的欣赏过沈二郎,这种往上冒的阴暗,令他胸腔中气血翻涌更甚。
“你立马带一队人去寻他们二人。”沈遐洲当即将自己剩余的卫士也全调出,“把他们安然无恙地带来。”
心中虽恼沈二郎,但无疑的,在关心女郎的同时,他也在乎沈二郎的安危,可他仍旧不能接受二人行在一块,而王静姝竟然愿意就那样跟着沈二郎走了,他又增了一句,“分开带来。”
那就是连路途中的相处也不让了。
嵇牧诡异地理解了郎君的用意。
当夜,嵇牧带着一队卫士出去寻沈二郎与王娘子。
而沈遐洲也强硬地非拿下阴平不可。
连攻了两日,阴平拿下了,然出去寻人的嵇牧却恰好与王静姝和沈二郎错过。
两人有惊无险地入了梓潼,梓潼太守接见了沈二郎,接二人到府中小住洗尘,沈二郎又用身份的便利,带着王静姝跟从运粮的队伍去了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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