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捐金身 早给她留好了后路（1/2）
第78章捐金身早给她留好了后路
小戚拐进的一间宅子,天色已经很晚了，依旧能看见隔着窗户的灯火。窗棂上的剪影灵动，女子起身,接过小戚手里的东西。
应当是提到今天遇到了他的事,那女子顿了顿，身形明显迟疑着，带回去的东西只是随意动了两样便没吃下去。
良久,那扇门开了,小戚进了侧房。只是开门的瞬间,他恍然的躲了一下,期待看见她却又不敢相见。只看见乌青的鬓发如云,淡淡在门口一晃而过,丝毫没有停留。
她是知道他在外面看着的,但没有给他机会。
一直到烛火熄灭，他再也没有看见她,包括窗里的影子，都被刻意藏起。
划清界限,原来如此。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直到晨曦微显，巷子里的其他门户开始有声响,他才慢慢离开。
白衣寒霜,将他颓靡的气息冰封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没有什么生机。
而这条巷子恰恰是整个镇子最有烟火气的一条街,做早食的铺面早已热好滚油，一个个金黄的油果翻滚闹腾，一旁的蒸笼中热气腾腾，暄软白胖的馒头包子蒸腾着人间的暖意。
唯有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巷子里前来采买的人尚且不多，这一身严严实实的白衣实在显眼。
路边的一家早食店，早早将棚子支起。蒸锅里的一盆水泼到边上，溅了几滴到他的白衣上，深色很是明显。
早食店的胖婶先是嗔怪老头做事手脚一点不麻利，而后笑吟吟向他抱歉，洪亮而爽利的声音响彻整条巷子。
“实在抱歉啊，老头子手脚不麻利，也不会讲话。”口中虽是嗔怪，可动作却将木讷老头往身后护着。
“今儿个胖婶送你早食吧，不是吹的，我们东街十三巷，就属我家的包子油果最香。”
见贺云州一袭白衣，像是被冻住一样，与她这滚滚的摊子毫不融洽，胖婶只当他不信。
灵活有力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两把，撚起一张油纸，“你可别不信，给春风阁种花的花娘娘就住在前面，她可是日日在我这里买早食呐。”
胖婶自顾自说着，看着帷帽下的年轻人身姿挺拔，贴心为小伙子多装了些。糖包子热乎乎流着糖心，油果带着新下的菜籽油脂香气，还有金黄色的玉米糕……
把油纸包好，一擡头便看见帷帽掀起一角，随意搭在帽檐上，内里一双清冷眉眼眼角泛红，鼻骨硬挺，薄唇无情似有情，清隽的轮廓端的一张神仙面容。
恰是做了二十几年生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胖婶也一时怔住，手里的油纸包打开，硬是又往里塞了两个刚出笼的大肉包。
这么好看的人，一身白衣大清早来了巷子里，莫不是神仙下凡来光顾了她这个小摊子。
油纸包被接过，贺云州道谢，向身后的宅子方向看一眼。
日日都来买早食，今日是为了避开他，所以现在还未开门。
“请问，妍……花娘娘她平日吃什么早食？”
胖婶回过神来，面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答道，“花娘娘日常也就一个红糖糕，倒是他弟弟，与我们俏皮打趣，时常换着吃，有时是肉包子，有时是油果。”
似是想到什么，胖婶一顿，“往日这个点花娘娘早该送花往春风阁去了，怎么还未开门呢？”
心中疑虑，她揪一把正在闷声炸油果的老伴，“可是到了那日了？花娘娘怎的今日没出来？”
老头翻转油果的手一停，略沉默了半晌，“没有，算下来离这月的那日还差五日呢。”
那日？什么是那日？贺云州皱眉问道，“还有五日，是什么？”
胖婶眉眼一松，“每月春风阁都会停业三日，正是因为花娘娘闭门不出。你若是去过春风阁便知道花娘娘不卖山茶，唯独每月固定的那三日，她便在家培育山茶。”
胖婶随手一指，“可看见她宅子里那几棵大山茶树了。届时一夜之间，无论酷暑寒冬，满树红花，东街都能闻见着雪浸山茶的香气。”
一夜之间满树红花，每月固定的三日。贺云州心中突觉慌乱，所以小戚说，若是看见她的样子。
他的脑海里满是玉阶穿胸而过，满树红花攀藤而上，她渐渐远去的慌乱。
像一缕烟沙，抓不住，也拦不了。
“麻烦帮我包两个红糖糕。”
“啊？是不够吗？”胖婶盯着他怀里的一大包，“哦哦，是送给花娘娘罢。求花儿的，被花娘娘拒绝了吗？”
胖婶手脚麻利的包上两个红糖糕，看着白衣年轻人眼下的乌青，爽朗安慰道，“你别难过，便是青云镇上成亲的年轻人，早早排到了两年后。花娘娘不喜与外人接触，求不来也很正常的。”
“求花成亲？”
胖婶压低声音，一脸神秘道，“你是外乡人罢。我们这位花娘娘定是得了什么神仙机缘。我们镇上曾有一对青梅竹马，虽是感情极深，奈何那位姑娘身弱，不等成亲便是只能卧病在床。”
“那少年倒是情深，非姑娘不娶。到了成亲那一日，花冠华服，梳头开脸，等到上花轿的时候，那姑娘竟只剩下一口气，不知是红事还是白事了。”
“我们的花娘娘路过了，虽不是那月开茶花的时间，竟也慷慨赠了一枝。谁料那姑娘第二日便逐渐康健起来，娘胎里带的弱症不出十日竟消失了。”
胖婶道，“那对小夫妻恩爱非常，三年抱俩，孩子满月那日花娘娘也赏脸去了。那时我也远远看过一眼，花娘娘一个未出阁的年轻姑娘，也喜欢孩子呢。”
“起初，只有几户人家结亲来求花，后来求了花的夫妻都家宅美满，求花的人便越来越多。你看，你们外地人也来求花了不是？”
贺云州听完，低垂的眉睫微颤，轻声道，“我不是来求花的。”
“我早已成了亲，只是我娘子走丢了，我寻她不得。”
胖婶一时语塞，原本滔滔不绝的话语一下停住，想要安慰几句。
这么一个俊俏郎君怎么还被抛下了？
“你……你娘子定也在等你，等你寻到她，一道来胖婶这儿吃早食，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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