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苏醒 从傻丈夫到狗男人(1/2)
第94章苏醒从傻丈夫到狗男人
可撞进的,依旧是灰褐色一片浑浊的瞳孔。
在妍娘的印象中,那双褐色的瞳孔在阳光下会泛出金色的光泽,与剑光相辉映,留下惊鸿一瞥。
妍娘眼中的光隐隐熄灭,她安慰自己道,“虽然没以前有精神,但一如既往的招人喜欢呢。”
她奔波了大半日,终于为自己寻得了一个空置的屋子,只需要半两银子,屋子的主人就答应让他们住上一整个冬天。
冬日的天晚得特别早,好在搬屋子的活儿也不多。她的行李,最大的一件便是贺云州。
春日里的衣衫拢到一起,一共就两个包袱,被热心的客店老板送到她的小屋子。
“多谢你们了。”走得路多了,无论是善人还是恶人都遇到很多,对待这样陌生的善意,妍娘总是特别感激。
客店的老板已经上了年纪,一边在门口跺着鞋底踩瓷实的雪块一边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趁着天还亮着,姑娘快些搬过去吧。”
“哎。”妍娘一边答应着,一边从钱袋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面。
“不可不可,说好了是免费的。况且今日姑娘的夫君坐在门口,为店里招来了许多生意,果子点心卖出了一个月的量还不止。”老板拿着那块银子就要塞给妍娘。
妍娘脚步一顿,越过老板三两步走上楼梯。坏了,东西倒是已经全部运过去,可人还在屋子里。
她推开门,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指长的蜡烛微弱的燃着。屋内昏暗,男人坐在桌边,隐隐遮去半边轮廓,原本搭在肩上的发丝被开门的风带落,半挂在衣袖间。
妍娘走进了才看见那双毫无波澜的眸中竟然蓄了些水,雾蒙蒙的一片如同窗外又落下的霜雪。
她好像听见自己的心,是临水的柳枝拂过水面,缓缓地,越来越大的带出道道涟漪,然后满池摇晃。
妍娘牵起男人的手,背过身去艰难压住嘴角。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应该把你带在身边。”
她竟不知,自己还有这种偏……好。也不知,贺云州湿漉漉的眼睛比于床榻上时失神的那一刻更好看。
虽然男人听话,也就乖乖跟着她走了。可到了新的屋子里,骨子里的执拗便开始发作。
他杵在屋子的正中央,拒绝跟随妍娘。
从一个躯壳变成了一具更为沉默的躯壳。
他站了一个时辰,却并没有引起妍娘的注意。她收拾完床榻,然后将客店老板送的吃食一一摆在桌上。
冻的晶亮的烧鸡,烘得焦脆的饼又在放了一层油的铁锅里煎的酥脆,一口咬下去酥得掉渣。饼皮在妍娘嘴里一片片分解,咔吱一声将香甜送进口腔后又慢慢被濡湿,分解出淡淡的粮食甜味。
妍娘将手中的饼啃了一半,才后知后觉的看见杵在中间的人。
她放下筷子,分出一只手来托着掉下的屑屑,口齿不清道,“你站开一点,挡着我的光了。”
男人闻言,身子微动,然后又固执的停在那里。
这一刻,妍娘才反应过来。
他生气了。
宽大的袖袍垂下来,那只平素握剑的手此刻紧握着,代表他为数不多的头脑此刻被委屈与倔强充斥。
妍娘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放下吃剩的半张饼,然后自顾自去了铺的松软的床榻。
她想看看,这人的脾气有多大。
她鲜少看见如此情绪鲜明的他,记忆里这张脸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就像现在一样。
可现在又不一样,没有了表情,他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情绪,在灵魂缓慢苏醒的时候再次让血肉生长。
妍娘美好的幻想,或许等他最终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活生生的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整天奔波的劳累在温暖的被褥间弥漫开来,她张合着眼,看见昏黄烛火里男人的背影闪烁着,闪烁着,然后陷入黑暗。
境州的冬天是寒冷的,山间的风趁着夜色席卷着空荡的街道。便是这样的气候特点,当地人聪明的在造房子的时候用了温暖的春泥和着去秋新收的稻草制成的泥砖。
冬天的炭火一烤,屋子里便幽幽充斥着暖香的稻草味。
妍娘的梦里是一片金色的稻田,黄绿色的沉甸甸的稻穗垂挂着。田间的稻叶划过裸露在外的皮肤,酥麻麻的反着疼意。
远远的来了两个人,那两人牵着一头青牛,女子盘腿坐在青牛上,身边是牵着青牛的年轻壮硕的男子。
无边无垠的稻田里,妍娘找不到路,四面八方都是半人高的稻子,每挪动一步都会踩倒一片。她局促的站着,看着远远的两人心中莫名的焦急。
妍娘发不出声音,只看见远远的金色稻浪打来,几乎将那两人一牛的身影掩盖住,就要永远消失,永远的离她而去。
恰这时,空旷无垠的地方竟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啼,悠扬又自在的回响在这片稻田的上空。
那头青牛突然停下,牛角略略对向妍娘。迟疑片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近了很多。
妍娘看见盘坐在青牛背上的女子幸福的笑着,随手摘下一株稻穗插在男人的发上。青牛回头,脖子上的牛铃“叮铃”一声,继而缓缓向前走去,逐渐消失在金色的稻浪之中。
妍娘愣在原地,后知后觉的酸涩感反上来,她抹着泪却又为一切尘埃落定后还算圆满的结局感到欣喜。
这片金色的稻田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点点的荧光。她又听见那阵高昂的鹰啼,越来越尖锐高昂,直到在她的耳边汇聚成一段节律不分明的调子。
好难听!
她一巴掌扇过去,竟然在虚空中锁到了实体。
再睁眼,看见的便是贺云州那张俊俏的脸。闹够了脾气,男人半个身子俯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两人沉默,妍娘收回震的发麻的手掌,眼看着男人的眼眶红了一圈,紧接着就是那张清冷的脸上肿起了一个手掌印。
她心虚道,“啊……刚刚是你在唱歌吗?唱的有点难听。”
都怪那只该死的鸟,叫得那么难听。
她伸手摸摸那张红肿后开始发烫的脸,然后默默翻身面向另一侧睡下。
“抱歉哈,先睡吧,明日帮你找点消肿的草药敷一敷就好了……”
她刚躺下又猛然弹起。
刚刚的梦,是不是预示着她的父母已经成功的轮回。那么,贺云州……
周围太安静,她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砰……砰……”,她不敢转头去看。尽管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真正的成为相依相守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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