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要告发 纤弱女子低眉掩口,心生怜……(2/2)
纷乱如潮,来的快,去的亦快。
丑时一刻,松茂堂光亮如前,复又正门紧闭,亲卫把守。
岳银朱甫一入堂,倏然无力般落入座椅。
早候在此的祁隐掏出豆青小瓷瓶,示意她赶快服下缓缓。
容二倚在一旁,只低声道:
“不怪银朱姑娘心有余悸。最后寻得那张太晚,当是时禁军已至,取火引燃实在来不及,还是姑娘当机立断,将其连泥带纸塞入茶壶。”
“我见姑娘还倒出来抿了一口茶水,那滋味儿想想便知,当真是难为姑娘了。”容一出声附和。
岳银朱用过药,摆摆手:“哪就这般娇贵了。那会儿全然尝不出味道,我只顾在心里劝着自己千万别慌。那壶呢?”
“我原先暂放在后厨炉旁,也打开看过,见里边的字儿全数浸没了,尽是泥水。”容二耐心细细回禀,“方才送薛举出府时,我干脆让他带出去,连壶扔到京郊算了。”
容三再度轻摇折扇,浮上一抹笑意:“那便好。别的倒不怕,提心吊胆的是怕咱们搜到的东西并非全部,有了遗漏。谁成想,顺利得很!”
三更已过,金波淡,玉绳低转。
“应是,天佑国公。天佑大雍万民。”
岳银朱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棂,望着乌云缓缓消散,心道:
幸好,未曾辜负国公信任。
“定国公,定国公?云麾将军?卫尉寺卿?”
穿过重重道门,转过高高屏风,小内侍遍寻定国公不得,实在心焦。
丑时将近,天色墨黑,定国公待在这本就无主的深宫之中,竟不曾点灯。如此伸手不见五指,加之皇后娘娘不过是去年薨逝,他颇觉有些渗人。
“国公您可在正殿否?庞大官命奴婢来……呀!”
他撩开珠帘,对上一双熠熠长眸,吓得语调骤变。
“奴婢知错,不曾看到国公在此,扰了国公的清静,并非有意啊!”
容暄见这脸生的小内侍“哐”地一声跪地,对着自己不住叩首,也没有计较。
只道:“本就无光,看不见是常事,起来罢。你来寻我,可是陛下有旨意?怎的庞内侍监不来?”
小内侍这才起身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地引着定国公向外走去,语带讨好:
“您也知道,陛下今夜忙于国事,庞大官侍奉御侧自然脱不开身,这才指了奴婢前来。”
“陛下此时召您过去,想必是有极紧要的事呢,还请您稍快些,别耽搁了时辰。”
延嘉殿肃穆森严。
容暄走过时打眼一扫,便知比之先前,至少多了一倍的守卫。
宇文辰还真是挺惜命的。
“臣容翎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宇文辰端坐于正中御座,虽着常服,脸色却比上朝时更显凝肃,颇有将怒未怒之感。
夏太傅背靠下首交椅,云淡风轻地吹了吹手中的雕红漆海棠花茶盏。
立在殿中的,唯有一个熟悉身影,避开投来的目光。
“定国公,有人告发你意图谋逆,朕问你,可有此事?”皇帝沉声发问。
容暄拱手,高声应答:“自然没有!小人谗言,陛下必不会轻信。”
“朕本不愿相信,”宇文辰滴水不漏,“奈何此人以命担保,只好叫你也来听听。”
容暄偏头看向自己的心腹下属。
司徒梁的额角布满汗珠,奈何事已至此,早无退路。进一步或许就是……
“司徒寺丞的意思是,本国公偷换了卫尉寺的仪械,以次充好,暗中将铁制刀刃换去藏到了他处?”
容暄重复一遍,面色丝毫未变:“臣没有。陛下尽可去查。”
“好!定国公,朕早已命人往国公府与卫尉寺探查,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更不要毁了容氏的一世清名。”
宇文辰自认运筹帷幄,看向微微颔首的夏太傅,又瞥见殿中二人,只觉尽在掌握之中。
心底久违地升起些许期待。
勾连各方的大戏已然开场,裁判者若想左右结果,岂非轻而易举?
然而。
“陛下,龙卫军左厢都指挥使有要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