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尚公主 年将及笄,品貌端庄,丽质……(2/2)
他见陛下似有不耐地随手一挥,迫不及待地俯首随少卿离去。
容暄再度擡眼时,殿内倒如一个时辰前般,仅剩三位搅弄大雍风云的权贵人物,暗暗对峙。
只是,局势逆转实在是快。
坐着的两位想必正是头痛欲裂之时。反而站立中间的那个已然如释重负。
“容爱卿,你当真不负朕对你的信重。容氏一族,俱是大雍的好臣子呐。”
宇文辰淡淡出言。
御座搭着的修长手指覆过了金龙的龙眼。
容暄仿佛未曾察觉异样,自谦道:“到底是陛下圣明炳若日星,才能还臣清白之身,以留待为国效力。”
“容爱卿素来为人谨慎,自然不会放任自己陷入麻烦之中。未雨绸缪之能,令朕颇感敬佩啊。”
“陛下,今夜定国公受此冤屈,足以证明其对国朝忠心耿耿。此等正直之臣,怎可使其心寒?”夏太傅陡然起身,抢先进言道,“故而,臣有谏,定国公当赏!”
说罢,他微微侧身,看向容暄。
容暄长眉轻挑,凤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
“夏太傅所说,皆谠言嘉论也。”
“定国公少年英才却未婚配。楚王叔的幼女宝德郡主,年将及笄,品貌端庄,丽质天成。朕瞧着你们二人也是般配得很,早些赐婚成家也好!”
“陛下,臣年长郡主多矣,不堪相配。”容暄立时推拒,“且臣自小征战沙场,性情刚硬。郡主乃金枝玉叶,怎可受此等委屈?”
“容卿既如此说,朕倒觉得,长宣皇姐稳重体贴,必定与你相处得来。”
容暄俯身再道:“陛下,臣之资质确不配尚公主之尊。”
宇文辰本就强压着怒火,此刻难掩倾泻而出:“容翎,你大胆!郡主不行,公主亦不行,怎么,宇文氏的皇亲难道配你不上?你容二郎还想如何僭越?!”
“陛下拳拳爱护之情,臣实在是动容不已。”容暄嘴上说说,随手掩面。
“只是皇后娘娘薨逝、大将军战死,皆未及一年。于公,臣为容氏子弟,自当为二人感伤;于私,臣为幼弟,哀毁骨立,实无此心。”
见夏峰有张口劝告之意,她状似不经意道:“初回帝都时,臣尚且疑惑,皇后娘娘薨逝为何不按例停民间婚丧嫁娶三年。毕竟那时娘娘已洗清冤屈,合该如此。”
“不过,陛下连太后冥祭亦不欲劳民伤财,行此等善举也是应当。”
容暄盯着夏太傅浑浊双眼,自有凌冽寒光迸出,惹得他不得不垂首避目。
“臣还须向夏太傅致歉。先前总以为是您教贵妃阻碍陛下哀悼皇后,如今解了惑,又有您今夜出手相助,才知是误会过深啊!”
夏峰心头的弦“铮”得一响。
言外之意是,皇帝做事不合规矩,你再劝,这事我就要栽你夏家头上了!反正夏氏这名声本也臭的可以。
夏峰忽然想起,定国公还曾出手整治过自家不成器的侄子,以今日所见定国公府的难缠,料想其手中定有他作孽的罪证。
虽说夏家声名不佳,也只不过是欺男霸女了些,帝都之外无人知晓。就连夏贵妃前些年被口诛笔伐,近来已是好多了。
但可受不起定国公站出来指责。
怕不是文人墨客的唾沫星子要淹了夏府!
夏峰扪心自问,他一贯谋求的是现下富贵与百年美名两全,自然不可轻动。
说到底,铜山西崩,洛钟东应。帝都之事大多牵一发而动全身。
且慢。
老夫何时对他出手相助?
夏太傅难得微微擡首窥伺天颜,果不其然,御座上的天子眼中已含犹疑。虽未曾言,却令人心惊。
有一刹那,宇文辰甚至思量着,命殿外侍卫进来将定国公乱刀砍死算了。
朕是天子,如何能因臣下威势而夜不安枕?哪怕定国公确实未有反意,如何担保他此生不行谋逆之举?
君要臣死,臣怎可不乖乖就死?
然而。
他到底不能这么做。
无因无由,今夜又闹得人尽皆知,只怕暴君之名明早就会流传于大街小巷。
正所谓,瓷器不应与瓦罐硬碰硬。朕之至尊圣名,染不得一丝尘埃。
“定国公有心了。今夜之事,牵涉两位朝廷命官,不宜张扬。你且先回府歇息,朕会命大理寺主审此事。”
“正好,朕也有要事与夏太傅商讨。”
“夏峰,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