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姐上门 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1/2)
郑小姐上门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
定国公府非俗世之地,眼前之人非俗世之人。
郑姝轻吹了吹碧玉荷叶杯,品味着庐山云雾,以袖半遮面庞,眉目低垂而暗自感慨。
她是三日前才回到帝都的。
郑姝年过四十,未许婚而带发修行,乃是郑家主同父异母的幼妹。说是修行,也不过是寻个由头不嫁人罢了,并不会再不入世俗。
按理说,在帝都高门里这般身份往往掌不到实权,奈何她自己争气,才气虽略逊一筹——那也只是在郑家这般钟灵毓秀之地比照而言。但在料理庶务上绝不含糊。
郑家主之下,独她这位小姐足以称得上代表郑家的人物。
就像原先的余琬琰余夫人一般。寻常人只瞧她手下管着几乎秦府二房全部的铺面田庄,便知这定是一位厉害人物,不好相与。
郑小姐亦是如此。
除却其人少在帝都,这些年荥阳老家已近似她的一言堂,自然无人敢小觑。
她早知家族在摸索着要寻他路,亦是极为赞同:
郑氏立家之本是传记书史,更是清名才气,必定永世不可丢弃。
但为人在世怎能只靠这些?求学问道怎能不须以保得富贵为先?世家子弟的才气不以锦绣财宝堆砌如何能走得高些?
更何况,那天河卢氏的做派败坏世家声名多矣!
放在前朝,卢秀小儿那样的人,给家里作书童尚且不具心性,如今却与我郑家之宝树相提并论,岂非皇帝辱郑氏已极?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作沉寂下去,怕是要被那些蠢才庸才压过一头,不必说更进一步,怕是连现有之富贵亦将灰飞烟灭!
故而她已做好待到夏末即动身赶往帝都的打算,却不想前些时日忽然接到兄长传书,催她速速回来共商大事。
谁成想甫一入府门,“定国公似有怨言”“定国公当世无双”“定国公被冤谋反”“定国公调任信州”的消息一摞摞兜头砸了过来,又有郑维在旁力证所言不虚。
郑姝当即揽下了往定国公府登门送礼一事,预想亲自前来掂一掂府中人的成色。
如今,坐在松茂堂的檀木椅上,与岳小姐交谈几句,她心下已安定大半。
果然,兄长虽上了年纪,看人倒是愈加毒辣了。族中的年轻一代亦是在慢慢挑起大梁。
只不过到底事关重大,另外一半还是要等着亲见定国公一面才好。
门扉“吱呀”一声,她擡眼看去。
正所谓,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
荥阳郑氏族中就有不少修道高人,兼之素来有给婴孩相面之传统,对于相人一道上皆颇有研究。
郑姝晃了一瞬。
怪道这等的要命之事,兄长竟能见过之后很快定了心意。这般人物,眼见着是要成大事者。
她反应过来起身行礼:“参见定国公。听闻国公即将离京外任,容郑两家既是交好,兄长便赶着让我备了些薄礼来,亦是六郎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
“郑娘子言重了。”容暄微微颔首,径直往主位坐去。
她在书房听到亲卫同禀之时便已猜到所来之人为谁。
毕竟年轻的未嫁小姐若往男子府上去,不论是为着何事,听着总是不美。郑家累世高门,哪会不避讳这些?而年长些的,又足以被称呼为小姐的,唯眼前这一位罢了。
岳银朱微笑着适时出言:“国公,庄子里的几个管家先前还争论不休,我得过去一趟瞧瞧究竟是何事发生。”
见国公点头,转而又对郑娘子道:“郑小姐,失陪了。”
郑姝微笑着起身推拒几句,终是等到堂中仅余二人之时。
容暄不欲摆谱,先开口讲道:“郑娘子聪慧过人,该知晓的想必尽已知了。有些事,是向我还是向岳姑娘讲,其实并无两样,只是出于尊重,本国公还是亲自前来安娘子的心。”
郑姝闻言先是一惊,她没料到孤女出身的岳小姐在这一品国公府中竟是举足轻重;
随后一喜。
岳姑娘眼明心亮,若是定国公真将她当作凡俗亲戚看待,只是捞个才女的名声尔,才真是大材小用。这样的主君,谁敢投效?
她随即试探着将言语挑得明白些,又略带恭敬地将礼单递过。
这是自然,看起来,往后郑氏的富贵八九不离十要握在人家手中。
至于往日清高?言语上不显谄媚便是了。
毕竟若不是郑氏一族在前朝太过风光,与皇室勾连紧密,大雍太祖怎会不愿再扬其威势,刻意将其压了下去。
郑氏为声名计,只得愈加作清高之态。
是以一代又一代,如今,主次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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