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祝寿 有锋芒的善良或许才能在这个时代……(1/2)
第32章祝寿有锋芒的善良或许才能在这个时代……
“听说你生病了我就偷偷溜进来看看,太医说你是思虑过甚,怎么啦?回宫后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虞燕轻巧地走到罗汉榻边,床榻上的小孩面色白得像轻薄的宣纸,他原本就不算胖的脸颊更是凹下去了不少,看起来瘦骨嶙峋的,一看就很不健康。
星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好几次,最后犹豫地哼哼两声,音如蚊呐:“表妹……如果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
他的眼睛黝黑明亮,像沁着一汪水,看得人心软软。
“你告诉我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虞燕眨眨眼,“实在不行,咱们就拉钩上吊。”
“拉钩上吊?”星德好奇地看着她。
“哎呀就是,算了,你学着我的样子来。”
虞燕伸出手比出一个六的样子,星德有样学样也这样伸出手,下一秒虞燕的小手指就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擡眸看向有些懵懂的小孩笑着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八戒。”
说完她翘着大拇指往星德的大拇指上轻摁,面对小孩懵懂的眼神虞燕解释道:“这是盖章,盖了章之后,我保证不把你跟我说的话告诉别人。”
星德有些别扭地挪动身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当时姑姑带着我和弘晖弟弟先回来,后来姑姑在屋子里处理事情,我带着弘晖弟弟在碧纱橱里玩,他就突然对我说……”
“表哥你没有自己家吗?为什么不回自己家里去?”
星德的表情有些茫然。
他其实一开始也没那么在意这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弘晖的这句无心之言在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反复出现,折腾的他好久没睡着。
对啊,他难道没有自己家吗?为什么好像从记事以来他就像一个皮球一样一直被踢来踢去?弘晖说这句话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在星德心里却像针一样轻轻扎了一下。
就算是被养在宫里的别的大臣的孩子逢年过节也会回家看看,哪有像他这样,一年到头从来没有回过乌拉那拉氏的,再过段日子,他恐怕连家里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寄人篱下是什么滋味虞燕其实再清楚不过了,她从前在姥姥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姐表弟或许都没有什么坏心眼,但小孩子嘛,吵起来难免有些没轻没重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表弟被气到的时候就会说让她滚回自己家去这种话,当时气的虞燕好几天就一直把那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从此扎根再也没有拔出来过。
而且又因为爸妈都再婚且都不是很待见她的原因,姥姥对她也不过就是加一碗饭的感情,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来替她出头,现在想来,或许她现在这样容易炸但又包子的性格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吧。
想到这里,虞燕就忍不住张口:“可是这也不是你的问题呀,你现在才五岁,又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再说了,福晋把你接过来也不是平白无故养着你!”她还不是打着民间传言抱孩子压命的想法。
“……姑姑对我挺好的。”星德闷闷的,声音越来越轻,“是我自己不好。”
他说话的声音几不可闻,低着脑袋像被雨淋湿的小狗崽。
虞燕眼睛一酸,没忍住抱了上去。
此时此刻,她环抱的或许不是星德,而是当年那个也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的小女孩。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她轻轻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星德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虞燕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星德的背,小孩原本只是瘪着嘴不说话,慢慢的他伏在虞燕肩上哭了。
他哭起来像小猫,只流眼泪不发出声音,幼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还不由自主地去抓虞燕的袖子,似乎这样会让他更有安全感一点。
星德哭的时间很短,没过一会儿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缓缓从虞燕的肩头抽离,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妹妹面前哭了的事实,一下子雪白的面庞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还不忘记叮嘱虞燕:“表妹,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他说话的声音里还遗留着哭腔,但手已经去抹眼角的泪了。
哭了一场似乎让他放松了不少,看着虞燕揶揄的表情星德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表妹你真好。”
虞燕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搂上星德:“我当然好啦!还有就是,表哥你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和别人说的话,就来和我说,我额林珠绝对不告诉别人!”
她超级讲义气的!
星德抿着嘴笑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老远就能听见几个丫头说话的声音,另外虞燕还听见青黛说这什么“围屏”之类的话语,眼见外面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想到还在门口的越桃,虞燕连忙快速将刚刚坐过的凳子摆回原位,猫着身子从刚刚进来的地方又溜了出去。
青黛和菘蓝说笑进来的时候星德已经躺回床上了,他闭上眼睛再缓缓睁眼,装出睡眼惺忪的样子。
“哥儿可想喝水?”菘蓝走到桌前倒水,眼睛一瞟就看见茶盏的位置似乎被移动过,不禁有些好奇,“刚刚有人进来过吗?”
“刚醒来的时候有些渴,我就自己倒了一点。”
星德蒙着被子闷声闷气,他不擅长说谎,因此只能用被子盖住自己心虚而乱飘的眼睛。
虞燕贴着墙根溜出去,越桃等得出了一身汗,看见她的人影才松了一口气。
还未到深秋天却黑得已经比之前快了,因此二人回到屋子时山栀早已点上了明角灯。虞燕按照惯例上香、叩头、抄经,结束后起身回到桌边,桌面上摆着一箩筐的丝线。
后日是德妃的生辰,永和宫里摆了家宴,十四年少未婚,因此只有胤禛拖家带口把三个孩子一道带去。
弘晖和弘昐如今刚开蒙没多久,字还没开始学,福晋就让乳母们教他们说一些吉祥话,虞燕则打算找越桃她们学着打个结子当作德妃的生辰礼。
她之前只看过李氏打结子,手指翻转没一会就打了好几个,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虞燕还兴致勃勃地准备大施拳脚,没想到刚一上手就遇到了困难——她的手指跟打结了一样。
该说不说,她确实不是干手工活的料子。
打络子瞬间就变成了虞燕成长路上的拦路虎,由于长时间地学不会怎么穿结导致她越来越兴致缺缺,所以一直临到德妃生辰前那一筐丝线还乱七八糟的摆在桌子上没怎么动过。
“哪里有这么难?”李氏哭笑不得地一边听着陈姑姑讲这两天虞燕的辛勤成果,一边捡起箩筐里的丝线撑到手中,“之前让你学学你就是不肯,你娘之前在家的时候也没动过针线啊,如今给你和你弟弟做这些东西还不是小事一桩。”
“不会做和不想做那是两码事,针线活做得好拿出去也是安身立命的本事。”李氏飞快地打出一个梅花结,“你就是沉不住气,做两下没什么效果就不想干了。过来学学,光看有什么用,自己上手做做就知道了。”
虞燕被说得面红耳赤,但她又觉得李氏说得有道理,因此磨磨蹭蹭地坐到她身边捡起篓子里的丝线,学着李氏的样子将它们撑开。
李氏一边抚着肚子一边指点道:“圈口撑的太小的,你这肯定穿不进去……绕错了,该从那根绳子的右边绕过去不是左边……”
一个下午的时间虞燕就窝在李氏的屋子里打络子,弘昐觉得好奇也去扒拉箩筐里的丝线,他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手却比虞燕巧得多,安静地自己坐在那里学着李氏说出来的话跟着打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元宝结出来——虞燕更想死了!
“咱们弘昐手还怪巧的!”李氏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摸摸弘昐的小脑袋瓜。
弘昐咧开嘴蹬着腿走到虞燕旁边,一屁股坐上榻小声说:“姐姐你一开始拧得太散了,这样后面容易穿不过去。”
虞燕学着他说的话将几根线死死地拧在一起,总算是从被她撑的小小的洞里穿了过去。
一直到用完晚膳后胤禛来李氏这里探望她时,虞燕还坐在榻上努力地打络子。
弘昐不吵不闹地坐在她边上给她递丝线,一旁的珍珠得了吩咐去开李氏的多宝格从里面捡了一个白玉绶带鸟衔花佩出来,等到天水碧夹带着银丝的攒心梅花络子打完,玉佩往里面一装,虞燕才长呼了一口气。
“这是你给你玛嬷做的生辰礼?”胤禛捡起虞燕放下的东西沉吟片刻,“这线缠得不够紧,就怕到时候松了玉佩掉在地上碎了不吉利。”
说罢他转头吩咐苏培盛道:“去将我库房里的那只烧蓝嵌玉银首饰盒拿出来装格格的玉佩。”
解决完明日要送的东西后虞燕就已经松了口气,见状笑嘻嘻坐到胤禛旁边:“阿玛你那差事办的怎么样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