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2/2)
两人跟着浩誉一起上了他的车。
浩誉启动车子后,两人没有开口问什么,但他们就是知道浩誉这是要去找陈天泽。
半路上,顾少神情很差但还是适时开了口:“草,过了这么久,陈天泽估计事办完了吧,我可不想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A市市区大道上,浩誉启动车子行驶得飞快。
到了陈天泽私人住所小区后,车子被门卫拦了下来,这里只有顾少来过,还是顾少刷了个脸,门卫才肯放行进去。
顾少走上台阶,按了门铃,是陈天泽雇佣的保姆出来开的门。
保姆看到顾少瞬间着急道:“陈先生回来时抱着一个女人上楼了,那脸色阴沉得吓人,我怕出事还上去敲了门,但先生没肯开门!”
浩誉听完,二话不说直接两三步就跨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辛苦了。”顾少快速说完,就跟着张净伊一起随后上了二楼。
保姆一声惊愕,才发现这三人神色其实也没好到哪去。
不用问是哪个房间,闻声都能知道陈天泽在哪个房间。
浩誉一脚狠踹了一下房间门,提着音量:“陈天泽,我限你两分钟出来,不然我把门给你踹废了。”
.......
隔了一会,房间传来动静。
很快,房间门从内往外开来,陈天泽甚至不忘记把门关上。
顾少皱眉看着没穿上衣的陈天泽,还有他手臂肉眼可见的指甲血痕。
“有什么事吗?”陈天泽声音有些发哑。
得来的是张净伊一计拳头打在他肚子上。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张净伊冷眼看着他,“你真当我们天天很闲等着给你擦屁股是吧?”
陈天泽闷哼一声背部撞在墙壁上,吃痛的弓着身体。
待陈天泽一缓过来,浩誉开口:“楚妍不能再留在A市,明天你必须把她送出国。”
“.......”
“你他妈听明白没有!”浩誉难得爆了粗口。
“.......以后我不会让她一个人了,大不了一起死了算了。”
陈天泽却来了这么一句,空气直接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浩誉终于忍无可忍,上去直接给了他两拳,重拳之下,陈天泽直接滑坐在地上,嘴角立马渗出血。
“她今天走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你他妈还要浑到什么时候!”浩誉怒意微起。
然而,这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触碰到陈天泽逆鳞了。
只见陈天泽直接忍痛起身给了浩誉一拳:“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办?是我当时强行把楚妍留在我身边的,她经历这些事是她的错吗?!是我不想好好生活吗!你的感情顺风顺水的,你懂什么?!”
浩誉狠狠又还给他一拳,“楚家犯下错是不是污蔑你他妈难道不清楚?她要是能当个正常人和你好好过,你爸至于被你气成这样!”
“你要真替楚妍问心无愧!你又何必一直帮衬着那些死者家属!”浩誉又连揍了他好几拳,“你他妈给我清醒点!”
“血!血,好多血。”楼下保姆听到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一上来就惊呼道,“别打了别打了!”
陈天泽嘴里吐了几口血,极力道:“我帮衬那些人......只是为了楚妍以后能不那么难受,她从来都没有错!连坐的罪早过了.......”
顾少和张净伊都紧绷着脸,前者觉得陈天泽也要跟楚妍一样得失心疯了。
如果他们和陈天荣真觉得楚妍得跟着她父亲的罪连坐,就不会只是希望楚妍能趁早放下执念,好好跟陈天泽生活。
楚妍错的永远不是生在楚家,她错的是执念太深,靠不断伤害自己又伤害他人而茍活。
“那你把你爸放在眼里吗!你一惹事你爸就得低声下气跟别人道歉,在外人面前骂自己教子无方,他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时候,你他妈又在哪!”浩誉一字一句满腔怒火。
“......”陈天泽眼睛充满红血丝地盯着他看。
以为他沉默之下能醒悟一些的时候,陈天泽又轻声张嘴。
“那他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等我死了下去了,自我有妈替他收拾我!”
“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浩誉挥手又欲给他一拳,陈天泽却盯着他继续轻声道。
“反正我爸不喜欢我,我估计他挺喜欢你给他当儿子。”陈天泽咳了一口血,“张浩誉,反正你没爸没妈的,你不也很敬重我爸吗.......刚好......我送你一个父亲......”
“.......”
空气中,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净伊听到这句话时,缓了好一会脚步微动,神情骤变。
“陈天泽,你发什么神经!”顾少气得半死。
浩誉悬在半空的拳头紧握,没一会他松开了陈天泽,陈天泽又一次轻撞在墙壁滑坐下地板。
浩誉垂眸盯着陈天泽,似是怒极反笑地点点头:“好,很好。”
他脚步往后微挪半分,最后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张净伊没再顾上陈天泽,立马跟了出去。
顾少走近陈天泽,眼底充满着失望:“陈天泽,我一直挺羡慕你父亲还能陪着你,我看到你爸我总会想.......我爸妈要是还在的话该有多好,你现在却轻飘飘一句说要把自己的父亲让给浩誉,伯父辛苦养育你二十几年就换来你这句,你可真行。”
“......”
“那次你没有回家吃饭,我们临走前,你爸请我们帮他好好看着你,尤其是张浩誉.....因为你爸最信任他,他就希望浩誉能在关键时刻拉他儿子一把。”
陈天泽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不是最清楚张浩誉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顾少语气越发沉,“他到底只是因为你爸的请求还是因为他把你当做朋友,你不清楚吗?”
顾少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转身下楼跟着离开了。
三人一走,保姆连忙过来询问陈天泽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在他没有回应的情况下,保姆也不敢擅自做主张,只好下楼去拿医药箱。
通道里只剩下陈天泽一个人,安静了好几秒,他举起手捂着自己半张脸。
紧接着,他又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
浩誉是被冰芸强硬按坐在沙发上,然后帮他涂药。
今晚还是张净伊开着车去庄家接的冰芸。
从陈天泽家里出来后,张净伊没再让这种状态的浩誉自己开车,坚持要自己把他送往庄家接冰芸。
在冰芸看到浩誉受伤的脸后,着急的追问了几句,但张净伊只提了一句他们刚从陈天泽那回来。
事实不言而喻。
浩誉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冰芸,看着她非常小心的帮着自己上药,眼里充满了心疼和几分气愤。
浩誉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脸,轻声安慰:“我没事,也不疼。”
“简直莫名其妙,怪不得我阿叔那么强烈的反对。”心里本就不痛快的冰芸在看到浩誉嘴角的伤达到了顶峰,“他竟然还打你!”
“那可能是因为我打了他很多拳。”
“谁管他。”冰芸话里间有一些赌气的韵味。
冰芸帮他妥善的上完药后,拿过药瓶盖刚要拧上时,就被浩誉揽过腰部抱了个满怀。
浩誉只是安静地用力抱着她。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浩誉也一言不发,可冰芸就是能明显的感知到浩誉情绪状态早已经差到了极致。
似是充满了没有安全感的脆弱,一击就能碎。
这个突然崩出来的感觉,让冰芸暗暗难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