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向脸两边开(1/2)
芙蓉向脸两边开
徐青寄醒来时已经在三日后了,眼前一切陌生,鼻端充斥药味,周身各处也疼得厉害。他屈了屈指,却有温热细腻的触感,余光看到个乌漆麻黑的东西,勉强低头垂眼看去,是个脑袋,这会儿自己的手指正碰着她眉间。
他又屈指点了几下,把人给弄醒了。
江春儿一个激灵坐直了,磕巴一阵,起身倒水去,拿了小勺子小心翼翼喂他:“你一定要慢点喝呀,慢一点点点点……”
徐青寄忍着疼坐起来,抢过她的杯子,一口喝完了。
“……”江春儿眨眨眼,突然夸道,“小徐好厉害!”
像极了哄小孩,浮夸且不走心,徐青寄太阳xue一突,一开口声音还很哑:“我没伤到脑子,我很正常,今年十八。”
江春儿嘿嘿一笑:“我去叫宋大夫。”
徐青寄伤口都上药缠了绷带,唯有左肩最为严重,其次内伤,稍稍提气胸口闷疼又似锥心,喉中一腥,呕出两口血来。
江春儿回来看到,正担心着,宋大夫却道:“淤血吐出来就好了。”
徐青寄呼吸的确畅通不少,点头谢过。
宋大夫看到他肩上有血渗出:“伤口裂开,须得重新换药。”
江春儿想着可能是方才他坐起来扯动的,因为喝水,好心办坏事了……当下努了努嘴,站在原地安静如鸡,想了想应该回避一下,拍拍脸出门去了。
这三日她一得空就守在这,徐青寄伤得重,不宜移动,不像林生风,躺了一天就能动了。徐青寄昨日还发烧一整夜,烫得跟个大火炉似的,亏得宋大夫神医妙手,当然,还有李骁送来的药,嗯,还送来好些礼,那也是徐青寄救助有功应得的,她也有!算他讲良心,更有圣上赏来的诶,她一样也有!前段时日凑剑钱,成了穷鬼,现在又富了。
徐青寄换完药后一直听江春儿搁那喋喋不休,特别是说到御赐之物,她就双眼放光,催他赶紧好起来去看看,然后叽歪李骁:“得罪这么多人,他就是个祸事源头倒霉蛋……算了,看在钱的份上,拿人手软,我不骂他,反正小徐你以后离他远点,但是林大哥你得帮他,你的至清就是我从他手上买来的,你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有他背你的面子上……”
徐青寄干脆闭眼装睡,不一会儿真就睡过去了,但她也跟着入梦来,继续说个没完没了,可并不厌烦。他这几日封闭于黑暗,无声无色,她闯进来才显得鲜活点,只不过,怎么停了?
徐青寄不满皱眉,抓住她的手:“继续说。”
她越是安静,他抓得越紧,直至她一直唤着他的名字才消停。
江春儿觉得徐青寄多多少少坏了脑子,你要说他没睡吧,他叫她继续说,说个啥?你要说他睡了,可差点把她手掐废,试探地小徐小徐小徐叫了他半天,他又一声不吭。
到底睡没睡?
江春儿观察他,脸色虽然苍白,可比昨日好多了,眉头轻拢,嘴巴紧紧抿着,看起来一脸不高兴。
江春儿瞥着自己的手,掐红了都,抽又抽不出来,徐青寄手掌也缠着绷带,她又怕伤到他,不敢有大动作。
“你他娘的得寸进尺!别装了!”江春儿骂了一句。
徐青寄没任何反应。
江春儿挑眉:“小徐是小狗?”
真睡了?
江春儿俯身凑他耳边嘘声,鼻尖不小心碰到他微凉的耳朵,她皱了皱鼻子,嘘声:“小徐乌龟王八蛋。”
没动静。
她得意一笑,安心坐回来:“不是挺能的么?起来啊,现在不吱声了?瞧把你能的,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闹脾气甩脸子,跟大姑娘似的,矫情娇气,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一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小日子了,莫名其妙总跟我对着干,老子才是主子,还不速速给老子松开!”
半夏靠近门口就听见江春儿骂骂咧咧,她还奇怪徐青寄怎么不还口,一进门见徐青寄安安静静睡着,瞬间懂了,您也就这点本事。
江春儿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半夏,快来帮我。”
半夏靠近一瞧,江春儿的手这会儿被徐青寄抓着,手背红了一块,啧,她咧嘴一笑,也不知为啥要笑,反正……喜闻乐见。
但还是主仆合力把江春儿的手救回来。
江春儿揉着手对徐青寄龇牙。
半夏意味深长眯了眯眼,这才说起正事:“方才有人来传话,夫人唤您回去一趟。”
“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趟,一股子药味。”江春儿嗅嗅衣裳嗅嗅小辫子,她每天都回去换洗,“你在这守着,小徐方才醒了,宋大夫说他过两日就能动身回去。”
江春儿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爹娘所为何事?”
半夏摇头。
江春儿寻思着她这几日都没闯祸,想来不是什么坏事吧,可遭不住江老爷翻旧账,她知道女人爱翻旧账,不曾想他这有了四个儿女的大老爷们也爱翻这个,这会儿整得她回个家都做贼心虚小心翼翼,自从上次被收拾一顿后,她胆子变小了点。
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可怖。
她回去快速换了干净裙子,跑去主院花厅,才知江老爷和江夫人是看着临近中秋,天气又转凉了,让她回来量量尺寸,裁新衣裳,江老爷不在,不过大嫂方雪行在。
江春儿张开双臂任由张妈摆布:“秋妹何时回来?”
江夫人方才就派人去接了,这两天就到。
“哦对了娘,方才小徐醒了,过两日就能回来。”江春儿颇有成就,这三日都是她在照顾徐青寄呢,把人照顾醒了。
江夫人点头:“待会儿也告诉你爹去,他在书房。”
张妈收了尺子,笑眯眯道:“三姑娘比开春时候高了点。”
“是嘛……”江春儿笑着坐下来,侧过身翻着桌上的纸张,上边画着衣裳样式。
方雪行调侃:“是大姑娘了,挑做几件娴静端庄的。”
江春儿嘟嚷:“还是小姑娘呢。”
外头凉风进来,一缕发落在她鼻头,她不在意吹了吹,发丝又被风吹回来,惹得她皱了皱鼻头,竟不自觉想起蹭到过徐青寄的耳朵,方才不觉得怎么,这会儿面色倒怪异起来了,鼻间似乎有股药味徘徊不散,还多了点别样的气息,她悄悄抿了抿唇,连带被他握住的手也微微发烫。
她这细微变化,方雪行看在眼里,挑了挑眉,含笑道:“怎么还能叫小姑娘呢,我在你这年纪,每天就想做新衣裳,偷看你大哥爱穿什么颜色,我就做什么颜色,有情人间的小乐趣呀……”
“噫,大嫂不知羞……”江春儿面颊红了点,轻轻咬着唇瓣,目光落在纸张上,以往不觉得好看的衣裳,像是……有了不同。
花厅五人连带方雪行的侍女款冬,四块老姜眼睛毒辣,盯着江春儿这一棵嫩芽,暗笑不语。
只听江夫人道:“我这些天想了想,媒婆送来的那些都不成,想来就此作罢了吧,我也看不上。”
江春儿眼睛一亮,擡头笑道:“娘你早该这么做了。”
她一擡头,四人喝茶喝茶,低头的低头,掩盖笑意。唯独张妈就很绷得住,面不改色,又心照不宣和另外三位交换眼神:这丫头心里人压根不是媒婆推荐的其中一个,如若是,她这会儿该急眼了。
江春儿完全没感受到气氛诡异并且已经被人三两句话套住,挑了半天,直到江明睿做完功课跑来找她,她才跟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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