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青梅竹马X2(1/2)
84,青梅竹马X2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甜喜的班主任和美术老师都在,乍一见到甜喜领了个比自己大了没多少的少年,还流里流气梳着个辫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正是下课点,办公室里很多老师都在,贺召一眼看到了自己当年的班主任,毫不忸怩地招手打招呼:“姚老师!”
拿着水杯的姚老师愣了一下,接着就笑弯了眼:“哎呀贺召妹啊,你怎么过来啦?”
说完看到他身边的甜喜,认出甜喜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问题少女,压低了点声音:“这是你?……”
贺召大方介绍:“我妹妹。”
姚老师“哦”了一声,心想他哪来的妹妹,但顾忌着甜喜的班主任还在,眼下情况不适合叙旧也不适合多插嘴,只是点了点头。
甜喜的班主任说:“甜喜,快上课了,不回班里在这干什么?”
甜喜捏着贺召的衣角不说话。
贺召嘴边扬起笑意,替她开口道:“老师您好,我是她的哥哥,您不是要找她家长吗,我专门请假过来的,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吧。”
班主任上下打量他一眼,摆明了不想把他当回事,也正好大事化小:“算了算了,甜喜你赶紧回去上课吧。这位同学你是对门初中的?哪能这么随便请假耽误学习,初中学业岂能儿戏!你们都赶紧回去,别胡闹。”
贺召笑意不变:“可是你们污蔑我妹妹偷东西,没有的事空口造谣,不道歉吗?”
办公室里的氛围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贺召从改名叫贺召妹的那天起就没少遭别人议论,他早已习惯了调节自己的心情,懒得去跟别人掰扯,随便别人怎么说,慢慢地学着不去在意,也就无所谓了。
同样的,甜喜从小也没少受别人欺负,明白身后空荡无人可依,自然已习惯了忍气吞声,独自承受。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的存在,他们绝不会有今天这个站出来反击的机会和勇气。
美术老师心理压力太大,毕竟只是个新人,主动说:“我道歉,这事是我在课上处理不周,没有调查清楚就冤枉了甜喜同学,希望甜喜你能原谅老师。老师真诚地跟你道歉。”
甜喜还是没说话。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她给出回应,但是她就是不想说话。
只是默默地把捏着贺召衣角的手,改为抓住了他的小拇指。
贺召反手将她整个握紧,不卑不亢地说:“为人师表,希望老师您真的能明白,您的所作所为会给一个学生带来怎样的影响。我们只是没有家庭背景,不代表我们就该被污蔑,被捂嘴,被嘲笑。班主任老师您说呢?”
班主任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甜喜以前的老师出来打圆场:“老师再怎么做也都是为了学生好,有些处理不当的情况在所难免,这位同学你也别激动,这件事可以好好处理……”
“我没激动,”贺召直接无礼地打断他,然后转头继续说,“我只是想请问我妹妹的班主任老师,您公开审判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学生,凭一面之词给她定罪,是谁给您的权力吗?您是否可以告诉我,您班里的风气到底是讲规则,讲道理,谁主张谁举证,还是空口造谣,谎话连篇,谁胡搅蛮缠谁正确?”
“好了,”班主任被一个初中生的话说得耳朵通红,“我向甜喜同学道歉,有关这几位同学之间的纠纷,我会调查清楚,早日还甜喜同学一个清白。”
“我不接受道歉。”
一直沉默的甜喜突然开口。
擡起漂亮澄澈的眸子,就像一只懵懂的小鹿,眸光轻轻地荡漾,她望着班主任老师:“因为你的处事能力不足,耽误了我哥哥上课,也请你把家长叫来找我吧,请一个有正常处事能力的人来解决。”
贺召心里惊讶,面上没敢有太大反应,没想到她这么敢说,这可是直接阴阳怪气地怼。
摸了摸鼻子,贺召干咳一声,正想再说点什么,这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道陌生但充满威圧感的声音:“李老师,还有这位教美术的新老师,抱歉我不知道你贵姓,你二位跟我来一下校长办公室。”
当天下午放学时间。
小学门口,贺召领着甜喜蹲在路边吃冰棍。
等一个小孩背着书包晃晃悠悠地出来,甜喜赶紧扯了扯贺召的衣袖。贺召顺势看去,起身拦住小孩:“喂!”
小孩一愣:“干嘛……”
贺召的冰棍只剩棍儿了,被他叼在嘴里,像个流氓似的:“就是你在学校总欺负我妹妹?”
小孩下意识否认:“没有啊。”
贺召指了指身后还在那蹲着的甜喜:“你不是她后桌吗?你不说经常看见她偷东西,今天还被她给气哭了吗?她不是还欠你根进口的圆珠笔吗?”
后桌眼都不敢眨了,明显心虚:“没有啊……”
“‘没有’的意思是我妹妹撒谎咯?”
“不要紧,说真的,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开口跟我说,要是她撒谎,我给你做主。同样的,要是你撒谎,我给她做主。够公正吧?走,我们去找个地方慢慢说。”贺召作势朝他伸手。
后桌吓得瞪大了眼睛,直往后缩:“别别别!我不去我不去!你离我远点!我要告老师!”
贺召嗤笑:“你老师因为听信了你这个谎话精的瞎话,已经被校长给叫走了,还告老师……瞅你个头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这么会欺负人,手段挺刁钻啊。你这满身臭毛病可千万别改,等人家十八岁去上大学,你就上监狱去劳改,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后桌撇了撇嘴,“哇”的一嗓子哭着跑了。
贺召目送他远去:“啧,这么不经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伶牙俐齿的小孩。”
甜喜蹲在那仰着头,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嘴里咬得冰棍嘎嘣响,内心愈发觉得贺召说话真损。
平时看不出来,其实他好爱怼人,跟廖满满一样缺德。
只要他想,有的是一万种不带脏话的说辞怼得人哑口无言,且看他愿不愿意开口。
几天后。
云州下了一场秋雨。
放学时,贺召毫不客气地抢走了廖满满的伞,害得廖满满只能委屈巴巴地缠着廖盈盈,让姐姐好心把他捎走。
可是贺召没想到的是,因为今天数学考得太差,正要走人时数学老师竟然出面把他给留下了,好一通批评教育。
眼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心里挂记甜喜,猜得到甜喜那执拗的性子,一根筋,肯定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傻乎乎地在路口等他。
好不容易求数学老师松口放人,他撑着伞迎着雨,一路狂奔。
跑到路口,没能找到甜喜的身影,隐隐约约却听见旁边的一个死胡同里传来闹哄哄的动静,闷闷地,不太清晰。
他鬼使神差地朝着那声音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学生被几个初中生拖着领口丢到了角落。
应该是刚过来,小学生的校服还没有完全湿透。
头顶上有破旧的雨棚,大雨被筛成了一股股细雨点子,一颗接一颗,淅淅沥沥地滚落。
初中生朝着她骂骂咧咧,而她低着头,半趴在泥泞的地上,短发遮挡,只露着她瘦尖的下巴,紧抿着唇,看不到脸。
这画面极具冲击性。
就像一件美好的艺术品正在被狠心地砸碎,让人无比愤恨。
贺召的脑子里“嗡”的一下,心里的火差点没爆炸。
不管对方人多势众,直接冲过去把打头的那位一脚踹飞。伞也不打了,横扫抡倒一片,再跟着补过去两脚,成功挡在了小学生的身前。
撩了一把额前被打湿的头发,贺召用伞指着他们骂:“你大爷的,我怎么这么看不上你们这群货,上次打不过我跟满爷就来玩阴的是吧,欺负小女孩,什么狗屁能耐。”
打头的那个爬起来,直接懵了:“贺召妹?……我去,你跟这女的什么关系?”
贺召擡腿就踹,大骂:“关你屁事!老子弄死你。”
别看他们几个人多,其实都害怕贺召。没别的,前几天两拨人起了点摩擦,刚动过手。
当时廖满满虎了吧唧的,一通乱打,跟有病似的,毫无章法,差点没把对方给吓着,结果他们都朝着贺召来的时候,却没想到贺召比廖满满更狠,更能打。
这位领头的哥们本来都已经服了,以后大不了绕着贺召跟廖满满走,哪料到今天帮小学生弟弟出个头,又撞木仓口上了。
“贺召妹!你他妈!……我擦,我走我走还不行,真他妈倒霉,走走走走……”
几个人冲出雨棚被淋成了落汤鸡,急匆匆地跑远了。
贺召没打算追,回头去找他的小女孩。
半跪在她的面前,手忙脚乱地把伞打开给她挡雨,但可惜她的状态已经很狼狈了,伞的效果甚微。
旁边的居民楼里散发着昏暗的暖色灯光,小气地照在他们的身上,和雨夜一样冰冷。
而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显得异常的惨白,透露着一种病态的虚弱感。乌黑的眸子犹如一片深不可及的海,让人只一眼就像被吸走了心魂,难以逃脱地与她一同越坠越深。
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呢。
看到可怜兮兮的她,他的心里充斥着要命的苦涩。
“……你还好吗?”
她没有回答,唯有海面微澜,伸出手,下一秒竟然扑过去抱住了他。
雨伞晃了一下,却始终朝她倾斜,没有再往她身上落下一滴雨。
地上的脏泥沾染了他的衣摆。
她很轻又很坚定地唤了声:“哥哥。”
如同在溺死之前攀住了得以求生的浮木。简单的两个字重重地砸进贺召的心里,比世上的一切称呼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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