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关系很复杂（1/2）
这个关系很复杂
“只不过是出来逛个街，怕什么？”颜汐挽着童雅瑶的胳膊，捏包子似的拽着她的脸使劲往外扯，笑着调侃道，“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新手小偷练手呢，待会要是保安赶你出去，可千万记得跟我撇清关系，丢不起这个人~”
她伸展了个懒腰，看着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贪婪地呼吸充满金钱味道的空气：“我都多久没出来放松了，今天可得血拼一场！”
颜汐倚靠在童雅瑶的侧身，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擡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临出门时我在童晚钱包里顺了张黑卡，有没有平时想买不敢买的，今天我做主，全给你签了！”
食指灵巧地转动，一张黑卡变魔术似的凭空出现，颜汐笑容得意又张扬，她本来皮肤就白，怀孕再加上被绑架后修养，前前后后在家闷了一年多，一张脸捂得更白了，只是单薄的肌肤没有一丝血色，看着不太健康的模样。
出来逛街自然是要化妆的，黛色的眉，艳红的唇，两腮打了浅淡的红，咖啡色的大波浪卷随意披散在身后。
上身紧身黑色T恤，下半身搭了一件迷彩肥腿裤，明明是运动风甚至阳刚气息极强的衣服，但却被颜汐穿出了妖娆婀娜，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小女人的风韵。
漂亮的女人，扎眼的黑卡，每一样都值得探究深挖。
尤其是颜汐高调的声音和动作，引得身侧游客或偷摸或正大光明看过来，甚至身边还带着女伴的男士擦肩而过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追寻着颜汐的身影，惹得女伴直接甩包在男人的身上：“看什么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也不看看人家看得上你吗？！”
“……”童雅瑶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引起风波的颜汐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朝着瞪她的女人飞了个媚眼，无声做着口型：“相比起你男人，我更喜欢你哦~”
一场看不见的硝烟还没来得及扩大就迅速熄灭了，女人刚才还暴怒的脸刷的涨红，倒是男人愣了一瞬，快速拽着女人走了。
颜汐翻了个白眼，耸肩嘟囔道：“真不经逗。”
童雅瑶拽了拽她的衣袖：“你收敛着点吧。”嚣张太过了，说不好哪天就被堵在巷子里套麻袋打了。
“担心我？”颜汐揉了揉童雅瑶的脑袋，“怕我被打？放心吧，妖精打架还差不多~”她声音不大不小，又是不少打量的视线看过来。
童雅瑶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颜汐打量着她红透的耳朵尖，忽然笑得意味深长：“童晚也不喜欢我说话，一般这种情况，她就会用她的方式堵住我的嘴。”
童雅瑶眨了眨眼睛，眼睛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颜汐突然往前倾身，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童雅瑶蓦地反应过来那所谓的方式是什么，但……她赶忙推开颜汐，偏过脸磕磕巴巴说：“买、买什么，我不知道……”
童雅瑶知道颜汐谈不上喜欢自己，只是觉得自己头脑简单，在跟童晚斗智斗勇的间隙以逗弄自己为乐趣罢了。
但不管颜汐是怎么想的，童雅瑶对颜汐的感情很简单很纯粹，她就是跟随内心，喜欢亲近颜汐罢了，相比起做其他事，她更喜欢和颜汐呆在一起。
不是童晚对颜汐的那种感情，而是更偏向于家人一般的亲情，就像平时注意不到，但却一直都在的岁月静好。
所以每当颜汐坏心眼地调戏她，童雅瑶就无法招架了，局促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啧。”颜汐露出遗憾的神色，眼神不住地扫视着童雅瑶的嘴唇，直把她看的无地自容这才扑哧笑出声音，饶了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要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想要什么，没关系啊，要不我把这个商场签下来，以后这就是你的仓库，想要什么直接拿就是了。”
颜汐主动放过她，童雅瑶内心深处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有精力分出心神思考颜汐说的话。
买什么呢？童雅瑶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
她本身其实不怎么喜欢出门，因为即便她自己把自己从世家继承人圈子里开除了，但还是有不少生事的主动招惹她。
一波就像云舒柔，大概是公主眼里容不得穷人，每次看到她都要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刺两句。就好像童雅瑶的卑贱更能凸显她们小姐少爷的高贵。
另一波则有点看头，有意无意总是将童晚放在她的对立面，旨在挑拨离间，扯着童雅瑶的旗号想要背刺童晚，从中渔翁得利。
对第一种人，童雅瑶现在已经没了争奇斗艳的虚荣心，看到就会远远避开，对方也不会死缠着她不放。而对付第二种人，更是简单粗暴，直接录音传给童晚。她脑容量太小，这些阳奉阴违，尔虞我诈实在太占内存，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虽然有解决办法，但每次出去都能碰到扫兴的，快乐没体验到，狗皮膏药倒是沾了一堆，次数多了，童雅瑶就不愿意出来了，偶尔逛街，也会专门避开有钱有地位才能进的大商场。
所以她虽然户头上账面数字很长，但吃穿用行的标准也就是素净但舒适，生活方式普通但惬意。
不过既然是颜汐想带着她来，童雅瑶不想扫她的兴，也想多点时间跟她相处，就跟着到这寸土寸金的地段来了。
童雅瑶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抿着唇：“我都行，你想买什么，先给你买吧。”
“喂，什么叫都行？二十好几的女人了，怎么就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颜汐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浅色T恤，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揪着肩膀，恨不得当场就给她脱下来扔掉似的，“现在大学生都不穿这种学生标配——”她撇嘴，批判道，“T恤牛仔裤，说得好听点青春活力有朝气，说得不好听点，土到家了。”
童雅瑶闻言，低头看了看。紧身牛仔裤，黑色帆布鞋，休闲舒适也不会出错的打扮。
简单普通，平常街道上十个就有九个都是这样的风格，她还挺喜欢的。
况且——站在如此出挑的大美女跟前，也就只有童晚那样强大的气场才不会落下风吧，她这样的小沙粒跟颜汐在一块，不管穿什么都无所谓吧，反正别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
颜汐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通，非常有干劲地说道：“给我一个下午，我保证把你包装的比现在最火的那个流量小花还要耀眼夺目，就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就商场门口挂着的那个。”
“……”巨型gg牌被你说的这么恐怖，童雅瑶嘴角微微上翘，挽着她胳膊的手抓着衣襟让她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你不是说照片都P的吗，你还说……”话到这，童雅瑶忽的瞪圆了眼睛，“你该不会……”
“想什么呢。”颜汐抢着回话，“P的都比童晚差那么多，没权没势没美貌的，不在我的猎艳范围之内。”她翻了个白眼，云淡风轻地说起过往经历，“先前为了遇到你爸，前前后后我也跟了不少金.主，有一个好像跟这妹子签了长期合约吧。”
“长期合约？”童雅瑶足不出户，内心也封闭，只要是书本上没写到的都是她知识的忙去，下意识重复道。
“这行业哪有什么合约，有睡一次给一次资源的，也有随叫随到一直给资源的。”颜汐显然深谙此道，三言两语就给门外人解释的清晰明了，“那时候她才刚出道。”
她皱着眉，显然是从记忆的海洋里翻找往事：“那时候大概十七八岁吧，啧，或许不是P的，应该是整了吧。”
“那张脸清汤寡水的，看着就没什么食欲，鲍鱼海参吃腻了偶尔喝一口清口还行，但是吃的时间长了旁人还以为减肥呢，不过先天不足后天也能补拙，她大概是功夫了得吧，还真就勾住了一个，不过……”颜汐暧昧地眨眨眼，“不过她了得，那也厉害不过我去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觉得这方面厉害很自豪，她神采奕奕，得意炫耀下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也算她倒霉，她傍身的对我有点用处，那我只能出手了。也是她不行，我都没干什么，就随便勾了勾手指，那男的就失了魂一样地疯狂的想要我了，我这也不是拒绝他闹出人命，只好勉为其难同意踩着他上位了。”
“……”换个人大概是没法把这种往事当做荣誉奖项一般说出来的，童雅瑶无语地看她一眼，“好，你厉害。”
这点童雅瑶也承认，毕竟颜汐长得好看身材又好，他就算站在那，不管是蜜蜂蝴蝶，还是苍蝇老鼠，都发了疯似的前仆后继，更别提她把某个人当成目标了。
晕头转向是在所难免的，搞不好连自己姓氏名谁都记不得了。
“哇塞，瑶瑶，你夸我呀，哎呀，虽然是事实，但得到你的认可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颜汐双手捧脸，做羞涩状，眨巴着眼睛看她，“不过你这结论可没有事实依据支撑，要不这样吧，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可以免费为你展现我最厉害的一面~想不想试试~”她夸张的“哇哦~”一声，娇俏地冲着童雅瑶张开血盆大嘴，做出要吃人的凶猛模样。
“不了不了。”童雅瑶连连摆手，迫切止住了这个危险的话题：“那正好要换季了，你帮我挑几款。”
这孩子一如既往地不经逗，只是看她窘迫和慌乱的转移话题，颜汐就觉得好笑和满足，她欣赏了好一会，这才大发慈悲地挑挑眉，勾着她的脖子：“在我的手下，你一定会是最光鲜亮丽的那个大美女。”
商场的导购虽然对颜汐和童雅瑶都不眼熟，但那张黑卡——她们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画出上面的每一丝纹路，自然是尽心尽力服务，尤其是在摸清楚购买对象是童雅瑶，但真正决策人是颜汐之后，围绕着童雅瑶的漂亮话一股脑全都砸向了颜汐，盼着在她被砸的头晕眼花的时候多刷几次卡。
而颜汐也不负众望，将导购推荐的全都塞到童雅瑶手里，还在不断吆喝着：“这几件款式我在街上见过相似的，都被某网模仿的烂大街了，就连街头拐角卖菠萝的阿姨围裙下也是这个款，怎么，是敷衍我们还是琢磨我们冤大头，给你们清库存来了？”
“小姐言重了。”导购如临大敌，赶忙解释道，“新款自然是有，已经找了人去调，也不能让小姐干巴巴在这等不是，这位妹妹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不管穿什么都让人眼前一亮，赏心悦目，我也是多久没见到能把均码穿成私人订制款的顾客了，一看妹妹穿什么都合适，不免就激动地多搭了两件，小姐要是不喜欢这几件……”
巧舌如簧，虽是道歉，但却满是奉承，如果是一般人，听了气大概得消下去一大半。
但颜汐本身就是看导购脸还不错，妆容也算精致，习惯性地逗一逗罢了，此时嘴上也是不饶人，追究道：“是吗，所以你觉得我妹妹和拐角处卖菠萝的大姐一样，适合这些衣服？”她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可不是说菠萝怎么样，只是大姐看上去五十多了，我这小妹今年还没大姐一半大……”
有钱人脾性都是古怪的，像颜汐这么故意刁难人的，导购十天半个月就得碰上一两次，扯着热情洋溢的笑脸叠声道歉：“是我词不达意，没法把心里想的表达出来——”
“那……说不出来，做的可以吗？”颜汐忽然靠近，一只手贴在导购的背心，隔着单薄的纱制的衬衣，指尖就像是捣乱的小精灵，灵活俏皮地跳跃着。
“！”被西装革履但却啤酒肚地中海满脸肥肉的中年男人经常吃豆腐，但还从没被自身就长得这般漂亮，即使下海贴出照片也会被人怀疑是盗用图片欺骗消费者的美女调戏过，导购经过培训的笑脸面具肉眼可见的慢慢龟裂，刻意化大的眼睛错愕地盯着颜汐，震惊之余竟然忘了躲避颜汐在自己身上不断作乱试探的手。
“我姓颜，小姐小姐叫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时都觉得下一句话就是让我脱衣服躺下。”颜汐自身条件好的令人发指，她想妩媚妖娆的时候，稍稍艳丽的妆容就能让她看上去好像刚从床上下来一般，万种风情化成液体几乎要从身体内溢出来，但若是她想清纯俏皮些，即便刚才还风姿绰约，现下只是略站直了身子，展露出甜美的笑容，立刻化身为坠落人间的可爱天使，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
导购沉溺于她的笑颜，就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无意识地包含歉意地笑了笑，连基本的解释都忘却说出口。
“我比你大几岁，你叫我颜姐姐吧。”颜汐掐着导购被职业工装勒出的还没A4纸宽的腰，一声姐姐拖长了语调，婉转缱绻，进入导购的耳朵里就像是带了电流，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了，差点就双脚一软一头扎在她身上了。
童雅瑶刚拉开换衣间的门，看到的就是颜汐婀娜着S曲线的身子，和导购挨得很近，几乎都要黏在一起了。
她深知颜汐挑逗功夫高超，和旁人实实在在将整个人贴上去不同，她一会贴一下肩膀，一会手碰一下屁股，举手投足间，若有若无的淡淡甜香味钻进导购的鼻子，大脑就像是上了蒸锅十几个小时，造成了一锅乱炖，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上下也就只剩下眼珠子随着颜汐白皙纤细的手指来回转动，最后落在她指尖挑起的一溜发丝上。
童雅瑶：“……”来个人管管吧。
她掏出手机快速拍了一张。
虽然只是抓拍，但颜汐侧颜实在太优秀了，轮廓明显，鼻梁挺拔，她扭着水蛇腰笑的花枝乱颤，而导购站在她面前则一脸拘谨，一双眼眸就像是在看心上人一般带着些许迷恋和向往，好似下一步就要恳求地拥抱上去。
如果颜汐生活在古代，一定会被当作妖精抓起来烧死吧。
童雅瑶想的有些入神，完全没注意颜汐已经发现她偷怕，并且不知何时挪到她的面前，一把夺过手机。
“好啊，瑶瑶，你偷拍我！”颜汐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短暂的沉默让童雅瑶浑身紧绷，紧张万分地观察着她的微表情。
颜汐认真的时候嘴角也是微微上翘的，看着好像是在亲和的微笑，但童雅瑶知道，此时的她没有任何情绪。
就在童雅瑶以为她生气了的时候，脖子上忽然勾上一条嫩藕胳膊，使劲往下一拉。
童雅瑶一个踉跄，拽着颜汐的胳膊才勉强稳住身形。
“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不过……”颜汐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眼眸深邃，使劲捏着她的脸颊，“要是想收藏我的照片晚上用，告诉我一声，不管是露上面还是都给你塞满，但这样的……”
她三两下点了删除，将手机拍在童雅瑶的胸前，认真说道，“我不喜欢被偷拍，没有下次。”句句不提生气，甚至嘴角的弧度精准到四十五度，但童雅瑶就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还错的十分离谱。
“嗯。”童雅瑶也极其认真地道歉回应，“你误会了，我是想给童晚发的，让她好好管管你，删了就算了。”
颜汐忍住笑：“你呀你呀。”她一把熊抱住童雅瑶，考拉似的挂在对方身上，歪着头示意她看不远处，“还用你做间谍吗？你看那边几个哪位不如你专业？他们拍的照片保准连我连上的卡粉都看的一清二楚，哪够得着你献殷勤。”
她使劲压下童雅瑶的帽檐，挡住她的视线：“行了，别想七想八的，你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陪我，把我伺候高兴了，这张卡都是你的。”
颜汐是一个三分钟热度，喜新厌旧的人，刚才还和导购打得火热，但这三两句的功夫，注意力又全都转移到了童雅瑶的身上，再看向导购的眼神全然没了兴趣。
一本正经吩咐道：“去催下仓库，买完待会还有活动，别耽搁。”
导购见惯了心理素质也好，立刻调整成敬业模式，吭哧吭哧帮着另一个导购拎来好几套最新款时装，全程都围着童雅瑶转，势必要将这个小姑娘彻底改头换面。
“穿这个，其他都装起来。”颜汐指着一条黑蓝色的牛仔套装，她将卡塞到了童雅瑶胸口的口袋里，轻轻拍了拍，“去刷卡，还有……”她笑着交代道，“不要写家里的地址，些公司。”
童雅瑶站在原地没动，一脸不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卡是你姐的，总要给她营造出一种是她送给我的气氛啊，否则大出血还这么没存在感，你姐岂不是要伤心死。”颜汐食指尖婆娑着嘴唇，依稀可以看到猩红的舌尖，“这就是大人的世界~”
童雅瑶：“……”统共也没大几岁，也不知道被说了多少次了。
她心内翻了个白眼，跟着导购去签单走流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颜汐看着她对自己无可奈何宠溺的小模样展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不然她就会发现，此时的颜汐和刚才拈花惹草的浪荡女人判若两人。
“走吧。”内衬军绿色小吊带，外面短款牛仔衣，下半身同色包臀牛仔裙，勾勒出童雅瑶略有些瘦削的小身板。
颜汐双手抱胸，微微蹙眉，等她走近擡手整理了下上翘的衣领，顺势解开了牛仔衣的扣子，甚至还往下使劲拽了拽，露出瘦削的可以养鱼的锁骨：“犹抱琵琶半遮半掩是令人遐想，但没人会对木乃伊有想法吧。”
她说着将自己身上的衬衣下摆向上拉了拉，露出若隐若现的腰线：“像这样……想不想摸一下？”
也不等童雅瑶回答，颜汐冲着刚才调戏的那位导购眨了眨眼睛，挽着童雅瑶的胳膊：“时间差不多了，我在‘玄色’订了台，再不去我们会错过开店狂欢的。”
“什么台子？”童雅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说的话，就被拖拽着走了。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童雅瑶才知道，她以前听说的酒吧都是小儿科，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喧嚣混乱的地方。
酒吧光线很暗，到处都闪耀着刺目的花花绿绿的射灯。
人很多，多到路过的人贴着她的身子蹭过去，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裙子是不是要被加大的摩擦力拽走了，多到她随时都有可能双脚离地，被迫远离颜汐。她只好紧紧抓着颜汐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就走散了。
颜汐却驾轻就熟地往里挤，时不时还跟打量她的人热情打招呼。
她回头看到童雅瑶埋头被冲撞得东倒西歪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随手拉过一边将托盘举过头顶的侍应生，拿了一杯盛满了黄澄澄不知是什么饮料的高脚杯递给童雅瑶：“拿着这个，如果再有人吃你豆腐，直接顺着头浇下去。”
“？！”液体满到轻轻一晃就要撒出来，童雅瑶下意识接过来想拿的离衣服远一点，可这地方实在伸展不开，她最后无奈只好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喝了一大口。
原本以为是什么刺激的酒，没想到——甜津津的，即使咽下去整个口腔还回荡着淡淡的香味，她不自觉咂咂嘴。
“怎么这么乖呀。”颜汐食指蹭了下她亮晶晶的嘴角，灯红酒绿下她的表情更加妩媚妖娆，童雅瑶的脸色瞬间烫了起来，完全无法直视颜汐的眼睛，眼皮下敛，余光却发现颜汐将那根手指塞进了自己嘴里，她蓦地瞪圆了眼睛，慌张去拽颜汐的手，但当然亡羊补牢，眼睁睁看着颜汐舌尖将指尖那点酒渍卷了进去，还差点把半杯酒都泼在她身上。
颜汐手疾眼快夺过高脚杯：“喂喂喂，不至于这么听话，用我教你的对付我吧。”
“不是……”这真的是误会，童雅瑶脸蛋红红，情急之下舌头打结得更厉害了。
“好啦。”颜汐食指堵住她的唇，反手将半杯酒全洒在了从刚才就一直挤在童雅瑶身后不断向前怼的男人身上，“就知道欺内，没我的话可不准自己过来这种地方哦~”
没有你，我压根不会出现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童雅瑶小心翻了个白眼，余光忽然瞄到一张凶狠的脸。
“！”她还以为泼酒表示拒绝是这里约定俗成的规则，对方也会欣然接受的，但没想到……跟外面一样，完全就是羞辱嘛！
被颜汐泼酒的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个子不算很高，标准国字脸的长相，领带松松垮垮但还是系在脖子上，白色衬衫上面三颗扣子都打开了，下摆一部分还塞在皮带里，但大多数飘摇在外面，胳膊上挂着黑色西装，典型的中层干部打扮。
显然是刚刚加完班直接就过来放松了。
在公司卑躬屈膝，没想到出来玩也要被打脸男人猥琐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什么意思？！玩不起就别来，装什么贞洁烈女？”
“玩不起？”颜汐一把拉过童雅瑶挡在自己的身后，手腕一松直接扔掉了酒杯，从裤子宽大的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
刀柄灵活地在指尖转了好几圈，最后她一把攥住，刀尖紧贴着男人的脸颊，颜汐美人凑上去，紧贴着他的胸口从下往上看，“怎么才能算会玩呢？大叔，这个刀柄直径六厘米，长大概十五厘米，捅进去直接到位算不算会玩？如果这还不算的话，我倒是玩得起，但你这种的，让我怎么玩？跟你不是玩，是受刑啊大叔！”
刀尖在男人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他瞪圆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颜汐。
这时候应该愤怒，应该奋起反击的，只是——被那双毒蛇三角竖瞳一般的冰冷眼眸注视着，男人不知为什么，冷意从脚底板翻涌上来，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疯……”
“疯子？”颜汐截断他的话，“不是哦，我只是……”她转头看向不远处几个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努努嘴，“有后台而已，我要是想玩的话，只需要脏一脏眼睛而已，只是你这样的货色，会让我三五天吃不下饭的。”
“还不快滚！”男人就像是突然被解了xue道，堂皇地转身，踉跄着就往外冲，期间撞到了不少人，招来不少辱骂，甚至还有人拽着他的衣领，但——男人被吓破了胆，逃命似的急忙挣脱，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颜汐的眼前。
“啧，真没劲。”一个大男人，胆子这么小？
颜汐瘪了瘪嘴，一只手伸过来要拿她手上的刀子。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手上的显然不是普通的水果刀，而是带出去都会被查收的管制刀具，这么危险的东西……童雅瑶皱着眉，不同意地看着她。
这哪里是自保，这分明是给对方送武器。
颜汐拉下她的手，手腕灵活转动，刀身不知怎么的就收了回去，她重新塞回到裤子口袋中，脸上又恢复了轻佻的笑意：“这时候不应该露出劫后余生的后怕表情，紧紧抱住我，尽情地崇拜我吗？一点情趣都没有。”
看着被刀子顶出来的鼓包，童雅瑶皱着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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