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2)
第62章
娄来想过其他可能,唯独没想过泽维尔会忘记刚才说的话,他将信将疑,“才过去……五分钟都不到诶。”
娄来比划了一下,笃定道:“泽维尔,你要完蛋了!”
泽维尔望着娄来不敢说话,呼吸停滞,恨不得时间在此刻静止。
但他并不会如愿,见泽维尔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娄来嘴角含笑,神色夸张地恐吓道:“你要得老年痴呆了。”
泽维尔像被丢在了过山车上,整个人跟着过山车的轨迹蜿蜒旋转,心脏快要滑出胸腔,他呆愣愣地看着娄来,手渐渐用力。
这幅模样有点傻傻的,和平时的泽维尔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像被吓到了,娄来没再恐吓泽维尔,揪了揪他的脸颊,“变傻了也是我雌君,我不会丢下你的。”
脸颊柔软,摸上去触感异常柔顺。泽维尔终于回过神。
明明不久前才分开,可这会儿瞧见娄来脸上的笑意,他大脑空空,唯一记得的动作就是猛地一下搂住娄来的腰。
也许是因为走神,泽维尔的力道并未收敛,小小的动作落到娄来身上,险些将他撞了出去,好在身后是墙,两个人这才没飞出去。
泽维尔的声音不同于动作,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两眼泪汪汪的,看上去可怜极了,“雄主……”
娄来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带有安抚性质的行为让泽维尔得寸进尺,他问:“雄主,您真的不会丢下我吗?”
泽维尔得到了一个肯定的、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的答复。
这个回答让他又往前进了一步,“您能向虫神发誓吗?”
虫神意味着神圣不可欺骗,不会有雄虫轻易在虫神面前许下承诺。
泽维尔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得不到答复,但他还是这样问了,问过之后又有些后悔,他的唇瓣动了动,在知晓娄来可能不会回答他的情况下,还是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泽维尔不想要娄来在虫神面前说谎话:“雄主,我开玩笑的。”
他勉强勾起一抹笑,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归类于只在开玩笑。
可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晓,泽维尔刚才所有的话都不是在说笑,他的态度非常认真。
唇瓣被堵着,但并不妨碍娄来说话,察觉到泽维尔神情异常,娄来还以为他在担心,被堵着的嘴含糊不清地道:“娄来对虫神发誓,不会丢下泽维尔。”
娄来不仅对着虫神发誓,还将自己和泽维尔的名字点了出来,丝毫没有半点遮拦。
不清晰的是口齿,但不是娄来想要承诺的心。
哪怕是捂着娄来的唇,泽维尔也将这句话清晰地收入了耳中,紧紧捂着娄来的手掌渐渐失去了力气,墨绿的眼眶像盛满了绿水的湖泊,风一吹波光粼粼,滚烫的泪珠在眨眼的瞬间滑落。
娄来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心软成了一团,唇瓣轻轻吻去泽维尔滑落在脸颊上的泪,泪珠滚烫,又咸又苦涩,向来怕苦爱甜的人此刻却半点也不介意。
他认真地将泽维尔脸上的泪痕舔舐干净,捧着泽维尔的脸颊,“哭什么?只是发誓而已。”
娄来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全然没有把对虫神的承诺放在心上,但实际上,作为一只有幸被虫神眷顾能够重生的虫,娄来对虫神抱有十分的敬畏。
至于刚才说出口的承诺,有几分真心也显而易见了,但泽维尔此刻好像并没有明白。
泽维尔吸了吸鼻子,许久没哭过,都不知道该怎么控制眼泪,说话间也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雄主……”
见他情绪稳定了些,娄来紧张的心情终于平缓了些,他揉了揉泽维尔的头发,嘟囔道:“跟小虫崽一样。”
刚才泽维尔用来说娄来的话转了个方向,又落到了泽维尔自己身上。
只是娄来的话语里带着宠溺,并不是嘲笑,就好像……他真的是小虫崽一般。
这样的想法让泽维尔心一惊,微擡着眼眸再去看娄来的脸,仿佛都多了一抹神圣的雄父光环。
只是再怎样温柔宽容的虫,对待一只谎话连篇的幼崽,都不会一直放纵下去。
更何况泽维尔不是不懂事的幼崽,他的欺骗来源于主观犯错。他也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坦诚,但泽维尔从未这么想过。
泽维尔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将眼底晦暗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他脊背略弯,此刻看起来好像比娄来要矮些。
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娄来保护欲爆棚,他的手指轻抚起泽维尔额前厚重的银发,额头上一层薄汗沾湿掌心,娄来问道:“小虫崽快去洗漱,要不要我帮你?”
刚才情绪没有压抑住,像一个巨大的炸弹在泽维尔的脑海中爆炸,他还没来得及将碎片捡起,就听见娄来想要帮他洗澡。
“并不小虫崽”即便是脑袋昏昏,也敏锐地察觉到娄来的逗弄之意,没等大脑反应过来,脑袋就先摇了摇。
见自己被拒绝,娄来也不气恼,被打湿的掌心攥了攥,推着泽维尔往浴室里去。
浴室门将两人隔绝开,娄来站在门外,望着渐渐被雾气朦胧的玻璃门若有所思。
刚才他没记错的话,泽维尔进浴室之后情绪才变得奇怪。
所以在浴室里面发生了什么?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泽维尔的终端响起过,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东西吗?
几乎在想到终端的那一瞬间,娄来就意识到,泽维尔有可能看到了上次那个通讯号。
或许不仅仅只是看到,泽维尔还记住了、去调查了。
方才泽维尔嘴中那句模糊的话语有了清楚的轮廓,那句没说完的话,应该是:如果他骗了他会怎么样。
浴室内水声淅沥,像下起了大雨一般,娄来的耳畔被水声占据,脑海中却思绪万千,被雨水打湿的愁思乱成一团,根本理不过来。
其实原先娄来只想当做不知情,让这件事随风飘散,但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受他控制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娄来早就想通了,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介怀,但是泽维尔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雄主……?”
泽维尔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打断了娄来的思绪,他应道:“我在。”
他的声音像是安神剂,泽维尔不再躁动,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忘记隔着一扇门,小小的声音传不到娄来的耳中。
娄来担心泽维尔有事才叫他,便没离开,竖着耳朵认真地等待泽维尔的回答。
但久久没等到答复,娄来摸了摸耳朵,如果不是浴室水声不断,娄来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凑近,叩响玻璃门。
水声停止。
泽维尔侧头,脸颊的水滴呈抛物线的弧度飞落,水润的脸颊被疑惑占据,似乎不太明白娄来为什么要敲门。
娄来也不懂泽维尔为什么不说话,“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泽维尔后知后觉地眨眼,“没什么。”
娄来沉默:“那你快洗吧。”
凌乱的脚步在耳畔响起,这次泽维尔清晰地听到了娄来离开的声音,心底莫名地有些失落,泽维尔叫住了娄来:“雄主……”
脚步声停下,泽维尔慌不择言,说着暧昧又撩人的话,“刚才是想确认您还在。”
娄来脚步顿住,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如炬,似乎要穿透玻璃门瞥见泽维尔说出这句话时的神色。
泽维尔不是一个会示弱的人,刚才的话虽然不明确,但落在娄来的耳中,与示弱沾了七八分相似。
娄来保持着这个姿态没动,直到掌心的刺痛提醒着他,他这才回过神。娄来看了一眼掌心被指甲掐出来的月牙,悄悄将这一笔账记在了泽维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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