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碧玉歌（1/2）

情人碧玉歌

对方穿的是一件给使的黑色衣服，脸是见过之后不会留下任何映像的普通面容，唯有一双眼睛，挺阔修长，眼珠是深邃的黑色，被清冽的湖水打磨过，折着深邃的凛冽。

目光肆无忌惮的略在她身上。

带着侵略的野性，还有压抑的深怒，脊背绷直，像狩猎的猛虎，下一瞬就要扑到猎物身上。

李玉翎感觉心脏都要被他看没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像一个久远的生活画面重现，恍然忆起，这一幕，似在梦中出现过。

御狩场那片槐花林，纷纷扬扬的槐花雨，她在坑里，他在岸上。

是一拳一腿处处压制着萧又野，是雨幕里静静的注视。

传闻商周时期有一种傩神面具，带上这种面具，能仿成其他人，可以假乱真，因这种面具的力量太过恐怖，后被禁止。

为什么随圆后来再不能勾起她一分心悸在意？

原来，最早就是他。

他是来找她的吗？

绣足踏入水底踩着汉白玉豁然从水里起身，水幕从脖颈倾泻而下，只有湿漉的发垂在腰际。

她就这样，迈开修长的腿一览无余的走向他，汉白玉湿滑，水力浮着她，她走的有点吃力，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小腿靠着浴璧，垫起足尖，柔弱无骨的手攀上他的手背，仰起脖颈，睫毛上氤氲的水汽沾湿她的眼珠，蒙上一层细细水雾，人影模糊了。

湿漉漉的看他，“你来了-”

水流顺着指尖往后滑落，滑过小臂，坠到手肘，落进水里，涟漪波动。

泪珠子似的。

他雕塑似的站着，眼睛深深注视着，不说话也不动。

轰鸣的血流灌在脑海，这样的讨好，他也不想原谅。

怎么能不气呢？

心脏滴着血的痛，耳膜脑袋咣咣作响，她简直是在杀他。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这一路的一息一个时辰都是煎熬，滚刀的痛，在这一瞬都成倍的爆出来。

眼尾泛起血一样的猩红。

是他心头沁出来的血。

深月孤凉，树影招摇，寒鸦在枝上鸣叫，花枝灯倾泄光晕，水雾轻笼，水眸怜怜，碧玉婀娜，白鸟憨挺酥融，丁香颗翘翘轻颤，引就殷桃彰露漠漠。

他在无数个深夜里思念入骨的旖旎，将他钉子在这寸尺的地上也屠着他的心。

她凭什么这样对他。

温热的手指捧着他的指尖，冰冷僵硬，印像里，他的手总是温热灵巧的，轻轻一拨便能搅出绵延涟漪，什么时候这样冰又冷硬？

视线再往上，下颚线条绷的冷漠，唇绷成一条线，眸光滚着什么。

手心落了空，他看着她朝后退了一步，继而转身走了。

水汽在汉白玉石壁上凝成细细的水珠，李玉翎僵在原地，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也听见廊下和宫人的交谈声。

穗穗推门走进来，看见李玉翎怔怔站在水池边，眼睛空又迷茫。

“是再洗还是安枕？”

李玉翎回神，“安枕吧。”

穗穗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汽，抹了香膏子，换上寝衣扶她去床上。

熄了灯，她怔怔看着帐顶，那双眼睛似是刻在脑海里--

委屈的快哭出来的眼睛。

为什么又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可以质问，可以责骂，偏偏是一言不发。

或许是不敢吧，又或者是不想面对，甚至可能还有一点点嫌弃。

李玉翎裹着被衾盖在脸上，心里闷闷的，像坠着什么。

翻来覆去的，似是睡着，又似是没睡着，一会是槐花树下，他们饮酒下棋，一会是她哄他喝酒，一会是御狩场，他们共乘一骑，她裹着一床锦被，像是蚕蛹，被他笼在怀里，下巴搁在他肩上，天蓝云高风柔。

或许，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她固然可以说一句，她是清白的，抛开他信不信不说，有些东西怕是终归会不一样吧。

像一道白纸有了折痕，白雪染了泥，玉有了瑕疵就要折价。

她从不愿意这样想自己，也不愿意自己被这样定义，但还是委屈掉眼泪。

忽的，窗牖吹进的风带了一丝衣裳猎猎的声，她过去曾有武功，对这种细微的声极为敏感，眼睛骤然睁开，帐前已经多了一道黑重的影。

来人速度极快，她才刚发现，眨眼之间帐子已经被掀开。

“是吾--”

她刚要出声，嘴被一只手盖上，旋即熟悉的声覆在耳边。

旋即是熟悉的吻，沾着他的清冽气息，先是耳朵，和着热气，然后是脸颊，鼻，唇，唇舌乱动，手也是迫不及待的握满。

不是不愿意再碰她，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吻。

她能感觉到他的粗暴，衔出她的舌头来裹在嘴里，要将她吞了是的。

她胸中郁郁，想推开他，却被他箍的更紧，要摁在他怀里是的，舌尖被他含着，吮着，牙齿碾着。

腮帮子被吮的都发酸，嘴巴总算是被放开，又转到最细的软肉，他的吻急切又热烈，吐出来的每一口灼热都是最滚的水，轻易要将她融化，她酥酥软软就没了力气，化成一汪温热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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