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反击（2/2）
星辞道：“怎么办？为我们的利益，我们也要去仙盟讨回公道。就算他是千山宗主也是一样。大家想想，连沈宗主我们都曾有怨言，他也被我们气走了。对于这样一个不顾我们死活的宗主，我们反倒是要宽恕他吗？”
“对。不能宽恕他！”
“讨要一个公道！”
“好。我们去。”
众人的心都被撩起来了，想着尽快跟上这波喊杀李福的风潮。
强权在握，谁敢向前。但被压迫的人们难道就活该翻不了身吗？不畏死，不畏打，恳求一个正义，正是他们的勇气。
随着千山人的到来，仙盟山口的人越来越多了。
星辞他们赶到时，呼喊声屡次上至云霄。有本事就出来把他们都打死。看是蝼蚁多，还是苍鹰多？
……
不远处仙峰上，两个人影站在那。正是沈席玉和紫英。
“江陵。万一李福他们带着仙盟长老出来杀人，这些学子不就……”
“不是有我们吗？”沈席玉目光坚定，“我已经联系了天阳真人等人，他也说回来帮我们。我就不信，正义战胜不了邪恶。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杀害了学宫的人，还想把我当替罪羔羊！还说我跟魔教是一伙儿的。我一退再退，他们就得寸进尺！”
还想重蹈覆辙吗？还想玩前辈子的花样？他已经重来一世，若是还这样被拿捏，那他就太傻了。
他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前世，就是因为污蔑，他才会打成叛徒。随后他和他的人全部被牵连，紫英也失去了他心爱的学宫。他的弟子则全部被迫离开了千山。
他输了正魔大战，被迫自爆。他就看着这些蛆虫把自己辛苦治理好的糕点给啃坏了。
他原以为自己离开，他们就不会这样了。可他想错了，作恶者不会改过自新，更不会手下留情。他离开，他们就追着他打。不仅打他，还打他身边的人。
为了打他，不惜跟魔教联合。
他做到这样，也是他们逼他的。他非要讨回一个公道。
紫英回头看好友那一脸刚毅，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慨。欣慰的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沈宗主又回来了。感慨的是，这下修真界不会太太平了。
……
李福他们一直觉得事情如他们想象的顺利，他成功地当选了盟主，也成功地鬼元丹发出去了。还让修真界的矛头对准了沈席玉。
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在不知不觉地又倒向了自己这边。
矛头对准了自己，甚至不是玉德。
他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他的身后有好几个长老一道啊。为什么光对付他啊。
可他急得焦头烂额，他发送的玉简，一个也没人理。李福骂骂咧咧地又发了几道传音符。
“这群老家伙，真是一遇事就当缩头乌龟。真是恶心！——哼。你们不理我，大家就鱼死网破。”
他万念俱灰。等了一会儿，玉德冒死过来了。
李福感激不已，“玉德长老。您总算来了。”
玉德瞥了瞥门口，笑道：“李福啊。如今底下人闹起来。我们几位长老商议，还是你去应付一下他们吧。”
“我？”李福苦着脸，“我不行啊。长老。太多人了。”他哪真的是当宗主的料。这么多人，腿都软了。
“你放心。由我们在后面保护你，你只管去。”
李福犹豫了半晌，也没办法，下定了决心。带着几个人走出了仙盟大殿。立在台阶上，腿脚就要发软。
好多人……
他还没开口说话。
底下已经沸腾了。辱骂声不断冲着李福砸来。
“真恶心，这样的人也配当宗主！”
“还我们沈宗主的清白！”
“还我们师兄的性命！”
李福的修为又不够，如何能在喧闹中说话。
这时，钟檀飞到李福旁边，厉声质问道：
“仙盟滥杀无辜，是非分不清，不把我们下等修士的命当命，杀了我们稷下十余人，千山学宫五人！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们！”
钟檀上去后，底下的人为了让钟檀说话，立即都安静了不少。
李福见状，立即反驳：“无知小儿！你们知道真假？就说是我杀的？证据呢？大相府都没说话，你们又如何能说就是我干的。”
钟檀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们又为何传出这是我们沈仙师做的？还说是魔教为了他做的！”
李福道：“这我怎么知道？也许你们的沈仙师就是这么一个人呢。”
钟檀呵道：“好一个污蔑！话都是你们说，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盈袖也从后面上来，“既然都是谣言，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有一样东西，你们无法否认。你们私自给各大门派发送十全丹。这种丹药，已经证明就是魔域的鬼元丹。吃了会严重损害人的修为，还会上瘾。”
底下的人更沸腾了
“给解释，给解释！”
李福一下子慌乱了。前面的还因为没证据而随便乱说。现在又让他如何说呢。
他还在犹自慌乱中，只觉一股强劲的风直冲向钟檀，钟檀也不知怎么了，应声倒下。紧接着，更大的灵气波冲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一群学子。后面的学子吓得像潮水一般急忙往后退去，也不敢再叫嚣了。
傅盈袖扶住钟檀，那波纹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见那背后的人修为之高。
沈席玉一直关注着一切，见突然有人受伤，忙御剑飞来，但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李福早已经吓得想往里面躲。
沈席玉让傅盈袖看好钟檀，站起来抓住李福，就跟抓老鼠一般，把他抛到地上。
仇恨让底下的学子都愤怒了，他们先是后退，后又冲了上去。
众人直接祭出阵法，困住了李福。一个人的灵气或许薄弱，但一群人的就不是这样了。他们把人死死围住。强大的灵气阵逼着李福根本退不出来，身体受到了灵气震动，承受不住地滚倒在地上。
因为此时太混乱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又有学子死了。转而哭喊声，叫骂声。有人气得发疯，竟擅自冲到困住李福的阵法里，拔剑把人从背后活活刺死了。刺死后，现场更为混乱了。
都怕事后有人问责，逃的逃，跑的跑。李福受了重伤，不得不倒在地上，有人在他身上踩过。一个又一是一个。还有人借故徇私，狠狠地又刺了几剑。
就这样。“一代宗主”李福，才当了不到半年，就这样被人活活给踩死了。
……
李福被众人踩成了烂泥，下场凄惨至极。闹哄哄的仙盟山脚问罪，变成了一场闹剧。李福惨死后，众学子估计是觉得心中有愧，一哄而散。
钟檀受了伤，被带回了稷下学宫学宿中。
除了他，好几个修士都受伤。学宫的医修也来得及时，倒没出什么岔子。
沈席玉去看了几眼，钟檀已经缓过气来。
但那个人出手相当重，钟檀估计是无法再修炼了。
钟檀得知后，痛哭流涕，伤心不已。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这意味着，他永远无法再与沈席玉并肩，也意味着他永远无法出人头地。
傅盈袖等人劝不了，出来对沈席玉道：
“沈仙师。你进去看看吧。”
沈席玉想了想，弯腰进去。钟檀立马擦擦脸，强忍着不流泪了。
“又不是说永远无法修炼了。别哭了。”沈席玉不喜男人这般柔弱，只要人没死，就一切还有机会。
这次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沈席玉还是觉得太鲁莽。但事情总归是因他而起。稷下学子们都是为了他出头。他不该这般无情无义的。
“沈仙师，你说的对。”
沈席玉威严的模样维持了一会儿，很想呵斥自己，又觉无力。这件事是他做不好。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的。这也是他迟迟不肯复仇的原因。
复仇就必然有所损伤。
这次是钟檀，下一次是谁？
“你是为我出头。我不该这么说你。你放心，我会帮你寻找能重新修炼的丹药，不会让你平白受伤。”
钟檀哪里想到能得到沈席玉这般的温柔。沈席玉对谁都不曾这么温柔过，除了谢臻。钟檀受宠若惊，觉得这样也值了。
“沈仙师。你不需这样，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自愿的？为什么？”沈席玉漆黑的眼珠子盯着钟檀。
钟檀不敢回看，“沈仙师。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沈席玉见钟檀双颊发红，这动情的样子就跟之前的江陵对自己一样。他好像又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只是这种情愫还是及早压住好一点。
他冷下脸：“好好养伤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钟檀点点头，“是。”
沈席玉走后，傅盈袖和绾绾师妹等人从门口进来。两人安慰着钟檀。钟檀有好几个师兄妹围着，也不觉得难过，很快便把受伤这事暂时忘却了。
……
李福死后。千山再次群龙无首。
一连三个宗主。每一个都这般，一个比一个要差，一个比一个德不配位。算起来通阳还算好的，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上来一个宗主，又会带着千山去向何方。
迫于压力，玉德找到游长老。
千山一百多位长老，大体上分三种势力。太上长老不算。底下以玉德为首管内务的；游长老主要负责抢资源；平章管些弟子的事情。但分工并不明显，各自有小心思也是肯定的。
这其中玉德是有野心的。他希望有一个傀儡宗主，任他摆布。
沈席玉在位时，实在是各种不便。这个人对长老的要求跟普通弟子是一样。他费尽心思，原本想赶走沈席玉。沈席玉后来自己走了。也省却了他一番功夫。
后来他们选中了李福，把他推了上去。李福如今死了。他们就要重新思考。
玉德思来想去，如今沈席玉的风头正劲，千山人经历这一次无比希望他们的沈宗主回来。他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让千山人觉得他是个好人。
否则再有优秀的弟子走了，千山就真的空掉了。他们的利益是跟宗门紧紧挂钩的。宗门真的衰败了，与他们也没有好处。
就这样想着，把意思跟游长老说了。游长老等人就等这句话呢。他们是早就希望沈席玉回来了。可求他回来，他们自己又不好出面。
“玉德啊。你这个意见好啊。就让星辞去吧。他是沈席玉的弟子，也应该比较了解他的性子。话要说得好听一点。问问他的意思。俸禄那边，我会问宗主那边。他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他的霄汉门也可以继续做着。”
现在沈席玉的霄汉门老让人羡慕了。他们每个人都眼红得紧呢。巴不得沈席玉把这个霄汉门并到千山里来。那样他们就皆大欢喜拉。
玉德一一应下了。
游长老道：“对了。还有风郁。告诉他，是千山误会他了，让他回来吧。都是通阳那混蛋。让他跟沈宗主一起回来。”
几个喜滋滋地讨论着，好似沈席玉绝不会拒绝。想着沈席玉他们要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希望他们求着他回来。那他们就如他如愿。
玉德回头把事情跟星辞交代了。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态度恭敬。
星辞等人听说沈席玉要回来，都快高兴疯了。连声答应。底下的弟子听说沈席玉要回来的，都自告奋勇前往霄汉门，请求沈席玉回来。
足有三十来个人。但因为实在不宜带那么多人。星辞挑挑选选，只带了十来个人。按照玉德他们吩咐的，带着法宝法器，各类丹药物品，浩浩荡荡地上到霄汉门来了。
到了抱山山腰，看风郁他们正忙着，见他们正在出货。那一头头白狮灵兽，皮毛雪亮，鬃毛飘扬，脖子上带着护甲，那模样别提多威风了。这样一只售价大约十万灵石。
几个人看着眼都红了。他们也希望为沈席玉护养灵兽，然后赚很多钱。
只要沈席玉回来，他们也就有这些了。
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准备要在沈席玉面前哭了。
不料，他们连沈席玉的面还没见到，风郁作为师兄，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
星辞忙把风郁拉到一边，“师兄。你行行好，让我们见一面沈宗主啊。这一次，我们是来求沈宗主回去的！”他兴奋地说。
对于这事，风郁是知道的。沈席玉曾明确地说过，他不会再回千山。如果星辞以师弟的身份来，他会接应。可是他要请沈席玉回去，他得去问一下沈席玉的意见再行。
“你等等吧。”他御剑飞到山顶，把星辞的意思说了。
沈席玉连眼皮都懒得掀，“让他们走。”
风郁还想劝几句，看沈席玉冷淡的模样，已经明白了，“好。”
他飞回半山腰，转告星辞，星辞求饶道：“让我们见一面吧。”
一旁的俞临说了，“见一面？你们想的倒美了。当初是如何说我们沈宗主的。”他指了指星辞身后的那几个人。
“林师兄。窦师兄……你们一个个都说过沈宗主的坏话！说他不配在宗主的位置上。说他没能力！说他根本带不了千山！还说应该换一个宗主！怎么了？换的这几个宗主，你们都不满意？都不如沈宗主了。你们就后悔了，就来求我们宗主了？简直痴人做梦！”
俞临说这番话，说的是义愤填膺，一部分的确为沈席玉鸣不平，另外一部分则是为自己。
林天永等人被说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也无法反驳，也无比悔恨，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沈席玉多好啊。是他们不知珍惜。他们知道错了。
哀求道：“俞临。我们这不是知道错了吗？这不是来道歉了吗？”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知道错了。千山死了那么多人。走的走，死的死。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千山是我们的家啊。”
一旁的贺云道：“我们的家如今只有霄汉门。千山是你们的家，不是我们的。”
他还记得自己受难时，这些人是怎样的置身事外，任由他被李福欺负。
俞临一向跟贺云不太好，但两人如今却比什么时候都要亲密。附和贺云道：“对。千山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你们走吧。不要挡着我们做生意！”
星辞他们都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非要把沈席玉请回千山不可，事关他们的前途命运，都做好了力战到底的决心。只要要想说动沈席玉，必须先说动风郁等人。
他们知道风郁大师兄的耳根子最软，先冲着他跪下了。
“大师兄！冤枉你的不是我们啊，而是通阳啊。是通阳害你，不是我们。欠妖族人的灵石，我们兄弟也帮着给了些。你不能恨我们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大师兄，你回来吧！”
“是啊。大师兄！求你跟沈宗主说一下吧。”
俞临立马道：“呸。你们以为风郁师兄好说话么？你们的宗主李福做了那么孽，又是杀人，又是嫁祸我们沈宗主，还跟魔教的人搞在一起。谁知道如今的千山是否还跟过去一样？沈宗主现在回去，不是接了一堆烂摊子吗？傻子才回去呢！”
贺云应和：“对。傻子才回去呢。”
那林天永转向俞临道：“俞师兄。你希望我们做什么。我们照做就是了。”
一旁的贺云帮忙道：“好。那就让你们的少宗主谢宗然来给我们俞师兄道歉。还要跪下磕头！”
“这根本不可能啊。”
“那是谢宗然。他的脾气，如何会给俞临磕头？”
底下立即道。
俞临道：“你们做不到，就不要来了。请回。”
谢宗然的性子，恨不得把鼻孔擡到天上去，那是谁他也看不上的二世祖，会给俞临这个外门弟子磕头？那他们还不如花个几百年重振千山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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