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从,是你生存唯一之法(2/2)
胡云瑶大怒,握起长剑直对尔卿,“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让开!”
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愈发浓郁,令人作呕。
那妖兽后背紧弓,剑刺生出,蓄势待发。
“尔卿!”
看着悬在妖兽上空的尔卿,余乐安大惊失色,再次朝她奔来,手腕却被身后人蓦的拽住。
“过去找死啊!还不快跑!”
赵朔死死拽住他手腕,拉着他往远处逃离。
“放开!哪儿有爷们扔下小姑娘跑的道理!”
余乐安手臂用力一甩,险些将赵朔摔一个趔趄,逆着人流腾空而起,朝尔卿掠去。
“蠢货!”赵朔气恼一拳砸地,想追上去,被混乱奔逃的人流撞倒在地淹没,索性也顺着人流跑了。
妖兽怒吼,剑刺再次射发。
千钧一发之际,余乐安掠至高空,拽住尔卿手腕,一把将之拉入怀中,以背对妖兽,将尔卿遮掩的严严实实。
万箭齐发!
一支剑刺正中余乐安肩胛。
力道之大,冲击的他整个人浑身一震,下意识收紧双臂,将尔卿拥的更紧。
忽的,一道泛着淡蓝微光的光圈升起,将妖兽整个包裹在内。
所有飞射剑刺,在碰到光罩瞬间,如同撞到坚硬墙壁,折断掉落。
想象中的箭雨未曾落下,众人回头望。
空中悬浮一道身影,玉雪琼枝,宛若皓月当空。
甫一出现,便如强力定心剂,无头苍蝇式逃窜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不用怕了,玉冥师兄出手了!”
看到玉冥出现瞬间,妖兽瞳孔圆睁,满是惊恐慌乱之色,发疯似的拼命发射剑刺。
剑刺强劲,撞到光罩弹射回来,反刺穿了它自己身子。
口鼻流血,粗壮的四肢再也撑不住沉重的身子,重重倒在身下血池中,溅起一片血花。
周遭传来宽慰嘘声,以及镇定下来看到亲友逝去的恸哭声。
“没事了……”
余乐安无力松开尔卿,尔卿这才瞧见他被剑刺贯穿的肩头。
“你受伤了?!”
“无妨,一点、小伤……”余乐安艰难说完,痛到晕厥过去。
“余乐安?!余乐安!”尔卿心急如焚,回头望了眼倒下的妖兽,咬紧朱唇,扭头先带余乐安返回弟子院。
前脚刚走,几道剑光由远飞速及近。
玄诚子与无为子御剑落地。
“这是怎么回事?”扫见遍地惨状,玄诚子直指玉冥,“玉冥?!你来解释一下!”
玉冥瞥了眼尔卿离去方向,敛起眼底神色,举步上前,冲着玄诚子二人一礼。
“玉冥见过二位长老,如二位所见,古刹峰混进来了妖兽,已被玉冥诛杀……”
……
弟子院,剑光滑落,尔卿扶着余乐安小心将之平放在榻。
那妖兽剑刺十分坚硬,贯穿余乐安肩胛,尔卿试图将之拔下,却怕伤及其血脉,沉吟片刻,从收纳袋中取出仙草,摘下一片花瓣,送入余乐安口中。
“拔去剑刺才能为你疗伤,你忍着点。”
凑在余乐安耳边说完,尔卿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刺,闭上眼,用出浑身力气,将剑刺猛地拔出。
“噗嗤”一声,鲜血喷溅她满脸。
余乐安身形痛到弓起,闷哼一声,脑袋偏倒一侧,没了动静。
尔卿急忙伸手探其鼻息。
幸好,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只是痛晕厥了。
平日里她囤积了不少药草,各式各样的都有,一顿捣鼓后,帮余乐安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
确认其体征平稳,尔卿才无力的瘫坐在床头。
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想起先前那女弟子化身前绝望惊恐的泪眼,心头仿佛被什么刺痛,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起。
“玉冥……”她眸光微冷,口中喃喃,被过往风声吞没。
暮色霭霭,命星晦涩。
尔卿御剑停在青竹轩前,擡手叩门。
“进来。”里面的人语调轻松随意,还夹带几分慵懒。
尔卿推门而入,从怀中摸出瓷瓶,放在桌案上,一言不发冲着玉冥一礼,转身便走。
玉冥躺在摇椅上看书,余光挂在她身上,见此一幕,翻书一页,嗤笑出声。
“你这是在同我耍脾气?”
尔卿唇角上翘,摆着往日标准微笑,“师兄在说什么?我哪儿敢?毕竟……小小妖兽,师兄想杀就杀了。”
玉冥翻书的手指蓦的一顿,将书倒扣在摇椅上起身,朝尔卿踱步而来。
尔卿面带微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朝自己踱步走来。
蓦的,下颌一紧,仿佛被强有力的钳子摄住,颌骨将要碎裂。
玉冥眯眼凝着她,“你觉得,是我杀了那只妖兽?”
“我小小妖兽一只……师兄、何须跟我说明……”
她强忍疼痛挤出笑来,令人万分火大。
玉冥眼底燃起火光,手上猛地用力,将她掷飞出去,身形一闪,紧接跟上,居高临下冷凝着她嘴角溢血的痛苦模样。
“你应当庆幸你是一只瑞兽,否则我不屑插手,今日当众化形成妖的,便是你!”
他缓缓蹲下身子,捏着尔卿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视线。
“你不是求一条小命在就好吗?所以多日对我佯装顺从、笑意逢迎,有其他妖兽代你去死,你不是应当感到无比庆幸?也应当感激我、感谢我?是我,看在你瑞兽身份上,救了你一命……”
狠狠甩开尔卿,他顺势起身,面色如霜。
“摆正自己的位置身份,你不过是我打发无聊时间的玩物罢了……你极有经验,应当知晓。顺从,是你存活唯一之法。”
冷风穿过,他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尔卿挣扎起身,浑身钝痛不已。
行至山头,她忽而苍凉发笑。
“顺从,是我生存唯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