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1/2）

chapter53

进入包厢，祁灼仍然心事重重。

刚刚那一幕已经明显刺激到了他。两人凑在一起说的话，他不记得是什么内容，也无暇去听。但他永远记得那刻，从身体里涌出的悲恸。

世事酩酊，他曾经惊鸿一瞥的光已经不知去向。

或许，她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光。

空山寂寂无所求，少女即是他年少时独一无二的心事。

卢婷婷特意挑祁灼旁边的位子坐下，拿出手机点外卖。

她看着耀眼的少年，犹如云开见山面：“祁灼，喝橙汁吗？我帮你点一杯。”

“冰的，谢谢，钱我回头转给你。”

祁灼持着绅士风度，没有让卢婷婷当众下不来台。

闻言，卢婷婷心花怒放。

接受了她的剧本杀邀请，接受了她的橙汁，不就相当于变相接受了她么？

她一开心，说话声音都增大了几分：“灼哥，我听说你跟于笙分……”

话说到一半，身边人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徐峥注意到这点，连忙转移话题：“灼哥，我新弄了包外国的烟，出去来一根？”

“行。”

偏偏卢婷婷神经大条，好死不死地继续说：“欸，我还没……”

“唉，你是真不开窍啊！”徐峥对着卢婷婷重重叹了口气。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祁灼飞奔出了包厢。生怕再多留一秒，就会有什么惊人的话从卢婷婷嘴里冒出。

似乎是怕祁灼难过，路过于笙那个包厢时，徐峥还特意用身躯挡住门，让他无法观察里面的景象。

走到小店门口，徐峥小心翼翼地抽出两根烟给他：“这烟可贵了，省着点抽。”

祁灼斜了一眼烟盒上的英文：“日子过得挺滋润啊。从哪搞的洋烟？”

“我表哥在国外读书，前两天回国送了我几条。”

“没想到你还有个在国外念书的表哥。”

“你什么意思？别小看我们家，我哥还是剑桥毕业呢。”

“说你不着调。”

“去你妈的……”

黄昏点亮枯灯，祁灼靠在门檐，接过徐峥递来的烟，扣开打火机的翻盖，“嚓”的一声，在昏暗中的长廊中燃起一点星火。

他爱着月亮的潦倒，任由自己的心脏燃烧。

他仍然记得，在那个月光淋漓的大雨夜里，他挨着大雨磅跎，与彼此诉说着十七岁的情话。

人们总喜欢痛斥他的恶习，骂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但他不睬，他只记得风声鹤唳中，被塞进手中的鸢尾花。

直到想起与她的种种回忆，他才发现，原来他从未真正地将她逐出脑海。

等徐峥回去，祁灼才缓缓吐出一缕烟，自言自语般呢喃：

“你会笑我吗？笑我时境过迁，却始终在原地徘徊。”

你是我遥远短暂又极其渴望的天光大梦。

时光会解决一切。只是在记忆深处，始终有一些人和事，会随着光阴流转变得愈发清晰可见。

等烟灰燃尽，全身被风吹得冷透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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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婷婷纵使神经再大条，也不傻，她看出徐峥三番五次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用途，于是等祁灼回包厢后，将重心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祁灼聊烦了，侧着目光看她：“你不是来玩本的么？”

言外之意，老是跟他蹭话干什么。

卢婷婷听出了祁灼的意思，红着脸关闭了话闸。

徐峥不好明面说，便把手机藏到桌下，偷偷给卢婷婷发消息：【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就别一直找他聊天了。】

见状，卢婷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在挑选本单时，她特意挑了个内含情侣的情感本，好趁机接近祁灼。

卢婷婷跟d（带本的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设计让自己和祁灼拿了一对情侣本。

在挑选剧本时，工作人员特地给祁灼发了对手戏中的男主，卢婷婷则抢先拿走女主。

这个本有个彩蛋，就是情侣会有拜堂成亲的环节。

一翻开剧本，祁灼就被里面煽情的辞藻吸引住。

堕入那动人字句，感受另世风华。

“终其一生，直至临死，你们都在错过。”

“这个世界太冷，我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你喜欢风吗？你喜欢云吗？你喜欢世间万物吗？你喜欢我吗……”

冷漠的眼神不自觉变得柔软，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燥热的妄想。过去的触手可及，在这一刻猛然变得遥远。好像这一年所有的恸哭、悲伤与遗憾，都拂走心间。

在纠缠的暮色里作别葳蕤，看海棠未眠，随燕南飞。

他是个贪图情爱的等闲之辈，长夜落泪。至于走散，暗暗的思恋是该有的遗憾，如同晚春一场不留余地的雨。

一切痛苦的诱因，仅仅是爱得太真切。

他只是一个纸做的船，却妄想带她渡岸。

很遗憾，他没能多愁善感到成为诗人，也没能冷漠到成为哲学家，而是成为了一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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