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2/2）
梁雯浅站起身，朝于笙走了去。
于笙被她逼得朝角落退了两步：“梁雯浅，我来这儿不是陪你闲聊的。”
“那我就不废话了。”梁雯浅冲包厢门口喊道：“你们进来吧！”
听到这儿，于笙心中警铃大作。她抽出腿，下意识地想跑，却在离门一尺近的距离被梁雯浅拽了回来。
由于衣角被扯住，于笙条件反射地摔倒在地。
紧接着，包厢的门被推开，门外进来几个纹着花臂的男女，社会气息十足。
见大局已定，刘昊漫不经心地走出去。临走前，回头看了梁雯浅一眼：“别做得太过火，不然回头我不好跟祁灼交代。”
听到祁灼的名字，于笙灵光一闪，大喊：“你们也知道，我是祁灼的女朋友。你们对我所做的这一切，就不怕他报复吗？”
“怕啊，但比起毁了你的急切渴望，这算得了什么。”梁雯浅笑得狰狞，毫不掩饰地暴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更何况，我还有昊哥。祁灼再厉害，他能斗得过昊哥？”
于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能搬出来的救兵都搬出来。
她胡乱地喊：“蒋……蒋禾木！还有她，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这话真搞笑，我连祁灼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区区一个蒋禾木？”
于笙两眼猩红，死死地瞪着梁雯浅：“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一下，日后就等死吧！”
“哎呀，我好怕哟，还等死，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说着，梁雯浅回头对两个男生说：“你们两个上去摁住她。”
“你们想干什么？！”
“当然是干点有意思的事情咯。”
于笙奋力挣扎着，其中有两次想要逃跑，但男女力量悬殊，更何况对方是两个成年男性，于笙很快就被拖了回来，然后被双手反扣摁在墙边。
她冲包厢门口大声呼叫，希望有人能听见：“救命！救命——”
“给我安静点。”梁雯浅不耐烦地甩了她一个巴掌，“这块包厢的隔音都是最顶尖的，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就算听见了又怎么样？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不见得会有‘正义勇士’来舍身冒险救你。”
听到这儿，于笙像泄了气的皮球，再加上之前体力消耗过多，她失去了反抗的动力。
她忽然就明白了。刘昊喊她是梁雯浅策划的，祁灼在这时被人叫走是他们精心设计的。
换句话说，从今天踏进这个地方起，她就已经落入了梁雯浅的陷阱，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只见梁雯浅狠狠踹了她几脚，口中不停谩骂：“妈的，继续叫啊，你不是嚣张得很吗！平时仗着有祁灼在，连个正眼都不给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瞪，瞪个几把啊！再瞪把你眼珠子挖下来信不信？”
她信，她当然信，施暴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校园暴力永无止境。
梁雯浅冲纪方凌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动手：“你，过去把绿茶姐的衣服扒了。”
于笙吃惊地盯着前方，同时口中喊道：“你疯了？！”
可梁雯浅不予理睬，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纪方凌一件件剥下于笙的衣物。
外套、短袖、裤子、内衣……
于笙死命咬了纪方凌一口，希望能让对方停手。
被咬后，纪方凌皱了皱眉，疼得抽回了手。
“怕她做什么？”
“这表子跟疯狗一样，还咬人……”纪方凌委屈地吹了吹手背。
“让开，我来。”说着，梁雯浅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对着于笙狠狠拳打脚踢了一顿，似是在发泄这一年来所积攒的全部怨气。
于笙挨了许多下拳头，手背无力地搭在地上，血顺着胳膊流下，染红了地面。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呼吸变得沉重，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都使不上劲，小腿似乎骨折了。
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而梁雯浅笑得肆意，举起手机录像：“咯咯，不是喜欢勾引男人么，现在随便你骚。”
那时的她，或许都是相信正义的，幻想着能成为某人的救赎以此来慰藉破烂不堪的人生，也幻想着在自己跌落深渊时，能有人救赎自己。
可荒凉燃尽，救世主亦不会降临。
……
录完像，梁雯浅刚按下结束键，门口突然穿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锁住的包厢门被人强行破开，蓝头发的少年毫不犹豫冲了进来，以飞快的速度夺过梁雯浅的手机，用力扔到地上，将其摔成了碎渣。
靠在墙上的少女轻掀起眼皮，对上祁灼的视线。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被爱和被伤害，在这一刻竟没什么区别，都让她灵魂震颤，久而不息。
大雨倾盆，浇不灭爱的烈火。浮沉几梦，落不下惊堂木。
“操，谁能把他给我摁着打，我给谁五千块！”
听到有奖赏，五六个男的顿时来了精神。他们一拥而上，其中三个人分别摁住祁灼的手脚，而另外一个则举起手中的电棍，从后方砸向祁灼的头部。
动作很猛，一棍下去，祁灼被砸得脑袋偏向一边，额角渗出了鲜血。
他似乎是受伤了，捂着胸口，被电击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
梁雯浅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不中用，看不住祁灼。幸好我刚刚录像时就备份到了电脑，不然这么珍贵的好东西丢了，谁负责？”
还有备份。
心底刚燃起的一丝惊喜，此刻又瞬间消散。
她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梁雯浅不可能放过她的。
而祁灼一直盯着于笙的眼睛，平日一潭死水般的深邃眸子此刻略微有些泛红，像是愤怒又像是无能为力的不甘。
“你们别动她。”他眼底燃着怒意，划过阴冷的暴戾。
“你说不动就不动了？我偏要动。”梁雯浅轻蔑地踢了于笙小腿一脚。
刚刚受击过的小腿，现在又挨了一下，骨头几乎要断裂。
冰雪灌进她的咽喉，身体里流淌着肆虐的大海。
看着于笙受苦，梁雯浅就开心得“咯咯”笑，声音清脆悦耳，一点儿也没有作为施暴者该有的可耻感。
“好了，我们今天就玩到这里吧。”
临走前，梁雯浅走到于笙跟前，俯下身，一字一顿道：
“绿茶姐，我们下次见。”
这是世界恶的沉淀。
哪里有什么曙光，她的世界荒无人烟，只有大海日复一日的拍溅。
雨破衣衫，满纸荒唐。何为经典？皆是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