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1/2)
发热
日头升起,乌云散去,光线似水波涟漪,透过窗子,洒满了房间。
戚子坤拥着魏婕睡了一晚,晨时醒了,却发觉魏婕脸红的不正常。
肌肤滚烫,雪下透出红般。
他摸了摸魏婕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戚子坤懊恼想到,该是昨日在水中闹了两通,他身体健壮,且有内功护体,魏婕却是受不住的。
且这么久了,并未看到魏婕身边侍女,她该是甩开公主的身份,孤零零来找他的。
他却没能照顾好她。
看着闭着双眼,发起热的魏婕,戚子坤心口蓦然有些空,仿佛有什么画面在他脑海闪过,看不清楚,却无端的让他心口一痛。
他连忙穿上衣,给魏婕向上拽了拽被褥。盯着魏婕发烫的脸,轻唤了声:“青七,你在吧,替我看顾一会儿殿下。”
无人应答。
戚子坤知道,魏婕便是不带侍女,也会带暗卫出行,所以青七是听到了的。
他将魏婕托付给了暗卫,便起身,迅速出门给魏婕找郎中。
他关上门的一刹那,倏地,一道黑影从窗牖跳入,跃到魏婕床前,正襟危坐,一错不错地盯着魏婕。
正是被托付的青七。
驿舍一楼供餐食,戚子坤到了一楼,正在一楼吃着早点的流云眼尖地喊:“郎君!”
戚子坤随意瞥他一眼,脚步不停。
流云忙叼着包子,匆匆追上戚子坤,一边追,嘴里含着嘟嘟囔囔:“郎君,咱们今天去哪?”
戚子坤道:“找个郎中。”
流云一惊,嘴里的包子掉下来,摔落在地上滚了几下:“郎君病了?!”
他忙不叠从上到下,将戚子坤扫了遍:“郎君身体如此好,怎会得病!想必是被那大晋的君主的任务给劳累的……”
说着说着,流云想起这几日马不停蹄的劳累生活,不禁义愤填膺,愤愤然。
戚子坤翻身上马,抽空回了他一句:“不是我。”
不是?
流云愣愣眨眨眼,看着眼前扬起沉沙,头也不回离去的戚子坤,嘀咕了句:“那是谁得病?”
他突然想起,昨夜不止一次,碰到那驿舍伙计给戚子坤送热水……
流云思绪飞散,猛然一激灵,发觉戚子坤的身影几乎消失不见,忙上马,高喊:“郎君等等我!”
待流云追上戚子坤,戚子坤已经进了一家医馆。
光影斑驳,街道人声鼎沸。此家医馆坐落在一处人来人往的好位置,出入医馆的人衣着皆是不凡,可想而知,这医馆是岭县比较可信赖的。
戚子坤说明情况,便有一位中年郎君随他回驿舍。两人方走到门口,便听到人声嘈杂,似有人争论。
戚子坤不想节外生枝,可待他走近了些,不可避免地便看到了争吵的几人。
他的侍从——流云,正被一群锦衣罗裙的女郎围在中间,指指点点。流云一拳难敌四手,目光左飘右瞥,穿过人群,眼巴巴向他看来。
戚子坤面无表情:“……”
流云可怜兮兮,张了张口,无声求助。
周遭女子你一言我一嘴,不知在指责流云些什么。
中年郎中见戚子坤脚步停住,问道:“郎君还有什么事吗?”
戚子坤很急迫。
他又看了眼被围攻的流云,沉吟片刻,弯唇:“并无,我们走吧。”
戚子坤走得极为无情。流云见戚子坤头也不回,内心焦灼,却又不敢出言叫住他。
那群女郎中最鲜艳华丽、穿金戴银的女郎察觉到流云希冀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往戚子坤方向看去——
凉风拂面,一袭暗红圆领长袍的郎君手扶缰绳,站在夜一般的黑马旁,墨丝飞扬,落到乌鬃上,鲜衣怒马,正是少年人最俊逸风流的模样。
女郎一时看得怔住,直到戚子坤准备上马,她才豁然清醒,娇厉呵斥:“站住!”
戚子坤恍若未闻。
女郎咬唇,忽然几步上前,张开手臂挡在戚子坤面前,流苏玉佩叮当响,“我让你站住,你听不到么!”
戚子坤的马被迫勒停,他抿着唇,唇线寡淡,心里已经有些烦躁。
“小姐、小姐!”身后传来一道急促女音,喘着气,急匆匆跑到她身边,擡眸怒瞪了戚子坤一眼:“我们家小姐让你停下,你装聋作哑么!”
这一主一仆,皆蛮横无理,怒气冲冲。
戚子坤大抵能猜出这位女郎的身份了。
在这岭县横行霸道,莫非颍郡孙氏,还能有谁?
戚子坤面对多么棘手的困境,一向能保持平稳的心境,但此刻,念着驿舍发热的魏婕,他内腑却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他并不管面前这女郎是何种身份、在岭县有何种名望。他下马,招手唤流云,让他说出事情经过。
郎中认出那孙氏女郎的身份,不敢出言劝说,只缩在一旁,迟疑不决地看着戚子坤。
郎中想劝告戚子坤别招惹这岭县最不可招惹的孙氏二小姐,又生怕这把火烧到他身上,踯躅的最后都没有出言。
流云瞄着戚子坤神情明显的冷淡,便知他心情极差,尽量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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