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2)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成婚
贺玄渊的话,让温怜眼神一缩,一直以来她不愿面对的伤口,被贺玄渊无情地揭开,直接让最不堪的真相赤裸裸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那就是,她又一次爱上了贺玄渊。
无论他的手段与否,无论他是否动心,她都陷进去了。这一次不仅是她的心沦陷了,连她的人也陷进去了。
往日的那些亲昵、那些承诺,那些让她倍感幸福的时刻,如今纷纷化作碎片,都往她心窝子里面扎。
曾经那些日子多美好,现在她就有多痛苦。
“我没有,我没有……”她低头喃喃,不住地往后退,崩溃地抱着脑袋,“我没有,我没有!”
她爱的人是贺玄铭,怎么会再爱上贺玄渊呢?
贺玄渊看不得她自欺欺人,也不满她一脸拒绝的模样,他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她的袖子,逼着她擡起头。
他的寒眸凝视着她,即使看着她满脸的的泪水,也没有丝毫怜惜,残忍道:“你没有?这两个月,你当真就没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吗?你这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被骗这么久?”
温怜和贺玄铭自小一起长大,自然对贺玄铭十分了解。贺玄渊的伪装并未上心,先不说身形样貌,两人之间各种行为差异已经足够显着了。
但整整两个月,温怜却丝毫没有发现。
这不正常。
贺玄渊从没觉得他能骗温怜这么久,后来他想明白了,不是他骗了温怜,而是温怜她甘愿被骗的。
或者说,两个月以来她也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她有意忽略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而已。
看着温怜苍白的脸色,贺玄渊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温声安抚:“怜儿,承认吧。”
“你爱的从来就不是贺玄铭,你爱的一直都是我。”
这份爱,足以让她麻木地忽略所有的疑点,足以让她自欺欺人地“保护”两人脆弱的婚姻,安心当她的“宁王妃”。
贺玄渊像一个温柔的屠夫,一片一片划开温怜的胸膛,然后抽丝剥茧地为她捋出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看着她呆滞的模样,他怜惜地想抱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没有!”温怜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
贺玄渊猝不及防,被她推得不禁后退两步,他毫不在意地稳住身影,轻笑了一声。
见他还想继续上前,温怜心里一紧,慌乱地从袖口取出早已备好的匕首,紧张地连刀鞘都没揭开,指着他颤颤巍巍道:“你、你别过来!”
她嗓子紧张地干渴,心跳如雷,见贺玄渊盯着她手中的匕首看,才后知后觉笨拙地打开刀鞘。
贺玄渊眸色一暗,竟真的停住了脚步,阴沉道:“你想杀我?”
温怜手心不自觉地出汗,她握紧匕首:“我来,不是想杀你,而是为了跟你做一个了断。”
“了断?”贺玄渊轻嗤:“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了断。”
他不好畏惧地上前一步,全然无视温怜手中的匕首。
“你、你别再过来了!”温怜害怕地后退一步,手中的匕首开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她的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哭腔:“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那你就杀了我吧。”贺玄渊目色沉沉地盯着她,压抑着心中肆虐的怒气,“就用你手中的这把匕首,来呀!用它刺向我!”
可贺玄渊毕竟是一国之君,琦善还在大周境内,温怜根本就不敢真的伤了他。
看着逐步走向她的贺玄渊,温怜完全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绝望之际,她将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上。
她还未说话,贺玄渊的脚步瞬间僵住了。
“你想干什么?”贺玄渊的脸色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温怜:“你后退!”
“好。”贺玄渊顺从地后退几步,嗓音嘶哑:“我不过来了,你先把匕首放下,有什么事情咱们好生商量。”
温怜紧张地嗓子干哑:“贺玄渊,你放过我吧。”
放过她,别再纠缠她了。
她握紧手中的匕首,然而由于她的手心早已湿透,那匕首不受控制地贴上了温怜皙白的脖颈,瞬间留下一道浅红。
那道红仿若一道利剑,折断了贺玄渊一向骄傲的骨,他握紧双拳,尽力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你想要什么?”
温怜:“我要离开这里。”
贺玄渊浑身一僵,半晌未作声,温怜心里一急,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贺玄渊惊讶地望向门口,语气有些慌乱:“你怎么回来了?”
温怜一顿,不由自主向身后看去,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觉一阵风飘过,继而她的手腕一痛,整个人就被贺玄渊抱起来按到了床上。
贺玄渊又在骗她!
温怜后知后觉上了当,恼羞成怒地挣扎,一边哭一边骂:“混蛋,你快放开我!”
贺玄渊用了巧劲儿,温怜看似被他粗暴地按住,但却并没有哪里被磕到,他一手将温怜按住,另一只手举起被他夺过的匕首,眼神沉沉。
“怜儿,我不可能放了你,你我之间已是夫妻,至死方休。”
“想离开,也不是没有方法。”
他将匕首塞进温怜的手中,握着她的手,温怜无措地看着他的浓黑的眸子,想抽出自己的手。但贺玄渊的手像钳子一样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温怜被他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
贺玄渊:“你不是想让我放过你吗?好啊。”
他笑了笑,牵着温怜的手指向自己的胸膛,“现在,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不就自由了?”
“疯子!”温怜用力地挣扎,“你这个疯子!”
“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贺玄渊无所谓地轻笑,牵着她的手:“来,我来教你,把匕首插进这里,你就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不顾温怜的挣扎,他的手带着匕首一寸一寸伸向他的胸口,打铁店家说的不错,这匕首确实削铁如泥,温怜看着他垂落的发丝被刀锋截断,慌乱地想要抽出手。
“疯了,你真的疯了。”
温怜被逼的红了眼,可纵使手腕被抓得生疼,贺玄渊却并没有松手,直到匕首碰到了他的胸口,他抓着她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温怜松了口气,可就在下一瞬,贺玄渊的手骤然发力,直接硬生生地戳了进去,温怜无声地睁大双眼,一口气停在了胸口。
鲜血顺着匕首缓缓下流,灼热鲜红的血液让温怜浑身一颤,疯了一般想抽出自己的手。
“你这个疯子!”不知不觉,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察觉到贺玄渊还在往里面刺,温怜脑袋一空,猛然间迸发出连自己也从未想过的力气,她一把将贺玄渊的手推开,那只握着匕首顺势歪斜,划破了他的手臂。
“疯子,”温怜立刻坐起身,用手按住他胸前依旧在冒血的伤口,一滴滴泪水落在他被血染红的衣服上,“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骗你,是我不对。”贺玄渊缓缓起身,脸色苍白:“这一刀就算我怕还给你了。”
“我既给了你机会,便再也不会给第二次。”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转身看了看温怜,“来人呐,带温小姐进宫。”
自那日两人对峙之后,温怜便被贺玄渊带进了皇宫里,依旧是住在原先的芙蕖宫中。
这个无人的小庭院,自温怜离开后便闲置了,但贺玄渊却特意吩咐人每日打扫,不让人触碰里面的一草一物。
仿佛一早,就静待佳人归期。
如今,等到了。
已是深秋,阳光虽然依旧灿烂,但已不再炙热,温怜像往常一样侧靠在秋千上,望着远方出神,曦光打在温怜莹润而苍白的脸上,呈现一种奇异的破碎感,远远看去,清瘦的身影透着寂寥。
已经一个月了,在那日贺玄渊发疯将她强行带进宫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他。
一开始,温怜还会愤怒地找他,但芙蕖宫早已被人包的严严实实,她连一步也踏不出去。
她被贺玄渊软禁了。
现在,她索性放弃了……她看清了,贺玄渊只是想报复她,报复她伤了他的母亲,所以将她困死在这一隅之地。
想起贺玄渊那晚对她说的话,温怜自嘲地笑了笑,薄而透的唇色泛着脆弱的白。
她又一次陷入了贺玄渊精心编织的陷阱里,再一次撞得头破血流。那晚,在贺玄渊趾高气昂、自得意满地说出她又爱上了他时,她显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羞愧地低头。
温怜紧紧咬唇,一想到那晚的场景,无休止的羞耻感便涌上心头,不禁眼里泛起朦胧的水汽。
她没注意到,院外一角,她已经被人注视多时了。
贺玄渊看着温怜清瘦的背影,眉头紧锁。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刺激她吗?”贺玄渊看向身侧的赵太医,冷声道:“我已经一个月都没去见她了,她怎么还这么这样!”
温怜抗拒吃药,因此那些药都是磨成粉随饭菜一起烹饪的,贺玄渊已经绞尽脑汁如何让温怜舒心,可效果显然不大。
赵太医看着门外这些围得密密麻麻的看守护卫,犹犹豫豫,欲言又止:“陛下,温小姐本就郁结于心,您又让她只能待在这一间宫殿里,长此以往,不利于温小姐的恢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尽力了。
虽然贺玄渊没有像周帝一般搞得满后宫都是女人,但只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还这么执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贺玄渊静静地凝视着温怜,默然不语。
或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灼热,温怜似有所感一般,下意识朝门外望了一眼。
院外,依旧是空无一人,温怜忽觉自己可笑。
她百无聊赖地起身,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的,她身体总是乏得很。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太对劲,但转念一想,她连自己都已经身不由己,那些身体上的小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她进了门,贺玄渊才上前一步,对着守卫吩咐:“从今天开始,不必拦着温小姐出门了,她想去哪里你们都跟着,保护好他。”
侍卫:“是!”
他转身欲走,想了一瞬后又顿住了,接着道:“离远点儿,别被她发现了。”
温怜一觉醒来,正值黄昏时分。
一行行大雁向南飞去,划过澄澈清透的天空,留下无声的痕迹。
身旁的小丫头昔儿看着温怜一脸怔然,小声提醒:“小姐若是喜欢看着秋景,此刻去太液池边最能见到美景,那还有一处高台,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南山上的明觉寺呢。”
温怜唇角微动,默然不语。
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灵动荡漾,显得灰暗无神,浑身散发出清冷寂寥的落寞,仿佛秋日枝头上挂着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又摇摇欲坠。
脆弱的,一触即逝。
昔儿心思灵透,见她不语,一眼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便接着道:“小姐,我刚刚发现门口的那些人都不见了,你说会不会……”
她是贺玄渊的人,自然知道贺玄渊的吩咐,但作为在温怜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不管她是不是,都得装出站在温怜这边的,才能减少温怜对她的戒心。
听她这么说,温怜猛地擡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外,这些日子,她已经做好了被贺玄渊关一辈子的准备了,难道贺玄渊要放了她?
“你再去看看。”温怜着急地吩咐,她不信贺玄渊会这么好心就这么放过她。
昔儿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回屋佯装欣喜道:“小姐,他们真的都走了!咱们去太液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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