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2)
第69章
知道猴儿偷不会安分待在大狱里,末隐将牢门的锁头换成世上最难解的千机锁。
千机锁锁眼小,没有特殊工具,根本无法打开。猴儿偷心如火烧,用最狼狈的方式,企图毁坏锁头。
手掰,掰得手指血肉模糊;牙咬,咬得牙龈鲜血直流。
末隐看着他的模样,心一狠,说了曹王府的喜事——沈芸儿已然嫁给曹午初,木已成舟。
猴儿偷绝望瘫倒,抓狂几日后,许是想通了,终于服软。
末隐庆幸一笑,将他从狱中放出。
猴儿偷恢复自由,却再也不似从前活泼跳脱的模样,整个人都死气沉沉、麻木呆滞。末隐见他如此,十分忧心,说了许多劝解的话。可是,猴儿偷像是被棉花塞住耳朵,听了便听了,没有任何的反应。
末隐叹一口气,望向窗外,眼中带着一份期许。
中秋夜时“天书”重启,叔祖为夫人换命,许是也能够斩断猴儿偷的这段孽缘。
猴儿偷忽然朝外走。
末隐追上他,警惕地问:“你去何处?找谁?”
猴儿偷撇撇嘴,“春风楼,找柳儿红。”
末隐不放心:“果真是去找柳儿红?”
猴儿偷继续往外走,“不然呢?”
末隐一路跟着他,真的到了春风楼。猴儿偷像从前不曾认得沈芸儿时一样,与春风楼里的姑娘们逗趣,夸耀自己神偷的经历,提起酒壶,踩在桌上,仰头大口喝酒,模样潇洒。
柳儿红依偎在他腿边,娇笑着拍手叫好。
猴儿偷跳下桌子,一把搂住她,亲在她脸上。
柳儿红故作娇羞,捏着拳头捶在他肩上。
俩人你推我抱,调笑着、亲热着。末隐在一旁看着,终于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春风楼外传来不小的动静,末隐循声看去,见老鸨笑得老脸开花,将下人擡着的曹午初迎进楼里,手帕一挥,招呼着姑娘们伺候贵人。
自从腿脚残废后,曹午初在外寻欢作乐时,进出都由人擡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到他跟前,没人敢站着,全匍匐在他脚边,仰着娇笑的脸,任由他挑选。
末隐嫌恶地皱起眉头,担忧地看向身旁,见猴儿偷红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曹午初,似要上前打人。他连忙捏住猴儿偷的臂膀,朝他警告地摇了摇头。
猴儿偷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笑着搂住柳儿红,带着她上楼到厢房里。末隐一路跟到门边,被个身着碧蓝纱衣的姑娘缠住。
猴儿偷两手扶在半关的门上,笑着打趣:“你玩你的去,小爷我办事,可不兴给人看。”
话音一落,门便合上。
看着门内搂抱在一起往里走的人影,末隐犹豫片刻,留给猴儿偷消遣的自由,转身而去。
厢房里,猴儿偷将柳儿红扑倒在香榻上,却僵着不动。柳儿红睁开眼,奇怪地问:“神偷大爷,你怎么……”
猴儿偷偏着头,听着末隐的脚步声远去,忽然抽身远离柳儿红,冲去窗边便要逃走。柳儿红在榻上撑起身子,惊异地看着他。
猴儿偷想到什么,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她,沉声警告道:“待在房里,别出去。”
柳儿红茫然地点点头,见猴儿偷要跳窗,擡起手,“诶!”
猴儿偷朝榻上扔下一串钱,眨眼间消失在窗边。柳儿红捧着钱,笑着躺倒在榻上。不必伺候男人,就有钱拿,今晚运气真好。
幽黑的小巷中,猴儿偷悄然前行,时而回头防备着,唯恐末隐发现他不见、追上来,不期撞到一个人。他仓皇擡头,看向那人的脸。
离得足够近,借着春风楼里映出的些微光亮,猴儿偷认出他撞上的人竟是该在城外矿山做苦工的铁牛牛!
铁牛牛一把推开他,沿着小巷奔逃。
猴儿偷撞在墙上,捂着疼痛的肩膀,望向铁牛牛消失的方向,心中隐隐不安。
铁牛牛逃了。
此事恐怕非同小可,他该去向君上报信的,可是……芸儿还在曹王府等他!
猴儿偷握紧拳头,咬了咬牙,心一横,当没见过铁牛牛,潜在夜色中远离春风楼,凭着一身飞檐走壁的本事,翻入曹王府,一路躲躲藏藏,在假山后,瞧见东张西望往小角门走的小桃,将人抓到角落里。
小桃吓得脸色煞白,定睛一看,认出猴儿偷才捂着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你不要命了!竟私入曹王府!”
“带我去见芸儿!我要带芸儿走,带她离开曹王府!”
曹午初那个畜生,根本配不上芸儿!娶芸儿为妻,却在春风楼里寻欢作乐,曹午初将芸儿置于何地?他不能看着芸儿再留在曹王府里受辱!他不能!
小桃滴溜溜转着眼珠,算计着什么,片刻后,她下了决定,眯着眼在猴儿偷耳边悄声交待几句。
“……快去!”
猴儿偷愣着,迟疑不定。
小桃冷声逼问:“在你心里,我家姑娘的性命难道不重要?你要看着姑娘被曹午初折磨死么?曹午初那畜生能在新婚之夜放狗羞辱、伤害姑娘,还是个人?他纵然是死,也是死有余辜!”
猴儿偷后撤半步,惊惶地看着小桃,摇着头说:“我、我去求君上!君上一定能助芸儿脱离苦海,一定能的……”
小桃一把揪住他,“君上若是肯管,姑娘怎会仍旧陷于不堪境地?君上可是日日都回曹王府的,你别忘了顾公子的事,君上有多狠心!”
猴儿偷仍旧摇着头,但心里已经动摇。
小桃紧抓着他不放,逼着他做下决定。
“你到底待姑娘有几分真心?你到底肯不肯救姑娘的命?”
猴儿偷容不得人质疑,为了芸儿,他能豁出自己的命!何况……曹午初确实死有余辜!想罢,猴儿偷眸光一定,朝小桃点了头,“我去!”
看着猴儿偷消失在夜色中,小桃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笑容,东张西望,不见有人经过,才偷摸着离开假山后。
曹午初在外风流一夜,直到第二日将近午时才回曹王府,由下人擡着进入寝房,浑身酒气还未散去。沈芸儿蹙着眉头上前服侍。曹午初掀开眼,瞧见她,反手便是一巴掌扇去。
擡人的仆从皆是一惊,战战兢兢退出房中,关上房门。
在下人面前挨打,沈芸儿满心屈辱,看着歪倚在步辇上昏昏不醒的曹午初,她眼里闪过一抹怨毒的恨意。
“三爷……”她轻声唤着。
曹午初哼哧一声,没有清醒。
沈芸儿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招手示意小桃过来,二人合力将人事不省的曹午初拖到榻上。
小桃望着她,等候吩咐。
沈芸儿紧盯着曹午初,冷声道:“把东西拿来。”
小桃脸色一狠,点头,走去角落的柜子前,取回一只小竹篓。沈芸儿接过竹篓,打开盖子,往里看,一只黑甲油亮的毒蝎子蛰伏在笼中。
……
园子里,刚满七岁的曹大宝带着四个小弟弟一起踢着蹴鞠,曹小幺还不满三岁,路都走不稳,摇摇摆摆地追着球,像只可爱的小胖鸭。
二宝、三宝、四宝稍大一些,也正是顽皮的时候,只顾着踢蹴鞠,奔来撞去、不知轻重,奶娘在一旁护着曹小幺,累得满头大汗,喘口气的工夫,二宝踢的蹴鞠砸中曹小幺的小脑瓜,害得曹小幺扑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奶娘连忙将曹小幺抱起来哄。
大宝身为长兄,数落二宝两句,凑到奶娘身边关心最小的弟弟。
二宝昂着头很不服气。
三宝、四宝俩角逐着,将蹴鞠踢走。
二宝追上去,眼见着蹴鞠滚入院子里。
俩弟弟转头看向他,“二哥,怎么办?”
娘亲说过,三叔的院子里有狗,专咬小娃娃的屁股,不能进去!
二宝叉着腰、昂着头,狗有什么好怕的,他还想看看三叔的狗呢!但这事不能让娘亲知道,不然,娘亲又要数落他,哼!一天天的,爹爹数落他,娘亲数落,大哥数落他,听不完的数落,真烦人。
“你俩回去等着我,别说我在三叔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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