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2)
第84章
两个人是一起来的京都,最后盛妍一个人回了怀安,司辰一个人回了平阳。
医院的所有检查都在那天完成了,隔天所有的检测报告就都出来了。评估结果跟当初医生劝慰的一样乐观,毕竟病人年纪轻,他们应该相信这样年轻的身体有足够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
踏上从京都到怀安的高铁已经是下午,天空下起了小雪,但进入车厢便是暖和的。
来高铁站接她的人是杨善,目的地是杨禾在怀安置办的新家。
杨禾给她看过照片,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房屋的建筑面积还好,特殊的是前院和后院都特别大,杨禾很喜欢。
外公外婆已经从舅舅家搬过来跟杨禾一起生活,白天三个人的全部时间都用在了前院的花园里,后院的菜地上。
盛妍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大家人除了有应酬的舅舅都在,她一到家就开饭。中途舅妈提过周丽给她做媒的事,还翻出周丽给她的一张任飞雨穿着白大挂的照片给外婆看。
杨禾没说什么,只是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给她夹菜,给杨善夹菜。当着全家人的面杨禾一点也没有提京都的事,也没人知道她在京都的事。
这晚舅妈和杨善都没有走,这个家房间的数量是量着家里的人数挑的。很晚的时候舅舅也过来了,喝了酒,话特别多,都是教育杨善的,杨善抗不住就上楼睡觉去了。
舅舅便将话锋转向盛妍,“你那个一级证必须拿下来,以后老舅做了房地产,成本控制的事就可以交给你了。”
“……,房地产这种重资产行业我感觉每年都在走下坡路,您还是做好眼下实实在在的实业最好,千万别听别人跟你胡吹。做好了能赚,但做坏了倾家荡产也不够赔,您最近没关注那个负债2.5万亿的事?我也困了,我先去睡了啊。”
盛妍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爬起来就跑了,只是没去杨禾给她在二楼准备的房间。
盛妍一头钻进杨禾卧室里,这个家她这算是第一次来,新中式风格的装修,是杨禾喜欢的样子。盛妍在干净整洁的房间走了一圈,影子孤零零地跟在她身前身左,最后落上房间里的新中式贵妃椅上。
盛妍躺上去,将影子压在身下。
她侧脸,眼睛以侧身的视角看着面前的一切、看陌生的窗景,感觉这一切是加倍的陌生。如果六年前他们的生活里没有突然多出那么一个人,那么今天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
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还是一个被一根胡萝卜牵着走的驴,叫她往东,她便往东,叫她往西,她不愿意转头,但现实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盛妍没有洗漱就那么躺着,没一会儿的时间脑子就迷迷糊糊了。她的手机随意地丢在一边,手机里躺着的上百的联系人里有那么一个人想要得到她的怜悯、喜欢,但又遵守了俩人从长计议的约定。
平阳,那幢满是干枯爬山虎的老式洋房二楼亮着灯,那间供着死人照片的卧室里传出节奏缓慢的钢琴声。
这间屋是这幢老式洋房的主人房,所以很宽敞,所以钢琴买回来依女主人的要求摆在了卧室里。
十多年前女主人经常在这间屋里执着一根看着吓人的藤条监督孩子练琴。
“好好练,不认真妈妈真的会打你哦。”
漂亮的儿子小嘴翘得老高,妈妈把藤条“咚”一声放在钢琴上,然后开始手把手教孩子,但孩子还是不能完全专注于琴键。
一会要喝水,一会要撒尿,那根吓人的藤条倒一次没见过肉。
时光是沙漏里不断流逝的细沙,如今那根藤条早不见了,原来放藤条的地方放着一个水晶的烟灰缸,缸里布了一层白色烟头。
钢琴前只有一个青年,他眼睫低俯,手指漫不经心地在琴键上移动,弹奏出的曲调也漫不经心。
漫不经心里夹带着惆怅,茫茫然。
在他的背后,房间的中央有个铁桶,铁桶里燃着逐渐减弱的火光,燃烧的东西从灰烬来看应该是一叠又一叠的资料。
这些资料曾帮他更进一步地弄清了许多事实,但如今用不着了,一切都有了交代,这些东西就该和他告别了。
钢琴声不疾不徐,火光幽幽,空气里的味道不大好闻,但弹琴的人似乎闻不到,也不在意,床头柜上照片里的两个人自然也闻不到纸质燃烧的烟味。
他们微笑着,窗口进来的风将一缕黑烟带着滑过照片下的桌面,又打着旋出了房间,消散在室外冰冷的空气里。
爬山虎干枯的围墙外聚集了一群野狗,在浓厚的夜色里来来去去也没能找到能进屋的洞口便只得离开了。
元宵节结束盛妍才从怀安回来,中途司辰打过电话,盛妍只大概告诉他元宵节结束后会回来。但她算着这么多天过去的花销,又给司辰转了点钱过去。
老宅卖了,价钱卖得不错,她们的确算是有了一大笔横财。杨禾的意思是从这笔钱里抽出一部分给司辰,盛妍说她自己心里有数,杨禾便也就随她了。
就像杨禾问盛妍那个姓任的医生的事,盛妍也说自己心里有数,杨禾也是随她。
杨禾从来不封建迷信,但杨禾很信命运。
命运就是那股在冥冥之中你即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抗拒不了的力量。
“只要是你觉得有益的、愿意的就那样去做,妈没有意见。”这是杨禾对盛妍唯一的嘱咐,并且提醒她,她手上的那部分钱在怀安置办了房产以后还剩了很多。
杨禾的意思盛妍都明白。
两个人算起来快十天不见了,盛妍从怀安回来,心情复杂地进了巷子,站到大门上,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推院子门,结果门是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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