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重修）（1/2）

痛失（重修）

男子的一声喝止，让打斗停了下来。

青悠河畔一片死寂，秋风卷着浓重的血气。

顾冉被奋力推开，坐在地上，怔望着凝霜胸口处的一片殷红。

侍卫的剑，刺进了凝霜的心口。

顾冉头痛不止，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幼时的记忆中穿梭。

她看到顾骋的书案上，铺着已故生母的画像。

画中人浅笑嫣然。

伸手触碰之时，如画的眉目与凝霜重叠，只一霎，画像染上一层暗红。

顾冉顷刻回神，慌乱地朝凝霜爬去。

凝霜面目苍白，气若游丝：“你……你叫……什么……？”

顾冉托着她的头，将人抱进怀，颤声回道：“顾冉，我是顾冉。”

沈宁就在近处，听到这一回答，将讶异悄无声息地锁进眉间。

凝霜笑着，也掩不住虚弱：“我的……孩子……阿冉……和……和你一样……”

顾冉托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不停重复着：“我是阿冉，娘，我就是阿冉……”

“原来……是……阿冉……”凝霜的脸上满是泪水，已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顾冉的。

她也觉奇怪，只匆匆两面，就对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又爱又怜，哪怕是失了命，也无半分后悔为她挡剑。

凝霜缓缓擡手，描摹着顾冉的眼睛。

这似乎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想对顾冉说的话已无法出口，只微微转眸，看向方才那位喝止了打斗的男子。

薛瑞安早已不似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他的慌乱尽显于面：“阿骋马上就来！凝霜你撑住！”

空气中冷意浮动，带走凝霜手上的温度。

她又看了看顾冉的眼眸，恍惚间，似看到一位神俊英武的将军。

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困倦，合了眸，凝霜带着笑意，在秋风中沉眠。

***

一场秋雨过后，本该寒意渐增，天却暖得犹如仲春。

顾府的将军夫人，便是在暖阳下入葬。

顾冉站在将军府外，擡首望着牌匾上的金漆大字，想起自己跪在凝霜的陵位前，顾骋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声——

“若非凝霜舍命救你，我定会杀了你。”

顾冉浅笑，心中无限悲恸。

自凝霜遇害那日起，她几乎夜夜无法入眠。每每闭眼，青悠河所经历的画面，便会变成一张网，将她困在水底。

沈宁知她心中痛楚，亦不睡去，只抱着她，与她共度暗夜。

良久，顾冉转身，看着伫立身后的沈宁，眼下微见青黑，心疼道：“我们回去吧。”

沈宁上前，手包裹着她的手：“好。”

掌心的滚烫，让顾冉觉得安心，不由得放松下来，漫步看路旁的红枫落叶。

***

两日后。

青悠河畔撤了花灯，几日前发生的悲事，眨眼被“萧景”的名字取代。

皇都上下，无人不言，刺杀宁安王一事，实为五皇子所为。

流言蜚语，也是五皇子栽赃嫁祸于东宫的手段。

“五殿下现已被软禁于皇子府内，林御招供，挟持杀害顾夫人由他一人所为，并未受令于五殿下。”管家向沈宁报告外界的动向。

沈宁一手撑着下颌，闭目转着手中的茶盏，难得露出一副慵懒姿态：“皇上与顾将军呢？”

管家道：“顾将军告假一月，暂时交出了兵权，皇上准许了。”

语落，书房陷入无边的静谧。

沈宁不动，管家便不敢回话，弓着身子不知站了多久，才听书案后的人开口：“备车，本王与相思去将军府一趟。”

管家应声退出后，沈宁才睁眼，一饮而尽茶盏中的凉茶，起身向卧房走去。

顾冉还未醒。

沈宁身上带了些许凉意，方一坐于床边，床上的人便皱了眉。

“相思。”沈宁一边轻唤，一边揉散她眉间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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