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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士兵在身后追起来,盔甲不断发出碰撞的杂音,街巷上,一些流浪的野狗也大声吠叫起来。
西奥多用鞭子狠狠抽下去,抽得骑士帕利策尔·瓦尔克的马高声嘶鸣,鲜血四溅。他感到那空洞的胸腔里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如果他是那头炎兽的话,他会让自己的岩浆瞬间淹没这整座城邦,让那些人全部溺死在炙热的岩浆中,直到他们可以活生生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灰烬。
街道不断被抛在身后,广场的噪声越来越明显,似乎在大声讨论着什么跟他有关的事情。
他冲进广场是意料之中的,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到来。
一群惊飞的鸽子从黑烟上头飞去。
马蹄踏进广场的时候,整个城邦都安静了。
西奥多走下马,将装着黑龙的布袋挎在身上,缓缓向前行走。
他的脸上溅着马血,衣服也还是从火山回来的那一套,并没有来得及换,他看起来十分怪异,格格不入,他的眉头压在乌黑的瞳孔上,狠戾又赫人,就像刚刚从地下熔岩里爬出来的魔鬼。
整个城邦的人恐怕都聚集在这里。
他们不由自主地为西奥多让出一条路来。
在城邦的主人,国王的巨大雕像下,正站着他本人。国王布雷·康那理惟士。
德瑞克·康那理惟士是他的爷爷,所以他应该是康那理惟士三世。
总之,身材丰满的国王就那样站在那里,满脸欢喜,高高举着酒杯,身边则燃烧着一个巨大的火刑架。
他的眼神落在西奥多身上。
国王突然发出明朗的笑声。
“哈哈哈!”康那理惟士三世张开双臂,用发表演讲的语气大声道,“我亲爱的市民们啊——他回来了!”
“我的子民,亲爱的勇士,西奥多……什么什么的,竟然从荒原活着回来了!我想,我们得为他祝酒!”
广场上没有人敢动弹,也没有人敢应答。
西奥多擡眼,看见他就那样站在石阶上,面色红润地晃动着酒杯。
黑烟是从他身边的火刑架上冒出来的,不过上面却空空如也。
“放了我的母亲。”西奥多说。
“噢?”康那理惟士三世瞪着圆眼,十分诧异。
“还有我的舅舅,和威尔。”
“嗯,听上去确实是个很合理的请求。”康那理惟士三世说,“不过——这就是你对你的国王说话的态度吗?”
“我与你并没有瓜葛。”西奥多咬着后槽牙,“即使你想将你所造成的灾祸转嫁于我,又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好吧,我亲爱的孩子。”康那理惟士三世说,“如果你想称之为伤害的话,今天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今天广场上康那理惟士广场上的一切,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啊,庆祝你平安凯旋,荣耀归来!”
“君主,他的身上还有剑!”宫廷卫队长走上前来,厉声道,“面见国王,竟然不卸除武器!”
说完,他擡手就往西奥多身后的黑铁剑上摸去。然而刚刚触碰到那寒凉的剑柄,卫队长痛喝一声,握着自己的手腕往后摔去。人群顿时惊呼着向后倒退。
那把黑铁剑上,死亡般的气息顿时乍现,又于瞬间消失。
西奥多回头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言语。
康那理惟士三世的眼神变得更加玩味。
“好啊,好啊,这简直是美妙极了!”他说,“我的好孩子,你看,虽然我确实将你的母亲,你的舅舅,还有你那个总是在嚎啕大哭的胆小朋友抓了起来,不过,我可没有打算伤害他们。”
说完,康那理惟士三世拍了拍手。
三个笼子被推了上来。
“我们先谈谈吧,好孩子。”康那理惟士三世说,“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我们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召唤那样的怪物出来呢?”
西奥多并没有听见他具体在说什么。他走上前,看见母亲闭着眼睛跪坐在笼子里,似乎昏了过去。舅舅衣衫褴褛,大声地辱骂着将他们推过来的士兵。而威尔脸上满是层层叠叠的泪痕,高声地喊着西奥多的名字。
“西奥多!”威尔说,“你母亲没事,只是被吓着了!”
西奥多看着母亲,发出一声柔的笑。
“是吗,妈妈。”他低声,低得不能再低,只有自己听得见,“那就好。”
西奥多无法形容现在他的处境究竟有多荒谬。他感觉他就站在一出为他而创造的舞台剧上,演绎着最荒谬而丑陋的戏剧。
胸膛中的愤怒已经不见了踪影,西奥多有些分神。
此时此刻,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这出戏剧里的一员,他跳出了此时此刻的境地,像一个观众一样环视着这片广场。
士兵用麻布塞上了舅舅的嘴。威尔跪在笼子里,双手握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
“怪物。”西奥多面色平静,“怪物?”
“回答国王的问题!”卫队长说,“你为什么要唤醒炎兽?”
他擡眼,看向康那理惟士三世。
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所想的,但应该是广场上的人群们爱听的。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他知道,人们迫切地希望从他嘴里说出这个答案。
“因为,我从来都是一个异乡人。”
西奥多说。
广场哗然。
他是黑头发,绿眼睛的异乡人,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被这座城邦的人唾弃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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