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2)
第50章
紧接着,宵明便看到那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的江写。她心中一惊,连忙走上前,擡手摸了摸江写的手,直到那温热感传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转而替代的,便是从心底而起的愠怒。她在责怪江写为何寒邪发作却不告知自己,而选择独自忍受。而寒邪发作时最忌讳睡过去,便擡手推了推江写,语气有些硬冷:“江写,醒醒!”
江写从睡梦中醒来,睁眼便看到了宵明的容颜,“师尊,你又来了...”她嘟囔着,眯着双眼,手抓住宵明的袖口,往那怀里凑了凑。
宵明眉间一敛,疑惑她口中的“又”是为何,但还没细想,就被江写那亲昵凑入怀里的举动怔住,鲜少与人有肢体接触的她身子一僵,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旋即便以为她是因寒邪过冷,下意识的举动。
如此,宵明也没再推开江写,而是微微俯下身子,那头青丝也顺着肩脊滑落而下,双手抚在江写背脊上,她双唇轻启,正欲说什么时,忽而一双手环绕上脖颈。
江写倾靠而来,她看着眼前的宵明,不知为何总有种与往日不大一样的错觉。啊,她想起来了,师尊平日里就是这种神情,清冷孤傲,叫人难以接近,不敢觊觎。可梦中的她,却满是温情脉脉。
师尊从不会那般看着她...
她觉得今夜的梦更为真实了,以至于怀中之人就是那活生生的宵明。江写一时情难自禁,不由得扬起颚,十分自然熟练地在其唇上落下一吻。她的手心抚在宵明脑后,接着含住其下唇,轻轻舔抵吸吮着,又顺势将其拥入怀中。
事发突然,以至于叫宵明都来不及反应,在一瞬间的恍惚过后,冷意登时遍布四肢百骸。她怔在原地,以至于忘记推开那人,根本无法相信,此刻此刻江写究竟在做些什么。
江写这是在吻她?
宵明被眼前的人环抱着,只觉得那人的体温不知为何十分滚烫,似乎要将她灼伤一般。而常年被寒毒饱受折磨的她,此刻竟对这份炙热怀有留恋,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异样感。察觉到这点后,不禁叫她背脊发冷,惊的下意识向后退去。
江写环抱在宵明腰间,一步步后退屋门旁这才停下。如今的江写实在太过陌生,就好像那本以为一汪平静毫无波澜的湖面,在某一日忽然激起涛浪,陌生的让她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江写。
唇舌交缠下,那白嫩脖颈上也不可自抑地攀附晕染成淡粉色,羞愧与不堪感冲击着她的理智。
“江写!”
江写只觉一阵刺痛传来,口中迅速弥漫开一股铁锈味,直接唤回了神志,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梦里听清宵明再说什么。她刚张了张口,随后如雷轰顶,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她鼻间萦绕着宵明的气味,而此时的宵明,也不同于梦中那般,正冷目注视着自己。
下一瞬,江写宛若当头一棒喝,唇色顿时一片苍白,浑身血液都瞬间凝固似的。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辩解,可似乎又无从开口。她真真切切记得,方才喊出的“师尊”二字,根本无从抵赖。
“我并非故意,师尊莫要厌弃我……”
宵明转过身去,她站在房门前,叫自己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道:“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明日,你便搬出望鹤峰吧。”
说罢,宵明也不管身后的江写是何反应,大步离开了后院。
看着宵明那决然离去的背影,江写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滑落。
师徒情,也来之不易。
可她真的会满足于师徒之情吗?
江写蜷缩起身子,将脸埋在其中,双肩颤抖着。
——怎么就搞砸了呢……
一夜无眠。
翌日,江写收拾好准备离开望鹤峰,既然宵明将此话说出了口,她就一定要走。因为江写心里清楚得很,宵明对自己只有师徒情,并无掺杂一丁点多余的感情。
她可以是她宵明引以为傲的弟子,也可以是她最亲近偏爱的弟子,就是不可能是她心中的道侣之选。
宵明不会动心,就算动心,也不该是她江写。
正是因为江写清楚这点,她这么多年来才极力压抑着自己,不敢叫宵明看出一丁点别的心思,不敢叫她知道,她的徒弟一直对她有觊觎之心。
若知晓了,宵明便会用一层厚厚的冰,将她们永远隔绝开来。那来之不易的师徒情义与偏爱,也会在此刻消失得荡然无存。
江写无法再接近宵明。
这些日,她本就思绪不清,整日整夜做着那没有头绪的梦,居然还将现实与其混淆了。江写苦笑着,倒不如说,从她在梦中见到宵明开始,她心底那被压抑许久的感情与欲望就被施了催化剂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若昨日夜里没有发生那件事,自己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她越是极力想要维护好这师徒情谊,这道伦理屏障就越高高立在她们二人之间。如今无法跨越,未来,更不可能击碎。
说到底,江写还是怕了,还是不够勇敢,又太过于清醒。不敢放弃现有的一切,去尽全力搏一把。就算她真鼓起勇气,也没有自信,自己会是那个可以让宵明踏入红尘之人。更何况,是这师徒相爱,违背人伦道德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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