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2)
第124章
“我原以为,月姬再如何神通广大,死了便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她亦不能。只是未曾想,她早算计好了这一步,将寒毒种入一幼童身中,让其早早适应这极寒之体。这寒毒虽叫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可却能让修炼事半功倍,也正因如此,宵明修为境界越高,便越能成为极品炉鼎,以便月姬日后享用,更能及早恢复至全盛时期。”
“作为身怀寒毒之炉鼎,境界越高,便越难突破,更是会因寒毒愈发深入躯体,而产生一系列的同化反应。这双目失明便是最好的例子。而这往往也代表着,果实成熟之际。”
“就如,容秋婵将她的双目治好,便会有另一出窟窿漏气,所以她才会吐血昏厥。我虽已将她身上的窟窿暂时填补,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听后,江写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双耳都在嗡鸣,她死死攥着手指,过了好半晌才定定道:“刘长老,您在月姬身侧多年,定对其十分了解,这寒毒还有什么法子能够一试?”
刘青瓷叹息一声:“实不相瞒,当年月姬为叫我服从于她,也曾在我身上种下寒毒,只是那时我已成人。虽被寒毒折磨的生不如死,但并未深入骨髓,月姬死后,我用了几十年光景才将身上的寒毒完全祛除殆尽。而寒毒驱散,我自身修为也跌落至低谷,直至今日,也未曾恢复全盛时期五成功力。”
“而你师尊身上的寒毒,若想完全根除,恐怕只有断其根基,将自身修为打散,既无灵力供养,那寒毒便不会发作。只是如今情形,就算用此法一朝打散修为,成为凡人,她的身子也很难再撑下去,便只有...”
说到此处,刘青瓷微微一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对了,我方才查探其身体,发觉那寒毒并未想象中严重。若按照这近百年来的发展,恐怕前些年她就会出现如今征兆,此期间,可是有过什么机遇?”
江写怔了怔,她自己能想到的,便只有那年她喂入宵明口中的丹药了。那丹药由广寒树髓液制成,她自己曾因宵明的心头血沾染上寒毒,那不过只是一丝,但也确确实实是由广寒树驱散殆尽。所以江写断定,那髓液就算无法根除,也能驱散部分寒毒。
她从储物戒中摸出一个木匣子,将其打开,匣子里赫然躺着一枚拇指大,淡蓝色的丹药。
“劳您瞧瞧这丹药。”
她也因当年之事,叫广寒树损了根基,至今还未恢复至全盛时期。这些年她也小心掂量着,仅仅取了一滴髓液出来,炼制成了丹药。
刘青瓷接过匣子,仅仅放到鼻底轻轻嗅了嗅,便蹙紧了眉头,“这丹药...”她似乎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将丹药放置手心当中,细细端详着。
“龙吟草、密淋花、火云株...还有一味金鳞草,”这人口中陆陆续续道出数十种草药来,旋即又陷入沉思当中。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这像是养元丹的配方,其中又另加了许多味灵药,粗略一瞧,应当是滋补气血,温经养脉所用。只是其中有两味,我参不透,也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刘青瓷越说越开怀,像是看到什么奇珍异宝似的,满目地好奇赞叹,“这丹药虽不能让寒毒根除,也的确对你师尊及有益处,可是你炼制而成?”
江写轻轻颔首,随即又迫不及待地开口,只是还未等她问出心中所想,只见那人又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
“什么?”
“你炼制这丹药,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工夫,其中那两味我也无法参透的材料,恐怕也是世间少有。只是可惜,若你手中有上百枚如此丹药,你师尊的寒毒也会迎刃而解。”
“所谓的断其根基,将浑身筋骨经脉淬洗亦可,就如寻常仙道者踏入修行时,都会洗髓伐经排出体内杂质。只是这寻常办法,对你师尊而言已是无用。”
百枚丹药,就意味着百滴髓液。广寒树十年生一滴髓液,如今的两滴已经是油尽灯枯,一百滴,就意味着千年。她哪里来的千年去筹集这髓液,而宵明,又还能有多久去等待?
这是天方夜谭,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丹药只能暂时缓和宵明体内寒毒的发展,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可解宵明体内寒毒,只是这办法也并非万全之策。刘青瓷也言,如今的宵明就算修为散尽,祛除寒毒,仅凭肉身也很难支撑几年。
但总归是,祛了寒毒有一线生机,寒毒仍存,便再无回天之力。
刘青瓷留下这一残酷的现实离去了,这诺大的院子里只剩江写与宵明二人。江写看着宵明安稳地躺在床榻上熟睡着,刘青瓷的医术当真是妙手回春,分明方才还枯枝欲折,摇摇欲坠。此时宵明看上去却与寻常无异,面唇红润,看上去就像是寻常睡着了一般。
她趴在榻边,将那人的手抓在手心里,静静凝望着。此时她才发觉,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机会好好地去看一看宵明,从那人的眉眼、鼻、双唇,认认真真地将这所有映入眼底,深刻入骨。她垂下眼,那纤长浓密的双睫将眼底的潋滟波光遮挡在阴影之下。
她这一生,从未执着过什么。
可这次,她不想向天道命运屈服。
很快,天边逐渐沉了下来,如一笔浓墨浸染,将夜幕笼罩在月光之下。一盘明月高挂,皎洁月光在夜幕下格外耀眼,洁净。
不知不觉,江写趴在床榻边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的内容渐渐遗失,直到她醒来,已记不得半分内容,只有那眼角浸留的泪痕还未干透。
屋内并未点烛火,以至于她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不过可以确定的,宵明还在床榻上躺着。她想要擡手擦干泪痕,只是刚动了动手臂,一阵不属于她的体温逐渐靠近,那人擡起指节,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她下意识抓住宵明的手,因为她一直没开口,便不住地有些担忧,“师尊,你还好吗?”
“嗯。”那人轻应了一声,又将那被江写握着的手抽了出来,抚上她的侧脸,轻轻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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