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生日（1/2）
文茵生日
“文茵，如果是我生病了，你会不会也这样照顾我？”
他怎么问她这个，他这样假设，让她怎么回？
文茵搪塞他：“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你生病了你家里人自然会照顾你。”
何聿不依不饶：“我就是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她脑子里闯入下午看见的那些照片，心里压根找不着北，胡乱回答：“会吧。”
又赶紧说：“先这样，我要休息了。”
她挂了电话，他的手机又变回聊天页面。
何聿心中无奈，什么叫“会吧”？究竟是会还是不会？
他倚靠在岛台边，一遍一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文茵进步了，没有之前对他那般决绝，他在她心里是有了些位置的。
他努力把心中的纠结难受摒除，只想早点把工作完成，早点飞回去找她。
那里只受了一点影响的文茵当他乱说，丝毫没有睡不着。
等她醒，发现自己睡在床上，陈知行不在房间里。
文茵光着脚跑出去，陈知行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电视声音小，没把她吵醒。
“醒了？”陈知行擡头看她，“怎么不穿鞋。”
文茵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7点20.
“你好了？不发烧了？”她快步走过去，也在沙发坐下，腿盘上去，又问，“要去上班？”
陈知行从沙发起身，凹下去的一块慢慢地回弹。
“嗯。精神抖擞。”他点点头，往卧室走，拿了她的拖鞋蹲在地上替她穿上，人没有起身，仰视看她，“好多文件要看要签，谁让我是中流砥柱。”
身体稍微好点就嘚瑟臭屁。
他说话声音有些囔，文茵故作嫌弃的模样：“身体这么强壮，那就是不用我当司机包接包送咯？还有，晚上准备做鸡汤面来着，看来也不用吃了。”
陈知行忙变脸，右腿半跪在地上，手撑住沙发扶手，一脸柔弱不能自理：“腿脚没劲，开不了车，连按电梯都没力气。”
她信他的鬼，擡手毫不留情把人推倒，起身洗漱去了。
但是陈知行命苦，过了两天身体刚刚好，又赶去隔壁城市见客户。
走前明示她：“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想好给我送什么礼物没？”
有趣的两个人，这么多年，他过生日，文茵收礼，等文茵过生日，就是俩人互相送礼了。
她不走心，他什么都不缺，文茵几乎都是糊弄，以前还拿过自己做的冰淇淋打发他。
他却喜欢得很。
她躺在阳台摇椅上琢磨，没个头绪，却收到何聿发来的信息，发了航班信息，想让她来接他。
文茵愣了半晌，上回偷窥到他的相册，不刻意去想的时候，这些事并没有占据她的大脑内存，但是现在何聿的信息就杵在眼前。
他喜欢她，她跟他以前还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她也不讨厌他，甚至对他隐隐还有些莫名的愧疚。
文茵甩了甩头，打了字又删掉，不确定要不要找借口拒绝。
按理说，他把何花托付给她，他回来了，于情于理是要见个面交接一下的。
文茵心里不纠结了，干脆地回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中午她到机场的时候，何聿的航班刚巧到达。
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出口，文茵挑了个位置坐下，视线不遮挡，能看见人出来。
她低头摆弄手机，半小时前陈知行给她发的中午的饭菜。
她也回了照片，随便点的Wagas。
她没告诉陈知行她来接何聿。
这两个人气场不和，她晓得他不喜欢何聿，以前追问过，陈知行耍无赖，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
最后她逼问，他才说何聿能演会装。
文茵心里存疑，他是嫉妒何聿皮肤比他好些吧。那会儿的陈知行脸上时不时冒个青春痘，着实让他烦恼。
后来她跟何聿一刀两断，世界里没了这号人，倒也没这些事了。
哪晓得到头来又碰上。
但是她搞不懂，每次只是忍不住跟陈知行吐槽一下，他就会追问她是不是喜欢何聿。
然后气氛就会变得严肃。
偶尔他还会说教。
老天，她就是单纯吐槽，没有其他引申义。
况且，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压根就不会想到那个点。
她愣神的空档何聿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文茵！”
她回过神，站起来看他：“回来啦。”
“嗯，让你久等了，走吧。”何聿看着她笑，眼神胶在她身上，“你还好吗？”
文茵点头：“挺好。”
她走得快了些，领着他往停车场去，机场吵吵嚷嚷，也不方便说话，两个人跟着人流走，都没出声。
她感觉到何聿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故作不知道，直到上了车。
她把钥匙递给何聿：“你能开吗？你的车我开不习惯。”
何聿顺手接过，触碰到她掌心的那刻停顿了一下：“辛苦你了。”
她接不了这种场面话，假笑了两声：“严重了。”
路上讲了何花的情况，什么都挺好的，讲完了她就保持沉默。
何聿侧头瞄她：“谢谢你，有你照顾他我真地很放心。”
文茵摆摆手没出声。
何聿蹙了蹙眉：“在想什么？”
“啊？”
“没什么，在想送礼的事。”
文茵脑中一转来了精神，他跟陈知行差不多大，忙问：“你喜欢什么？比如生日礼物，纪念日礼物之类的。”
是给他送礼？
何聿心里漏掉一拍，他生日就在年底。
但是文茵的生日快到了。
他按下脸上的兴奋，状似不经意：“我啊，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其实只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礼物。”
文茵不满：“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何聿又想了想：“好吧，我以前喜欢踢球，现在就算没时间也会看看球赛，那种球衣，足球算是很中意的礼物。”
是不错，陈知行喜欢曼联，这么多年了还喜欢着。
她心里有了初步的想法，脸上不自觉露了笑。
又听何聿问她：“你生日快到了吧，我想提前约你，给你庆祝生日，能有这个荣幸吗？”
“啊？”文茵尴尬挠头，“我已经说好了，跟陈知行还有我哥嫂一家一起过。”
他心里一瞬的失望，又立刻调整状态，脸上是没有收回头的遗憾：“那我提前给你庆祝一下吧。”
文茵糊弄点头：“再说吧。”
苦涩一直蔓延到心里，好像四肢百骸都没力气。
进了门他招呼文茵坐，何花跑过来黏他他也只是敷衍地抚摸了两下。
何聿进厨房倒了水，文茵站在桌边看何花吃猫粮。
“喝点水。”
她回过神，接过来浅啜了一口又放回桌上。
何聿一直站在她跟前没挪地。
“文茵，我爱你。”他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她。
何聿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告白吓了她一跳。
文茵下意识地推他。
没推得动。
“别动，我就抱一下。”他怕她生气，真只抱了一下。
拥抱持续十多秒，他又把她放开：“对不起。”
文茵还没从惊慌中缓过来，侧过身端起杯子咕咚喝了一大半，仿佛给自己定心。
她放下杯子拎起包就要走，手又被何聿拉住：“文茵，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文茵，我真地爱你，我好爱你，我不想再等了。”
她回身看他期盼的眼神，琢磨着要怎么跟他讲，心里组织语言，嗫喏着没说出来。
何聿盯着她看，看着她脸上的纠结，心一横：“我在美国这段时间，很安心。每每想到你跟何花在家等我，就觉得安心。”
“感觉有了港湾，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家里。再辛苦再累都觉得有了期盼。”
“我就想告诉你，我真地爱你。老天给我的机会，冥冥之中让我不要放弃你。”
“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她听他近乎恳求的语气，心里冷静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你失态我不怪你。”
“我觉得我对你有些复杂，应该是出去对当年那件事的歉疚。”
“我不想高中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不想再伤害你。”
“所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要考虑清楚。”
“我走了。”她说完出了门。
何聿把人送到门口，咔哒门锁上，屋子里又归于平静。
他捂着脸倚靠着门滑下，瘫坐在地上。
够了，有她一丝歉疚就够了。
他能把这一丝歉疚好好利用，他能让她再一次喜欢上他。
但是他送出去的礼物被退了回来。
一根钻石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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