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1/2)
二合一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那把要刺进女人手臂的匕首,转眼之间就架在了男人自己的脖子上。
手下惊愕:“大人!”
旁边的几个迟钝的反应过来,也跟着喊了一声:“大人!”
这声倒是喊的真情实感,毕竟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这群人就算真的活着回去了,也难辞其咎,很有可能也一并被处理了。
转念又觉得不对。
他们明明打的是最死的结,甚至上面还用了高级符箓加固,这一套下来纵使是大人来了也一时半会儿难以逃脱,没道理束缚不住一个女人。
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不仅没有束缚住她,原本捆着她的符箓和绳子也一并不见踪影。
就是变戏法的来也不敢这么变啊!
她到底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秒解开束缚的?
男人也同样惊愕:“你!看来我真的是小瞧你了!”
他下的药量足够迷倒一二十个修士大汉昏睡两天的量,这路程兜兜转转才多久,居然就这么把药效退了?难不成是曾经跑出去过的实验体……?
不对。
这样也无法说通她身上奇怪的能力。
他可不记得他们这些年记录的变异实验体中曾有过这样的衍生体,就算无意识跑出去的那几个,也不可能因为突发变异而变异到这种状态,还能维持清醒。
难道是那群官方的实验体?
也不对。
他们得知的消息中,官方只曾有过灵体实验,从来没有进行过他们这种活体实验。
男人在脑子里头脑风暴了一会儿,没得出个具体思路来。他声音晦暗,喉结滚动时皮肤蹭到刀尖,瞬间磨起了鸡皮疙瘩:“你到底是谁?”
“那你又是谁?”梵音好整以暇地盯着对面一脸谨慎的那群人,“我刚才听你们说…纪大人?你不是常建华?”
上次她便知晓他不是,只是调查部那边一直查不出他的具体身份,这一次陡然间听到他姓纪,梵音瞬间把他和纪拂尘联系到了一起。
男人还不知道她已经窥探过他的梦,毕竟他们会定期把最为重要的部分记忆给封存到深处,并补充上模糊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暗语,就是为了各种方面防止意外,即使中了催眠术,也不用担心会吐露出什么消息。
他冷呵一声,拒绝回答:“呵。”
梵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接着瞬间动作起来。对面几人瞬间被放倒,蔓延的云雾缠住他们,将他们拖拽到柱子上束缚住。几人眨眼间就彻底断了神智,只能任由拖拽。
果然,精神越是紧绷,越是容易入侵。
梵音比较乐意解决他们这种人,动起手来不需要废任何心思。
男人见几个手下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倒下,暗道不好,悄悄动作起来。正当他已经悄悄把符箓拿出来了的时候,身后的女人忽然笑了一声,刀尖抵上了他的动脉,一根银针抵住了他的太阳xue。
“我想你是忘了那日被折磨的场景了。”针扎进了他太阳xue,“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男人压根无法抵抗,转眼间又陷入了梦魇。
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周围是熟悉的云雾缭绕,耳边混杂着各种嘈杂的声响,其中哭声和尖叫最为明显刺耳,而它们无一不充斥着绝望。
男人感觉自己的脑海痛得厉害,都快喘不匀气,身体里沉睡的蛊虫感到了不安,也跟着躁动了起来。他的身体一会儿冷若置身冰川,一会儿热得好似被上火刑架灼烤,并不断向两种极端拉扯煎熬。
脑海里适时出现了一道女声,她问他是谁,他为什么要封存他的记忆,他所在的组织。他跟着她的声音回想着这些问题的答案,想得越深入,头痛就会越严重,思维再度被搅乱。
他痛苦的想要发泄,可他手脚乃至脖子全部都被绳子捆着,他发不出一丝一毫声音,只能来回艰难地挣扎。
梵音啧了一声。
他脑海里的那道禁制太深了,如果没有特定的“钥匙”开启那段记忆,他只能暴毙。不过现在他还有活下去的价值,梵音没打算让他就这么死了。
她暂时放弃了解开禁制的想法,也没有去试探。如果稍有不慎,禁制被触动,他直接就挂了,那她不是白费精力。
正准备起身去探那四个小喽喽,不远处传来一道悠哉的年轻男声:“让我的人替你办事,纪拂尘,你可有问过我的意见?”
纪拂尘。
真的是纪拂尘。
梵音看着眼前柱子上痛苦挣扎的人。
说话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转眼已经出现在她面前,眼神凌厉:“你是——”
那人穿着身白袍,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到她又看到柱子上捆着的几人,立刻对她出手。
他分明就是上次那个人。
上一次简短交手,他虽有一定压迫力,梵音却也不至于到被压迫的地步。不过他确实很强,所以她也没敢松懈,正面迎击。
她注意到他手上果然有道齿痕疤,动手时恍惚了一秒。
“打架还敢分心?瞧不起我?”
男人加重了攻势,梵音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完全,应对起来稍显乏力。不过双方手下都不曾留余地,一时间局势平衡,却都没讨到好处。
又一次双掌相击,两人一起被力场的冲击向外震飞了一米,撞到地上,卷起一阵灰尘。梵音嘴角溢出一点血,她随手抹掉,撑着地站起来。
对面的人也已经隔着面具吐了一小口血,笑意却更盛:“呵呵,可以。没想到多年不出世,玄门竟出了这种人才?方才我还不信呢。”
梵音没回答他的话,内息乱得厉害,她调整了两秒,主动攻向男人。鞭魂柳化作一柄长剑向男人刺去,男人对她手中突然多出一把武器愣了一下,嘴角勾起,竟是空手迎了上来。
在触碰到剑身的那一刹那,男人诧异了一秒,很快放弃了空手接白刃的想法。他向后撤了一步,袖子一扬,唰唰飞出许多细针,梵音拿剑挡掉,甩出剑的一瞬间又成了柳鞭,往他身上抽。
男人被连抽的好几鞭,眼神狠厉起来,终于开始严肃对待起面前看似已经快撑不住的人。他一直在耗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这人唇上毫不见血色,却顽强撑到了现在。
有趣。
确实是个狠角儿。
正当他准备的暗器即将击中她时,她忽然消失在了视野中。男人一凛,没想到她还会这招,立刻开始感受她的方位。
半晌,空气中划过一丝不明显的波动,他本能朝着波动的方向打了出去。空气中一阵凝滞,气团炸开,连带着一阵刀尖划过地面的尖锐声响。
“噗——”
梵音再也抑制不住猛吐了一口血,内息彻底错乱,每一节骨头缝都疼得呼吸不顺,灵魂一阵阵抽疼。
又开始了。
来了这边以后,因为还没到时间,没有发病,梵音已经快忘了这每年都要来一次的嵌入魂骨的痛楚。仿若有人拿着刀一刀刀剜下她的灵魂,整个人控制不住打颤。
血液染红了她苍白的唇,脸色却已如白纸。
她身形已经不稳,却还是倔强的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就算是死,她也得带一个走。
身体最后强行爆发出一阵能量,她努力握着剑,身形快出掠影,朝那人袭去。男人瞳孔一缩,没想到她还未放弃攻击,他其实也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手中能用的东西方才打架时都用的七七八八,内息也乱得厉害,只能硬着头皮去接。
剑迎面过来,他艰难闪避开来,原本直刺他的剑却忽然拐了个小弯,贴着下颌强行挑开他的面具。随着面具被挑,他也跟着一愣,女人手腕再度一翻,剑刺进他右肩。
两人一起摔落,女人明明比他狼狈得多,能看出已经彻底提不起剑了,浑身都在颤抖着,却轻声笑了。
他不是师父。
一切或许就是一场恰好的巧合。
果然,她就知道。
如果真的是师父来了这个世界,就算出于什么原因不与她相认,两人再度相见,他也不可能会伤害她。
男人缓慢地爬起来,捡起了先前落在地上的匕首,一步步朝她靠近。
梵音手悄然虚攥起,体内的魂火开始燃烧,疯狂得消耗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剧烈的风从她身后涌来,与此同时,数道枝条爆发似的从她身后擦肩而过,捆向那男人。
梵音迟疑着缓缓转过头去。
下一秒,魂火暂停燃烧。
喉咙里的腥甜再度顶了上来,她却松了一口气。强烈地颤抖着想要爬起来,她恍惚地在想,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狼狈过了。
可与以往数次以为只身一人濒死不同。
这次她身后出现了好几张熟悉的脸,他们面上都挂着担忧和关切。
是对她的。
她身形微晃着在他们的目光中再次握起剑,顽强借力站了起来。发绳不知何时断了,一头长发凌乱被风吹得乱舞,少有像个不得体的疯子。
她在心中自我轻嘲,下意识想朝他们说一声无碍。
可还没开口,意识再度断开,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
身体最后感知到的,是一阵骤然轻柔的风。
风将她后背稳稳托住。
梵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自六岁那年莫名其妙病了一回后,每年这个时候的这一天,身上总是疼得厉害。
那种疼还不是说身体和灵魂挑一个折磨,而是把它们放在一起折磨,说不出的痛感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灵魂像是被用一把尖锐的刀一刀刀割成片,骨头也像被划开挖出来一节节折断。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几乎疼得让她几次都动了放弃生的念头,但最后都硬生生给挨了过去。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疼得死去活来,并做上一整日的噩梦。
其实噩梦的内容,她从来都想不起来,也不一定真是噩梦,也许只是这痛感的连带效应。
随着越长越大,她对于疼痛的忍耐力越来越高,那些痛感虽然依旧难熬,却不会再有主动寻死的念头。到了后来,她已经不觉得这种痛有什么问题了,反正她熬得住,也习惯了去熬。
只是这次的痛,却比从前来得更加剧烈。
不知是不是她被消耗一空的原因,这次的痛迟来的再次难以忍受了,她痛到意识时而混沌时而清醒,耳边是各种零零碎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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