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1/2)
失踪
木石谷中,一小队人马正在四处搜寻着。
领头的叫李通海,是此次的副将。
木石谷山路崎岖,地势陡峭,但风景却极好,整个山峰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雾气中,如仙境一般,只是越往深处去,山林越茂密,隐天蔽日,透着股森然来。
它地处尹州与满洲交界,一向难以管辖,是通往阿尔斯勒老巢的必经之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摩多狡诈,依着地形总是如滑不溜手的泥鳅一般,处处骚扰郢军,不久前苏望轩在京中,他便偷偷带人烧了郢军营帐。苏望轩这些日子将满洲的地势已经摸了个大半,本想着等摩多主动出击时埋伏在木石谷,企料变故突生。
如今主将生死不明,其余的人也只好先退守回营。
“大人,三天了,还没有苏将军的音讯。”一旁的士兵语气怏怏道。
李通海身形高大,满脸胡腮,面容严肃。按照作战计划,他本应该与苏望轩里应外合,在木石谷将骚扰郢军的阿尔斯勒残军消灭,谁知苏望轩带领的一队精兵尽数死在了木石谷,他赶到时,苏望轩也不知所踪。
“那几位呢?”李通海问。
他问的是原本的主将刘胜。
刘胜在满洲驻扎多年,一直功绩平平,李通海作为副将,早有不满,从他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刘胜根本没有想要歼灭阿尔斯勒残军的意思,或者说,没有歼灭对方的能力。
但刘胜姓刘,如今的皇后娘娘也姓刘。
偏偏陛下不久前空投了个苏望轩过来,直接薅了刘胜的主将之位。刘胜心中不满,但因为皇命,不得不遵从。
这些日子李通海看得清楚,虽说苏将军是主将,刘胜却暗中下了不少绊子,原本的郢军这么多年习惯了混日子,也懒懒散散,他不由得为苏望轩捏一把汗。
好在苏将军确实是个将才,这些日子在军中雷厉风行,这三千精兵也是他日夜操练出来的。更是带着他们剿灭了不少阿尔斯勒残军,在军中威望愈盛。
“刘大人说…苏将军决断失误,害得三千精兵尽数丧命,他会如实禀告朝廷……”士兵唯唯诺诺道。
格老子的决断失误!
士兵只见副将啐了一口,十分愤懑似的。怒道:“什么决断失误,明明是军中出了奸细!要我看,多半是刘胜那伙人!”
满洲多战火,士兵见惯了百姓被烧杀抢掠的情景,往往前一夜还是其乐融融的人间烟火,一夜之间满门血色。阿尔斯勒的部下无恶不作,专门挑手无寸铁的百姓欺凌,偏偏刘胜窝囊的很,对于阿尔斯勒的骚扰视而不见,只道为了一两户人家贸然出兵是莽夫之举。
便是打脸,也没有这般将脸送给对方打,打完左脸奉上右脸的。军中憋屈了这么多年,本想着如今换了主帅,总能平定下来,谁知大好前景,苏望轩却生死不明。
明明苏将军与李副将定的计划天衣无缝,苏将军掐着摩多出谷时苏将军带人潜入谷中,李副将在外支援,待对方回老巢时一举歼灭。谁知还没有收到信号,摩多便回谷了,而且此次并非小打小闹,摩多几乎是带上了一半的士兵,仿佛有备而来一般。
如此,三千精兵无异于羊入虎口,待到众人赶到时,谷中已是一片苍凉。山林的暗色淹没了一切,昔日战友无一活口,整个木石谷形同炼狱。
若是差错,只有可能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李通海颤抖着带着其他人收尸,一路上查看有没有活口。士兵心中发凉,觉得苏望轩应当是凶多吉少,又祈祷不要发现苏望轩的尸体,这样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如他所愿,苏望轩不在死人堆中,但更令人担忧的是,苏望轩可能已被摩多带走。主将被俘,无异于奇耻大辱,哪怕没有被敌军折磨死,再回军中,仕途便是尽了,会不会连累家人还两说。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发现被俘虏后以死全节,不连累家人,还能落得个忠烈的名声。
他心中也没了底气,苏将军,到底还能活下来吗?
除夕,是岁末的最后一天夜晚。
不管是多贫苦的人家,都团聚在一起,许下新年的愿望。百姓一年就盼着这一天,整个长宁街烟火不歇,鞭炮声此起彼伏,人人脸上喜气洋洋,洋溢着对新年的企盼。
本该祥和的夜,宫中却人人脚步匆匆,面色惶恐。
苏望轩是自请去满洲的,魏明帝还直接将刘胜的位置给了他,既想借机敲打太子,也是给苏望轩机会。
毕竟苏婉怡是太子妃,苏望轩身为她的兄长,也不能太无用。
这些日子苏望轩的表现出乎他意料,因此就额外开了恩典允他回京,甚至还同意了苏望轩与宋家丫头的婚事。谁知如今此人下落不明,魏明帝自然十分恼怒。
魏明帝倒是没想过刘胜这一层,毕竟苏望轩如今也算是太子的人,太子总不可能为了刘胜那个无能之辈与太子妃起嫌隙,可是他却忘了,魏卓君与苏婉怡没有感情,刘胜再无用,也是皇后的人,魏卓君不会因为一个不知未来的大舅子和跟随自己母后多年的人起争执。
何况他还有别的计划。
魏卓君今夜倒是心情十分舒畅。
苏婉怡依旧面色平静,十分淡定地为他布菜,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自己这个滴水不漏的太子妃听到接下来的消息会如何表现了。
他接过苏婉怡递过的一筷子西湖醋鱼,那鱼刺已被细细地挑了出来,莹白的鱼肉沾上酱汁,看上去十分鲜美可口,但他的心思已不在布置精美的饭桌上,而是道:“今夜除夕,太子妃也一起用膳吧。”
苏婉怡有些疑惑,魏卓君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体贴了。她总是觉得这个人很矛盾,在人前却表现得分外温柔,但是人后,总有种说不出的恶劣。
“妾身服侍夫君就好。”她低头温柔道。
“本宫只是怕,一会儿太子妃得了消息,再吃不下一口。”魏卓君摇摇头道:“苏将军在木石谷与阿尔斯勒残军交战,如今生死不明。”
那执箸的手一顿,魏卓君看去,姑娘眼中震惊,但还是维持着平静道:“殿下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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