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变（1/2）
瓷变
“走吧。”鸾羽不似青瑜兴奋，他的性格一向沉闷，青瑜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也不讶异，而是继续道：“既来了此，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鸾羽，我们就助安王一把。待人到了萧贺手中，你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
“你与青觉便这般信任萧统领？”鸾羽问道。
“信不信任有何要紧，起码现在，他与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青瑜笑着说。
裴胥本以为在青州找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然而他派人查探了两天，白穆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如同大海捞针，没有丝毫踪迹。
甚至让他怀疑裴士诚是不是在耍自己，青州根本没有这个人。
直到第二日中午，手下终于传来讯息。
“什么？白穆被人带走了？”听到这个消息，方才还在悠哉喝茶的裴士诚猛地站了起来，连桌上的茶杯也连着震了震。
不就是一个人吗，他如此激动做什么，这套茶具还是陛下赏的，裴胥一贯爱惜的很。加上裴士诚这股颐气指使的语气让他不悦，话中也带了些不满道：“不过一个普通百姓，继续找就是了，贤侄如此激动做什么。”
激动？裴士诚差点要被气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这几日吹嘘自己在青州有多大势力，却连区区一个平民都找不到，误了他的大事！
旁人不知，裴士诚却知白穆对太子的重要性。若是不能将此人带回去或者就地格杀，到时候引得太子震怒，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白穆究竟在哪里，为何会被带走？”裴士诚顾不得旁的，径直问道。
通报的人被他的语气震慑，冷汗涔涔道：“白穆来了青州后，在郊野的一家店铺做一个小小伙计，店家看他能吃苦又手巧，加上做工多年，便将他升为掌柜。直到几天前，白掌柜突然未至店中，他心生疑虑，欲上门探望，却发现白家人去楼空。旁边的邻里说，有人看见，似乎有一群黑衣人进了白家。只是他们怕惹祸上身，不敢声张。”
遭了！
裴士诚心中一滞，定是有人在他们之前察觉了白穆的身份，将其带走。
若是安王一党…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还不快搜！”裴士诚是真的焦急了，忙道：“如今能腾出的人手，都去寻此人，若是找到，也无需带回，就地格杀即可！”
裴士诚的表情让裴胥察觉，事态远超他心中所想严重，裴胥本以为是殿下要抓捕的仇家，现下看来，倒像是另有隐情。
正要再问，却见裴士诚冷冷地看着他道：“若是此人跑了，叔叔与我，皆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太子震怒，你我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裴士诚不愿告知真相，平白连累自己，还语带威胁，裴胥也来了脾气，怒道：“贤侄还是早日离开青州吧，本将只当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裴士诚却笑了，道：“叔叔以为此时将我赶离青州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早已传信给太子，有叔叔相助。你我已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找到白穆还好，找不到，你也休想独善其身！届时便与我一同承受殿下的怒火吧！”
“你！”裴胥只当自己阴沟里翻船，被这么一个小儿算计，可裴士诚背靠太子，他无可奈何，只能拂袖愤愤而去。
雪天路滑，青州地形复杂，比起满州也不逞多让，马车在雪地上落下深深浅浅的辙印，车上的人昏迷着，不留神倒在一旁的青瑜身上，被青瑜甩手扔到一边。
“鸾羽，你是不是药下重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醒？”青瑜嫌弃地拍了拍自己刚刚被那人碰到的地方，道。
“军中用量，大了些是应当的，寻常人自然受不住。无妨，你我等着就是，左不过出青州之前，总有人会来。”这大抵是鸾羽话最多的时候，他闭目养神，悠悠地说。
青瑜将那人往旁边踢了踢，道：“那群蠢货，我们留了这么多印记，居然到现在都没追来，真不知道魏卓君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也敢用。”
“还有裴弛那个老匹夫，偏偏歹竹出好笋，主上看上了裴映洲。还好裴映洲被赶出了裴家，我看他荣国公府，亡了是早晚的事。”
他絮絮叨叨了半晌，像只话多的黄鹂，直到角落传来微弱的动静，从转过目光去看靠在车厢上的人。
“哝，醒了。”鸾羽道。
车上一直昏睡的人，正是白穆。
他的脑袋一片昏沉，揉了揉太阳xue，看到面前的两个黑衣人，惊道：“你们是何人？”
青瑜双手抱胸，十分无语地说：“阁下真是健忘，被人从家中绑走了竟也记不清了。”
白穆心中一惊，想到前几日自己在家，这俩人突然从天而降，不由分说便将他绑了起来，然后他就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白掌柜，在青州这么多年，你不会不记得自己之前做了些什么吧？”青瑜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我们此番，是想请你进宫。”
“你说什么，草民不知晓。”似是被吓到的普通百姓，白穆慌张道：“二位大哥，我只是个老实本分的伙计，家里无甚钱财，况且我出身卑贱，怎敢进宫面见天颜？”
“哦？不敢？若我没记错的话，你还为皇后娘娘效力呢。”青瑜手中来回抛着案上的果子，鸾羽知道，这是他逐渐失去耐心的表现。
对方对他和皇后的关系如此清楚，让白穆心中一惊，忙道：“皇后娘娘远在郢都，草民怎么哪有荣幸为娘娘效力。求二位高擡贵手，放过草民吧！”
“白穆，都这个地步了，还要我提醒你吗？”青瑜将手中的果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掷，道：“我原以为你是装傻，没想到是真傻。这么多年连谁害了你白家都分不清，还暗中为仇人效力。若我是你祖宗，一定要在黄泉之下大骂你这个不肖子孙！”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白穆被这劈头盖脸的骂懵了一瞬，听到对方话里提及白家，不由自主地问道。
“邢州白家，四十三口，除外出求学的小儿白穆，无人生还。”坐在一旁的鸾羽面色冷淡道。
然这短短几十个字却像刺痛了方才还在装傻的人，白穆猛地向鸾羽扑过去道：“你是谁？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有关系？”
他还没挨到鸾羽，便被青瑜隔开，下一秒，白穆感觉马车停了下来，他面前的少年冲自己勾唇一笑，挑眉道：“你要找的人，马上就来了。”
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青瑜没有犹豫，简单粗暴地将白穆踢下马车。
白穆没想到青瑜突然的动作，整个人有些懵，片刻后便反应过来，想要先行逃走。然而紧接着，他也听见，整个林中传来沉闷的响声，似是有许多人往这边赶来。
雪泥飞溅，马蹄飞驰，忽听得有人高喝：“大人，人找到了！”
裴士诚追了这伙人一路，眼下终于赶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漠然道：“告诉/>
白穆不能留，将他带走的黑衣人更不能留。
他不知道这几天白穆到底有没有将一切告知他人，索性斩草除根。
“嗖嗖嗖——”无数支箭从林中飞来。
“这个裴士诚！”青瑜暗骂一声，此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想将人格杀，他本来想让白穆认清楚对方的嘴脸，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
青瑜飞身上马，将呼吸几乎要停滞，呆在原地忘了反应的白穆直接提溜回马车上，扬鞭向外奔去。
还好他们早有准备。
“别让他们跑了！”见对方欲驾马离开，裴士诚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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