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小乞丐（1/2）
069小乞丐
江汜擡头看了看，是一个身形颇为细瘦的男孩子，看不出是哥儿还是汉子，江汜现在还不会看这个。
但是真的瘦，就像第一回见到赵小木那样，而且皮肤蜡黄，看着就像长期没有吃饱过饭的。
他是一个小乞丐，今日听到炮仗声，知道是有新店开张，循着声音来看竟然是一家吃食铺子，那香味勾着自己，虽躲得远远的，但依然闻得见。
他是第一回上铺子里讨饭，老乞丐告诉他，要捡着掌柜面相好、正开张的铺子去要饭，一般这种铺子都不会拒绝。
他见了这家掌柜，虽说不好到底谁是掌柜，但一家人都长得和善，对客人也客客气气，不过他第一回出来，脸皮实在薄，给自己鼓了一整天劲儿也没敢踏进去，傍晚听到有客人问掌柜的在门上贴了什么，竟然是招工启示！
这才下定决心，跑去县里内河将脸上手上好好搓洗了一遍，见晚上铺子里没什么人了，他才敢出声问。
“是这里。”江汜回了。
小乞丐听了，依旧怯怯，但是进了铺子里，发现那股子香味更加勾人了……
逼着自己不去看那冒着热气的碗，“我，我可以不要工钱，只要每日给我三碗，不，一碗粉就行……”
江汜见他蜡黄的脸上都显出红色，没有低头，强装镇定地直视自己，两手紧紧拽着衣角，衣服说不得多干净，但手上脸上还算干净。
“你多大了？”
“十五了。”
远没有十五岁该有的样子。江汜见他虽饿但一直没去看那碗粉，那是自己刚刚下的，还没动筷子。
江汜端着粉到空桌子上，喊那个男孩子过来，“你先过来吃了这碗粉，等会我再来问你别的。”
小乞丐眼睛都亮了，擡起头又疑惑的看着江汜，真的要给自己吃吗？
“是给你的，我没吃过，你来吃吧。”
再次确定，小乞丐才敢跑过去，虽然饿极了，但他还是先对江汜道了谢，再开始吃粉。
吃的倒还斯文，原以为这个小男孩会狼吞虎咽，江汜见他虽然吃的快，吃相倒不可怕。
等小乞丐吃的时候，江汜又去后厨给自己下了一碗，进去了才想起钱匣子还放在台子那，没有锁起来，出来看了一眼，那小乞丐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那吃粉，眼睛也没到处乱飘，心下多了一分好感。
一碗不够，江汜又给他添了些，但没有给太多，饿久了的人一下吃太多容易胃疼胀肚。
吃完后，江汜问起他别的，名字叫什么，家在哪里，为什么要来做工。
“我叫林冬，没有家了，听客人说您这招伙计才来的。我，我其实是个乞丐，”说到这，林冬第一次低下了头，“是这两年才做的乞丐，家里人都不在了，只剩我一个。”
很快林冬收拾好了情绪，继续道，“今天本来是想来讨一碗吃的，听客人说这里在招伙计，我想试试……我不是偷懒的人，之前会去码头找些活计换些钱，但码头管事说我太瘦了，他不敢要我，所以我才，才到铺子里试试……”
江汜听了，心里只觉得这多半也是个苦命人，竟然无依无靠，也许可以招过来试试。
“我这里是吃食铺子，主要是招个人帮忙打下手，还有晚上要住在铺子里守着，头一个月里是试用期，只包吃住，一个月后再看你的表现。”
听了江汜的话，林冬蓄着眼泪不住点头道谢，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家人面善心也善，包吃住他就觉得很好了，“好，我一定会好好做的，别看我瘦，其实我力气很大的。”
“不用你有多少力气，”江汜见他伸出的一双手，干净但也到处都是疤痕，“但吃食铺子要干净，等会先烧水好好洗洗，先穿我的旧衣。”
突然想到可能不妥，又问了一句，“你是哥儿还是汉子？”
“是汉子，你看，我腰上没红痣的。”说着，便要解开衣服给江汜看。
江汜忙拉住他，不过这下总算知道了，原来看是哥儿还是汉子得在腰上看，怪不得自己看不出来。
江汜带着林冬去后厨烧水，后厨摆了不少明日要用的食材，林冬都注意着没碰到那些，也没有到处打量，规规矩矩跟着江汜。
“好好洗洗，我给你煮上皂荚，也不怕水不够，后院里有井水，用完缸里的可以再去打。”
院里条件简陋，其实没有洗澡的地方，就只能席天慕地的，但现在天气热了，在外面洗也没什么。
嘱咐完江汜就出去了，他要去关门，还要给林冬铺下床。
床很简陋，其实就是木板拼起来的，江汜搬了外头的长凳，又捡了木板搭了一个简易的床板，垫上一层薄褥子，是从他睡得那床分出来的，毕竟才一天，屋里也没什么东西，只能凑活，何况明日起来还要拆，长凳是要用的。
院里的林冬浇着热水，感受到水冲刷四肢百骸，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好好干，他虽想不了长远，但眼前一天便要过好这一天。
原先的衣服也没扔，洗完之后认真把衣服搓洗了，又将缸里的水打满，才出门。
“洗好了？晚上就在这里睡，这里也是头天开张，什么都没有，先凑合着，我用外头凳子搭的，明日还要早些起来拆。”
林冬看小屋里放了两个床板，虽然简陋也比他日日睡在破庙的稻草上要好些，自己在破庙那边还有些东西，“掌柜的，我还要出去一趟，城外破庙那里还有我的东西。”
“很重要吗？不重要的话明日再去？”江汜看外面已经挺晚了，街上的喧嚣声都轻了，何况要去城外，还有些距离。
“没有很重要，只是一套衣服。”林冬就两套衣服，身上这套薄的，破庙里那套厚些的。
见林冬躺下了，江汜也去洗漱。
不是他心大，他看林冬，一直规规矩矩的，进来也很有礼貌，不觉得他会是有坏心思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月也可以好好观察观察。
做了一整日的活，江汜也累了，洗洗躺在硬床板上没力气想别的，不多会就睡了。
……
而三个哥儿回家的路上，柳哥儿围着桥哥儿嘀嘀咕咕，自然是在八卦这些日子跟着叶宿他们出摊的见闻。
他们又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聚过，先是春耕，后头又各自有事要忙，叶宿出摊，桥哥儿学医，柳哥儿种菜。
自然要好好讲会小哥儿的小话。
“你不知道，江大哥日日围着宿宿，那眼神，啧啧啧……”说着说着，柳哥儿又跟桥哥儿讲起八卦。
“你别光顾着说我，桥哥儿最近是不是也有些什么没和我们说呢？”叶宿被柳哥儿打趣的麻木了，虽有些害羞，但也只有一点点，他也打趣，叶刃常来他们家，回回都是找桥哥儿，这要没点什么……
“什么？桥哥儿和谁？”要不是叶宿在赶车，柳哥儿差点要抓着叶宿问了。
桥哥儿本来笑眯眯地听着柳哥儿讲八卦，没想到八卦还会落到自己头上，他和谁啊，没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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