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入赘和提亲（1/2）
074入赘和提亲
徐媒婆来小荷村走了一遭，不仅是被请来给赵小木开面，也见到了媒婆圈子里盛传的“要找赘婿的村里小哥儿”。
并没有媒婆们传的那样目中无人，徐媒婆倒是觉得柳哥儿一家都很实在，几个大人也踏踏实实的，她亲自见了柳哥儿，只觉得是个天真烂漫的，哪里有“目中无人”？
果然，什么都要眼见才能为实。再者说，招赘婿也不是什么新奇事，难道只许县里州府里的哥儿女子招，村里的小哥儿就不能了？
想着这些，也有心帮着留意起来。
而这边宋家爷奶也找到了徐媒婆，前几日几个儿子吵闹着要给宋启行娶亲，其实也是为了宋启学能读书做的幌子。
不过既然儿子们提出来了，这事就不会善了。
二位老人想到自家那几个儿子的德行，指不定逼着行儿要娶个不靠谱的，前头也说了二媳妇的一个什么表妹，听听，这辈分上也不行啊！何况，二媳妇家那一家子自是不让人省心的，行儿又没了父母，还是要他们自己来看才放心。
其实宋启行的条件，是再好找媳妇夫郎不过了。
身上有半个功名，如今世人都高看读书人，就比如头前的李童生，爱狎妓但也有哥儿女子赶着要嫁，只是李家想寻摸一个长得好看又好拿捏的罢了。
只是宋家爷奶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只大儿子儿媳也就是宋启行的爹娘不在了，剩下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桂子村，二儿子说自己小时候救过大哥，三儿子四儿子说大哥大嫂去世后行儿是他们照看的，两个女儿说大哥大嫂病着那段时间都是自己伺候的，四家子人凭着那一点子或真或假的恩情大事小事都来找宋启行。
这一大家子就像血蛭一样牢牢吸附着他，饶是再好的哥儿女子望着那一家人都怕了，也就二媳妇表妹是个痴傻的，愿意嫁过来，实际也就是让宋启行身上的包袱再加一个。
徐媒婆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宋家的事情，小荷村那是因为隔得远了不太清楚情况，但桂子村是县郊的，宋启行又是童生，县里的媒婆对这些重点人群心里都有数。
“宋阿叔，宋婶子，我给你们留意着，但现今确实没有合适的。”
“这……这，徐媒婆能不能帮我们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新的人家？”宋家爷奶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并不好找，而且行儿守孝三年，又耽误了一阵，越发不好找了。
“害，坎山县还有周围的几个村里，适龄的姑娘哥儿我都有数，有几家也是您见过的，只不过没谈成……”徐媒婆在脑海中想了想，突然想到头几天见的小哥儿，“二人能接受入赘吗？小荷村有个哥儿……”
宋爷爷听了之后直摇头，“这样我家行儿岂不是无后了……”
这话说得徐媒婆就不爱听，入赘的好处就是能不管那大家子，管那大家子就难找媳妇，人哪里能既要又要还要呢？
“怎么是无后，老宋家还有孙儿孙女的，不会断了香火。我也是问一句，二老不喜我便不再提。”徐媒婆接着道，“后头我也帮您留意着，一有消息就上门。”
“别，不用上门了，还是我们来找你。”要是被几个儿子女儿见着了，少不得又要闹一通。
徐媒婆也明白，应了起身送走二人。
宋奶奶走出院门，越琢磨越觉得没问题，“老头子，要不还是问问那家哥儿，我仔细想了，若入赘，也不是全无好处，行儿离了宋家，才能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啊。”
宋爷爷其实拒绝完也想到了，但是本就对不起自家大儿子，现在又要对不起大孙子吗？
“老头子，儿孙那是行儿后头的福气了，若这档口的事不解决，行儿又怎么能享后福？”
二人相处多年，宋奶奶也了解宋爷爷，“不做别的，咱们就去问问那哥儿的情况，若是个好相与的……反正就算是没有重孙子，我也定然不会让二媳妇把她家的嫁过来。”
宋爷爷叹息一口气，又踏进了徐媒婆的院门。
徐媒婆将柳哥儿的情况给二位老人说了，“我做媒做亲这么多年，看人准，柳哥儿和叶家都是个好的，那日叶家大儿子成亲，我见宋童生还去参加了，两人怕是已经相识。”
认识？老俩口愁闷的脸上松开几道褶子，既然认识，那回去能问问行儿了！
……
宋启行摆摊回家，宋二又来找他。
“启行，启学说书铺新出了一种能磨出香来的烟松墨，明日你收摊回来买一块吧。”要完宋二就走，也不待宋启行回答。
宋家爷奶正好回来，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要什么烟松墨？启学才学字，练好基本功才是！”
还未走远的宋二回头，讨好道：“爹，娘，墨可不就是用来练基本功的，笔墨纸砚是文房四宝哩！”
宋家爷奶不想接话，转头让宋启行不要买。
“爹，娘！我当启行是自己儿子，当年在河里我费了老大的劲拉上大哥，如今双腿落得阴雨天就疼……”
“行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这恩情老大在的时候就还清了，你不必拿这个要求行儿。”宋爷爷厉声打断。
宋二没当回事，每次要什么宋启行最后还不是照样给了，爹娘阻止又有什么用，宋启行那个呆子，读书都读傻了！
想着也就面上气哼哼，心里美滋滋的走了。
“阿爷阿奶，别气了，先进屋喝口水。”
经此一遭，宋爷爷气的直接和宋启行讲了入赘的事，他是多一日都不想让宋启行呆在这受气了。
“柳哥儿？”宋启行听了面上浮上红色。
宋奶奶见状知道有戏，“既然认识那更好了！行儿可觉得入赘丢脸？”
宋启行脑海中浮现柳哥儿的面庞，下意识摇头，“不会……”
“好！我这就便去找徐媒婆！”孙儿点头，这就好办了。
说着，二人又风风火火去找媒婆探探口风，开始那些顾虑都不算什么了，行儿自己都有意了，做爷奶的怎么会拦着！
原地的宋启行从震惊和害羞中清醒过来，一下就明白了爷奶的意思，其实是想要自己能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
这么多年，特别是爹娘去世后这三年，宋启行也挣扎过，孝悌在前，恩情在前，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书中都写着这些如何沉重，应该如何如何去还，可是这三年事事如几位叔叔婶子的意，又真的做对了吗？
自己也不是个傻的，宋二的鄙夷能感受得到，也许，是该改变了。
……
徐媒婆雷厉风行，第二日就带着口信去了小荷村。
叶盛兴和柳荀对宋启行印象还行，尤其是柳荀见过自己儿子的痴样，但一切要自己孩子愿意，没有应下只说等考虑好了去找徐媒婆。
等柳哥儿从县里回来，柳荀就将事情说了。
“啊？是宋启行吗？前几日来我家吃酒的那个？”柳哥儿听了还怕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当然是，你阿爹还会认错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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