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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吏硬着头皮恳请他回去看一眼,毕竟丞相的千金若是在他手里出了什么事情,他是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当离去的人又折返回来时,看见的是少女跌坐在地上,那张委屈的脸上一副欲哭模样。
“何事”他收敛起那一丝不耐,凝视着地上故技重施的少女。
“我脚受伤了,王爷可否送我一程”
她说得委屈,是那般真真切切。
商侑将视线扫过她的裙摆之下,淡淡走上前,蹲在少女面前。
就在少女以为他会抱自己起来时,他只是冷着脸,未曾顾上有外人在场,将她裙摆下细白的脚踝扯过。
沈知珉瞬间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挣扎起来,想缩回被大手扯住的脚踝。
只须臾间,他放开那细腻皙白的脚踝,不自觉地皱眉。
虽少女遮盖的动作很快,可那红肿受伤之处却是看得真切。
他凝视着涨得通红的小脸,确定她是真的受伤了,才对早已避开视线的狱吏吩咐:
“备辆马车。”
狱吏压着心里掀起的千层波澜,退出了由针锋相对演变出几分暧昧之意的空间当中。
牢狱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知珉脸上由起初的赧红慢慢变成了尴尬,正当她欣想强忍着疼从地上起来时,那抹颀长的身影缓缓朝她来。
附身,弯腰,贯彻鼻腔是的那熟悉又陌生的清冷檀香味。
待到她被人抱起,身子悬空之际,她才回神,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脚步一顿,始终不看她一眼,抱着她走过长长暗道。
官靴在湿冷甬道上,一步一步,踏在少女的心上,是那般铿锵有力。
当路过几处牢房之际,被那些亡命之徒起了哄,一片调侃之景。
她面色局促,唰得一下红了脸,不顾他的允许,拢紧他的脖子,将脸微微侧埋进他的颈窝。
那轻微炽热的呼吸洒在商侑安的喉结处,强烈的异感让他停下脚步,有些晦暗不明。
在昏暗的光线里,微微滚动着喉咙。
他愈发觉得两人所触之处,以一种异常速度在升温,他想要打断这种感觉。
随即,转化着凌厉视线,扫过那些不安分之人,只一眼,两侧牢房立马安静下来,低头回避。
待两人出了城防司,马车已然准备好,商侑安将人放于马车内,瞥过那微红的耳垂,提醒一句:
“沈小姐。”
闻及,沈知珉才缩回手臂,松开了他,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待那人一同上马车后,她才小声道了句:“谢谢。”
商侑安坐在一侧,端正冷色,并未回应她的道谢。
此刻之下,让她琢磨不透眼前的男子,究竟对她是何种态度与想法。
方才那样亲密的举动,本该是最为相爱之人才该有的,而在下一刻间,竟能生疏远离到无话相对。
她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两人无言间,马车到了相府大门,车内身影并未多停留一刻,便果断下了马车。
沈知珉暗下失落的眸子,就在此时,一只大手透过车帘,朝她递来。
她神色一亮,看着那节骨分明的手,视线落在他的指节处。
往日的冻疮已然好了许多,陈年旧疤也逐渐淡化。
她揣兜着紧张的心,将手递上去,所触之肤是热的。
她有些恍悟,他在宫中,起码不用担心温饱与寒冷。
同不同她回相府,又有何关系呢
难得这一世他有自己的选择,就让他做自己想做的吧。
“珉儿!”
门口等候的沈德言远远唤了一声,闻及后的两人双双松手。
商侑安朝着沈德言拱礼言道:
“丞相大人,之前不知沈小姐是您的爱女,多有误会,还请丞相海涵。”
沈德言视线看去自家女儿,眼里询问关心,待沈知珉摇头后,他才展露一笑,对着商侑安客气起来。
“盛安王秉公办事,又素来未与小女相识,谨慎一些,实属应该为之。”
商侑安昂首,目光端正:“丞相大人,告退。”
后面的阿集被狱吏送回后,一直担心着小姐的伤势,小跑而至,紧张地扶住了小姐。
在瞥及旁边人时,眼中一愣,似见鬼般,转看自家小姐的脸色。
沈知珉明了阿集想说什么,只是拉着阿集,并未多言。
“什么他是盛安王!”
房间内,阿集替小姐上药的手一抖,震惊起来,见小姐脸色并未像开玩笑,才结巴起来:
“也就是说,他…是那个被废除的大皇子!”
沈知珉打断阿集不敬之话:
“你莫要这般没规矩,如今,他已然恢复身份,切莫再无礼对之。”
阿集有些后怕,“小姐,他会不会记仇啊奴之前在雁城口出狂言,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说的平静。
阿集蹲下身来,望着小姐,有些不解:“小姐,你好像早就知道一般,也不惊讶。”
沈知珉只是笑笑,并未回答阿集这个问题。
阿集低头继续为小姐上药,其实她还想问小姐,明明在雁城那人已经死了,为何又好端端出现在京城,还一晃身,恢复了皇子身份
而这个问题,沈知珉也无数次想问他,却都不曾开口。
她想,有些纸捅破了怕是恢复不了,就让她糊涂下去,只当他是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