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2）

第74章

大概逛了有一个多小时，班里的人说要去试验田那边看看，柯淮没兴趣，那边有点远了，他不想去，于是就此分别。

他的车还停在祥和楼楼下，需要回去取，走回去的时候路过大礼堂，柯淮脚步一顿。

夜色中的大礼堂安静地矗立着，朱红色的外表让它看起来庄重大气，外墙点着灯，有女孩在灯下背书。

柯淮不自觉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他对大礼堂有很深的记忆，上学的时候他常来大礼堂阶梯少有人知道这一点，他跟顾星丞还没同居的那会儿，期末会来一起这里复习。

这里清净，干净，可以随心所欲地说话和动手动脚，还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最开始是期末的时候才去，慢慢变成约会的时候也去，变成常去，甚至他们还在那里过过顾星丞的生日。

这里说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也不为过。

现在，那个锁已经换了，换成了一把老式黄铜大锁，应该是很难再被轻易弄开了。

背书的女孩发现了他，警惕地朝这边看了一眼，柯淮注意到，转身打算走。

一回头，看到顾星丞站在离他不远的路灯下，正在看着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两人都知道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对视的那一瞬间，柯淮感觉自己的心绪很复杂。

顾星丞走了过来：“怎么就你自己。”

“他们去试验田了。”柯淮说。

没有多余的话，柯淮走在前面，顾星丞隔着不远的距离，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面，走了好一段路，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没有交流，小路上氛围微妙。

在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面前，那些争锋相对、苛责和嘲讽，都被披上了一层平静柔和的外衣。

走到一半，忽然有水滴落在了柯淮身上。

柯淮一愣，擡头看漆黑的夜空，伸手探了探，下雨了。

他还发着愣，短短时间内雨珠就劈里啪啦大了起来，顷刻间洒了一地，夏天，这种阵雨来势最急，明明天气预报都没说今天要下雨。

顾星丞从背后拉了他手肘一把：“愣着干什么？”

他拉着他跑进了附近的软件学院的院办大楼，站在一个楼道口里躲雨。

不负众望的，他们刚跑进去，雨就连成了沙沙一片。

柯淮不住地拍着头上身上的水滴，身旁递过来一张手帕，他顿了下，接过来擦了擦脸。

然后就寂静了，院办里有考研的自习室，这个点十分安静，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沙沙的雨声。

柯淮打了个喷嚏。

“冷么？”顾星丞问，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他。

暑天降阵雨，不是冷，只是温差有点大，柯淮摇摇头，没接。

二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儿。

院办距离祥和楼还有半个校园的距离，挺远的，而柯淮身上又没带伞，柯淮希望这雨快点停。

他不喜欢跟旧情人旧地重游还被迫待在一起。

“学校没多大变化。”顾星丞说。

“嗯。”柯淮简单地应。

“我刚刚去了一趟居照小区。”顾星丞又说。

居照小区是当初他们在学校里租的房子，他们在那里同居了一年半，柯淮没搭话，想知道顾星丞想说什么。

“房东去世了，租给我们的房子现在变成了杂物房。”顾星丞又说。

柯淮目露惊讶，租房子给他们的房东是个老奶奶，人特别和蔼亲切，柯淮跟顾星丞当年跟老奶奶的关系都很好。

“怎么会……”刚出学校的那两年柯淮还回来看过她，对方看着还很健康的样子。

“听说是摔了一跤，家人没及时发现。”

生命无常，柯淮再次有了这个感受：“没来得及看看她。”

“我问了她墓园的地址，如果你想去，我发给你。”顾星丞说。

“嗯。”柯淮点头。

又安静了。

顾星丞扫了一下柯淮垂在身侧的手腕，上面是他常戴的一块表，不是手链。

柯淮今天穿得像个学生，很鲜活，显得年轻，顾星丞有一瞬间的失神，感觉看到了还没出校园时候的他们，回到了还没分手的那时候。

柯淮也在走神，顺着老奶奶这个话题，想起了很多同居时候的事。

想起他们一起学着做饭结果差点把厨房炸了，连夜找了装修和清洁过来善后，想起刚开始他睡不惯硬床板，顾星丞让他趴到自己身上睡，想起他们同居后第一次吵架，柯淮让他打了一星期的地铺，然后半夜看到他蜷缩着的样子，又心软让他上了床。

那时候顾星丞天真烂漫，他有话也不会憋着，有火直接发，而现在……

他回头看了顾星丞一眼，捕捉到他尚未来得及从他身上撤回去的眼神，以及那眼神里的深情和难受，然后顾星丞转开脸，脸上平静得看不出表情。

顾星丞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而他也不再如以前坦荡爽朗，一晃经年，已经物是人非，他忽然觉得有点难受，他觉得空气都开始变闷了。

“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顾星丞说。

“如果没有姚越，我们现在会是这样吗？”

柯淮也在想这个问题，没有回答。

雨还没停，但变小了很多，不多久，可能是到了下自习的时间，院办里断断续续有学生背着书包出来，朝他们瞥上一眼，打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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