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2）

第七十九章

在五条悟失态般愣神了整整一分钟的情况下，律明白自己是问对了人。

一分钟后，五条悟捏着画像的右下方处，因为捏得太过于用力，导致它已经拢起了不小的褶皱，指骨分明的手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皮肤表面泛起了明显的青筋，他试图想松开这份画想说点什么，但是干涩的喉咙里却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依旧着保持一声不坑的模样，直到维持着这个状态足足有漫长的五分钟后，他才仿佛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他人的存在。

“他......是我唯一的挚友，夏油杰。但是杰在一年前已经死亡。”五条悟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冷静，然而在说出下一句话时，他抿了抿嘴，好似万分牵强地开口，“是我...亲手杀了他......并且亲自确认的尸体。”

在五条悟说完这些话后，没有等律有所回应，就直接去取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后者，整个人表现得一时半会不想开口的样子。

律在听到“挚友”与“死亡”两个词时就已经感受到这个事情的沉重了，结果没想到后面又听到“亲手杀了他”这句话，顿时整个人都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泼了一盆冷水，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心里发凉。

总感觉硬生生地挖开了他人心底的伤疤。

接过那份文件进行翻阅后，律终于了解到了为什么五条悟会这么说，他看到了因为杀害100多名人类于是夏油杰被判定为诅咒师且需处以死刑的那部分信息，这下他的内心感到十分复杂了。

哪怕是身为妖怪的自己，也从没有一下子杀死那么多人。妖怪的天性里有弱肉强食这条潜在的规则，但是可能因为自身原本是神明，所以更会偏向于人类一方，但碰到该杀的人还是会直截了当地送对方提早前往地狱。

不过，曾经身为高专学生的夏油杰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举动？

在律提出这个疑惑后，五条悟一把摘掉了眼罩，垂下头带着点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啊......我应该早点发现那段时期的杰心理方面的异常。”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律一边听着五条悟的抱怨和自责，一边总结出了“夏油杰”这人犯下这事的导火索是村民对两名拥有咒术师天赋的小女孩的虐待行为以及不知悔过的态度。

大部分的‘不满’是从小事一点点积累起来，然后累积到一定的高度，超出了内心的承载范围，最后会因为某个契机突然爆发。

“所以，我也准备开一堆猫咖啊——”五条悟颓废地靠在沙发椅背上，仰着脑袋望向天花板，“大家感到所背负的压力超载到一定程度了，或许看看可爱的小动物会放松一些吧。”

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种方法只是暂时的，想要彻底瓦解压力，那必须找到其根源，就像我名下高濑会的普通员工，普通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能拥有正常的休息日、不会每日疲于加班、退休后也能获得正常的生活等诸如此类，高濑会在他们的需求上有所调整以解决他们的部分压力，虽然依旧不可能面面俱到......”

五条悟越听越觉得头大，他万般痛苦地拿手捂住脸，希望把这些话语赶出大脑。

律看到他这副模样，及时地止住了口，平静地看了眼对方后说：“若是你能成为你们咒术界的决策者，以你的能力想去做，或许有希望成功。”

五条悟掩面闷声道：“......那可饶了我吧，一想到要经常面对那些老头子就头大。”虽然现在还是能够时不时地见到那几副令人生厌的面孔。

“嘛~将希望就留给我的学生吧哈哈哈，他们那么优秀一定能有令这咒术界有所改变。”五条悟说，“身为帅气老师的我呢——只需要为学生提供茁壮成长的环境和教育就好啦。”

律有些发愁，这家伙好歹是自己挚友的不知道第几代曾孙子，怎么看上去有点不思进取的样子，想当年、曾经的挚友可是在天皇和众多臣子中斡旋得游刃有余，不仅能精通政治，还能与咒灵“友好”交流，然而现代的六眼身上差不多只剩下后者了。

——算了，好歹这只六眼也算是自己捡来的便宜孙辈，还是让小白看着他点好了。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会和年迈的老油条们打交道会吃亏啊。

“律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现在看我的眼神有点微妙。”

就像是在看孩子一样。

律直接略过了五条悟的这句话，直接把话题拐回正事上：“我在横滨的一所孤儿院里遇到了夏油杰。”

五条悟原本随意搭在沙发上的手，突然间猛地抓住了沙发皮。

他一直在犹豫该何时提出“在哪里发现的杰”这个问题，但是那一股急切又苦涩的情绪不断蔓延向他的内心——那位出现的“夏油杰”真的是杰吗？

于是五条悟在看到画像后一直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拼命使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真是比当初刚掌握无下限时一直开着它的那段时间还累啊。五条悟默默地思考着。

不过，在律果断说出杰的信息时，五条悟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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