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1/2）
Part.5.8
鹿鸣的手攥紧了画笔，轻轻缓了口呼吸，太近了。
不是所有人的靠近都会让他在紧张的同时又有难以形容的情绪，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好像疯了一样，这样陌生的感觉并不让他讨厌，只是有点……无措。
是因为周行昭。
是因为身边这个人。
周行昭偏过头，轻笑道：“怎么了？”
还问！
鹿鸣缓缓深呼吸了一个来回，凑得太近啦，就……就这个氛围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他往旁边偏了偏头，稍微离远了些，可这个稍微真的很微，没什么实际上的用处。
他清了下嗓子，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画笔和墙上，稳了稳声音道：“没什么，不是要教我怎么画猫咪？赶紧，一会儿太阳要落山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周行昭把鹿鸣须臾之间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对方害羞归害羞，可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拒绝继续……
呦呦呀。
他的目光掠过鹿鸣微微泛着点红的脸颊，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应道：“好，来得及，现在就开始，即便是画猫猫，也可以跟随自己的心意去画，不拘风格，你看这里——”
鹿鸣定住心神，在周行昭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按下去之后，慢慢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画笔上。
对方没直接画一整只猫猫给他参考，反而是画了几个不同的几何符号，稍微控制了下力道，不至于线条太粗导致走形。
这是在教他去感受不同的笔触。
周行昭松开手，往旁边退了小半步，道：“这个手感差不多了，至于具体怎么画，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即便是画个三角脸的小猫咪都可以，没关系。”
重要的不是规则和技巧，而是表达。
鹿鸣看看画笔，再扭头看看周行昭，目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沉默了几秒钟，最后道：“我还是觉得圆脸小猫咪更可爱。”
周行昭擡手给鹿鸣理了下额发，笑道：“那就按你的想象来画。”
“好~！”
鹿鸣控制着手上的力度，想到哪儿画到哪儿，从他最熟悉的布偶喵开始，只画了猫猫头，画全身对他来说有点太难了，比例什么的他知道，但画出来总是怪怪的。
只喵喵的小脑袋就好啦。
画完四个猫猫头之后，他对着自己刚画的是左看看又看看，没忍住笑了起来。
察觉到周行昭的视线，他用画笔指着喵喵道：“一共四个，我一个你一个，还有我哥和远川，传神吧？”
周行昭都不用仔细分辨，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对应的是哪个。
神气又酷酷的布偶，不茍言笑看着冷厉极具攻击性、但眼神没那么凶的豹猫，高冷、自带贵气又不好招惹的起司，还有一只懒洋洋的英短蓝猫。
就哪儿哪儿都区别很鲜明。
他不由笑道：“传神，确实传神，还很可爱，说实话我很喜欢。”
尽管有些像刚开始学画画的小朋友的涂鸦，但笔触不够成熟不影响一丝一毫的可爱，反倒显出一种自然的质朴与天真。
鹿鸣抿抿唇，又笑起来，“难得你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审美也是多面的，”周行昭并不纠结这个，转开话题问道，“喵喵很可爱，我想在不动这些的前提下再加几笔，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啊。”
鹿鸣把画笔全部塞给周行昭，“你画，我去洗个手再拍照，马上回来。”
“好。”
往这堵涂鸦墙来的路上，他就见到了好些设计成小喷泉的洗手池，最近的一个离这儿不远，他去洗了手回来，走过转角一眼就看到了刚从梯子上下来的周行昭，不用对方退开，他就看到对方添了什么。
一个手机框框。
把他画的四个喵喵头都框在了手机屏幕里。
大小正合适，看着非常协调，而且还跟周行昭刚才画的那两只喵形成了十分诙谐的映照，就好像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喵正围观着手机里的画一样。
最后加的这个手机屏幕是妙笔。
他顺势举起手机连带着周行昭一块儿拍了进去，又发给对方，笑着夸赞道：“很会嘛~挺好，我很喜欢，虽然画好了带不走有点可惜，但拍个照留念也不错。”
周行昭移开梯子，指了指附近几面空白的墙面，道：“这几面墙我预定过了，以后有空可以再来，或者说明年今日？”
鹿鸣翘了翘嘴角，没有直接应，只道：“有时间就好说啊。”
架子挪开后他又在不同的角度拍了好几张，越看越满意，借着这个直接扯开了话题，“我把照片发给我哥和远川看看。”
“好，确实也应该让他们看看，小鹿画的这个很有意思。”
鹿鸣轻轻哼了声，发完照片再次看向涂鸦墙，他跟周行昭画的喵不是一个风格，却因为手机屏幕的存在糅为一体，很和谐，很有趣。
离开这堵墙时他还有点不舍，左右拍的有照片，想起来了就能拿出来看看。
两人又在公园里逛了逛，天色暗下来才离开。
回程的路上鹿鸣简单发了条动态，没把他们画的发出去，只发了一张公园外路上的巨型涂鸦，配了个开心的表情，这就足可以了。
翻着他们今天下午画的涂鸦，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之前说要送我一幅画来着，都这么长时间啦。”
周行昭安抚道：“要给你的东西我天天都惦记着，还有一点没弄完，再稍微等一等。”
鹿鸣点点头，他也就是想起来了随嘴问一句，并不着急。
不过他是真的很期待，想看看周行昭正儿八经画的油画什么样，今天对方画的那两只喵不算，太小打小闹了，可爱归可爱，却称不上是真实水平。
两人一起吃了午餐，鹿鸣今天玩儿得开心，对蔬菜都没那么排斥了，没用周行昭提醒就乖乖吃了不少。
到公寓楼下时他正要开口，对方却领先了他一步。
他笑了声，确认道：“下次节目录制要给我惊喜？”
周行昭唇边的弧度稍稍扬起，语气轻松，带着点愉快和安抚的复杂意味，“对，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保证是个很大、很大的惊喜。”
鹿鸣略微扬了下眉眼，“你这是打哑谜上瘾是吧，成，我也有个惊喜送给你。”
周行昭稍一思索，问道：“起码我预告了时间，呦呦可以给我个时间提醒吗？”
回答他的是直接开门下车的鹿呦呦，对方关上车门前还弯腰冲他笑了笑，丢下了“惊喜”两个字，就转身进了公寓楼。
看着连背影都在诉说好心情的鹿鸣，他半是无奈半是宽纵笑了笑，这是学会拿他的话堵他了，不过没关系，对方早上就跟他要了地址，估计跟这个有关系。
惦念的人有心给他准备惊喜，他怀抱期待等着就好。
鹿鸣的心情非常非常非常好，回到公寓先是跟穆远川聊了会儿，又和哥哥开了几分钟视频。
然后把拍的猫猫头照片修了一下设置成桌面壁纸，还连带着周行昭画的两只一起，越看越喜欢，对方跟他说颜料都是防水的，不会被雨水冲刷掉，也不会太阳晒一晒就轻易变色褪色。
整挺好。
泡完澡舒舒服服上床，他靠在床头刷手机，这次周行昭是按照他的喜好来选择的约会场地，那下次就按照对方喜欢的选，总不能一直照顾他，有来有往才好。
而在晚上九点半时，他终于等到了周行昭的消息。
几张照片，两句话。
看着照片里那些东西，他没忍住笑，这不很合适嘛，全球都没有几套的限量款哎。
两人语音聊了半个多小时，被催着睡觉他才挂断电话，盯着两人聊天的界面，他把对方画的两只喵喵设成了背景图，然后再次修改了备注——
嗷呜呜石虎~咚咚啪啪轰☆~！
豹喵也叫石虎，这名字多威风，跟大魔王很搭调。
只是他还是搞不明白对方的头像是什么意思，跟周氏的logo也没有任何关系啊，有机会可以问问。
他把昵称连带着聊天背景都截了图发给周行昭，然后将手机直接一扣，睡觉！
周行昭那边，收到截图后，看着聊天框上方都没显示全的一长串昵称，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挺欣慰的。
他做的一切不是没有回应。
他回复了消息，又等了会儿，估摸着鹿鸣今天晚上不会再回，是给他发完就睡了吧？十有八九是不好意思了。
害羞，却也坦诚。
放下手机，他看着厨房中岛台上放着的一整套厨具，嘴角又扬了起来。
这套厨具的品牌高端而小众，鹿鸣能找到还能预定到，肯定是用了心的，而且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厨具整体上简洁大方，非常耐看，是他欣赏的风格，只有一个煲汤炖菜的小锅特立独行，锅是白色的，锅盖是明亮的暖黄色，盖子上还绘制着一张卡通猫猫脸，有立体的两只耳朵，连尾巴都有。
就可可爱爱。
不用说就知道鹿鸣是故意掺了这样一只锅进来。
怎么说呢，是不太符合他的一贯风格，但不妨碍他喜欢。
就像鹿鸣这个人本身于他而言的意义。
小鹿仔看着酷酷的，实际上性情开朗，笑起来很招人喜欢，是明朗不烧灼的小太阳，当然有时候会有点叨叨叨，可那一样很可爱。
别人说他们的性格是南辕北辙，但又能怎样？
他还偏就喜欢鹿鸣那样的，风格、类型往往不是最重要的决定因素，感情才是。
鹿鸣这边，一晚上睡得相当安稳，还做了个梦，一个让人意犹未尽的好梦，居然离谱地梦到大家都变成了猫，真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老话。
醒过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手机，不出所料看到了周行昭的回复。
除了表达谢意之外，还给他递了个邀请，说他有空可以过去吃饭，亲自去认认路，就用那只可爱小锅给他炖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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