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起(十六)(1/2)
风云起(十六)
睡梦之间,明瑜好似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动静,是隔壁房间传来的。
她以为是陷入梦魇,因为隔壁那人显然早就搬到牢里住了。那么一定是梦魇。
昨夜彻夜未睡,她拢拢被角,一翻身睡的比谁都沉。
梦魇被驱散,是一轮清梦。梦里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看不真切。
一片落英的清粉草地上有一婀娜背影在明瑜面前逐渐消失,可在最后关头,她转过身来启唇,好像要说些什么,明瑜揉揉眼,那分明是沈清榕的脸。
“清榕姐姐,你说什么?”
她想要跑上前听清她说了什么,可没等她跑上前去,清榕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明瑜从梦境里拉回,她随意一瞥,窗外竟又入夜了。
门外是连竹叫她下楼吃饭,说是客栈老板得知昨日明瑜姑娘当街义勇特制了一桌子佳肴,他摆了摆手,“不用你们的碎银,我请客。”
明瑜混混沌沌,兴许是睡意未消,一楼客人意兴正浓,将桌拼在一起把酒言欢,一派热闹,场景混乱,连竹更是喝的打转。
饭桌上鱼肉实在有些咸,明瑜一连喝了七八杯水,混的水饱和发懵的脑袋叫她一不当心被人从身后磕了一下,也无需在意,这一晚大家都笑得热烈,来往间的磕碰也并无人在意。
当夜,明瑜早早离场回房,坐于桌前思索梦中的场景。为何沈清榕忽然出现在她梦里,她想要对她说什么呢?
沈清榕的笑靥依然绽开在她心里,她一定要查清她的死因。不仅仅因为她是壁国皇后,更是因为.....她曾是唯一真心待她的清榕姐姐。
想着想着,她又趴在桌上陷入沉沉的昏迷。
酒过三巡,祁怀晏厌弃喧闹,从房顶下来时却被司喻一把拉住,他疑惑,对方却说出了个叫他如雷轰顶的消息:
明瑜中毒晕倒了。
跑上二楼看见的是不久前一个激灵酒醒的连竹,他跪坐在明瑜床边查探她的情况。
酒精令他红了脸,他难得的不结巴:“定是将才晚膳下在饭菜或是酒水里了,虽只是寻常之毒,但是恐怕这里......无人能制出解药。”
司喻问:“什么意思?”
连竹道:“月湖太、太小了,这里的医看看伤寒杂病还、还尚可。”
祁怀晏沉声:“你能看到什么程度?”
连竹勉强算得上玄寂司的医,兄弟们平素也多是皮外伤,伤筋动骨严重也只是需要内调,他的皮毛也只到这程度,他连竹再如何也是个拿长鞭的武将。
“那能拖多久?”祁怀晏闭了闭眼睛,把所有可能性都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遭。
“这毒量不多,但最晚也就是明早了。”
这意思就是,明早前没有解药,她就再看不见太阳了。
有谁会下毒,有谁能做到,又有谁有这心思?
祁怀晏猛地睁开眼,眸光变得阴狠,司喻只一眼就看出这分明是他每每想杀人前会有的神情。
“拜托了。”他留下一句话,甩了袖子从客栈离去。
他的目的地并不远,州衙隔壁的牢房。他需要确认些事情,今晚他一直待在客栈最高点,却未见可疑人人进出。不是没怀疑过陆星离,但他无法自己贸然闯进客栈。
连竹说自己把刀架在老板脖子上,他还发誓说自己并不清楚,也绝无贼心,也不是客栈杂役们,那么有心思下毒的人其实并不多。
牢房外看守并不严,甚至可说形同虚设。这小州衙何时关过什么人?祁怀晏一脚踢开牢房的大门,里面原本应该躺着的老骗子果然消失无踪。
无意理会衙役的恐惧,他迈开步子径直离开,脚步毫不拖泥带水,手上却焦急地渗出汗来。漫无目的地跑遍所有街道,又闯进所有药铺也一无所获。
喘着粗气靠在墙根上时,眼前却忽然冒出个姑娘。
她身材娇小,手上还有被木棍磨破的伤痕,瞧着夜色里行迹怪异的祁怀晏一脸疑惑。
“你不是和明瑜他们一起的那个......”绫芜歪歪脑袋,鼓起勇气搭话。
其实她有些怕这人,觉得他总是一身阴狠气,尤其是眼睛,是一双和司喻全然不同气质的眼睛,绫芜好奇他究竟会对什么人笑。
祁怀晏懒得搭理她,转身想跑到下一条街,那人却忽然开口:“等等,那个.......可以帮我还给明瑜一个东西吗?”
听见那两个字,他顿住脚,回过头,视线刚好落在少女手心小小的白瓷瓶上。
“这是前两天明瑜给我的,本来想用来救我中了毒的妹妹,结果还没用到她就......”绫芜撇撇嘴,看向白瓷瓶挑眉。
祁怀晏准确捕捉到绫芜话里的关键,然后猛地迈回她面前,紧紧瞪着她问道:“中毒?这是能解毒的?什么毒?”
绫芜被他吓了一跳,声调有些不稳,往后退了一步,“这、这是明瑜自己做的,说是、是可以治很多寻常毒药的,我寻思小宁中的不是什么特殊......就、就想着用了。”
“明瑜自己做的,当真?”男人步步紧逼,死死瞪着她手上的瓶子,有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
绫芜说:“对、对对啊。”
祁怀晏微微颔首,抓起瓷瓶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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