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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鱼在藻想要到达的目的地,一身形修长的人伏案落笔,昏黄的光包围着她。
我呢,好像很喜欢这昏黄的光火,没有万家灯火那般明亮,却打小就能让我独处时拥有安全感,现在呢,总能让我耐心的等风来,等她来。
偶尔风从一侧的窗闯了进来,就让台灯边缘悬挂的七彩的端午绳飘荡一下,总能想起小时候来自南方的母亲的手艺,那肉粽的味道,那时候那种味道在北方很少能尝到。
之所以对这个传统的节日这么有印象,大概是因,那一年的那个时候,父亲鲜少露出了笑意,他给母亲买了一条花裙子,母亲有些茫然的挫着双手,在那条已经穿了不知多久的旧裙子上,拘谨的蹭干手上地水泽,小心翼翼的从父亲手中接了过来。
那一天光鲜亮丽的人不止母亲,我也全院的小伙伴都将我奉为神明,我拥有了人生第一个游戏机,那玩儿意叫做gaboy,我只在报纸上看过这个东西,可小小的东西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心里生出一种感觉,那时候不知道叫什么,现在想来那是虚荣心。
那是父亲第一次送给我东西,我向来都在捡旧的东西用,他的兄弟很多,有时候是这家娃娃的裤子,有时候是那家闺女的鞋子。
许是南方的女子多半温润,母亲总是欣然接受,哪怕省下钱给我买了一双新的袜子,都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让我和她一起隐瞒父亲,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说谎,察言观色。
不过许是也要感谢这样的童年吧,母亲一生中唯独没有妥协的事情,就是把我费劲心力的送进了,那所能跨越阶级层的学府,在那个环境中的自己,把在家里那套学以致用着,根据别人的脸色来判断自己的处境,靠赢得别人的好感来个改善自己的处境。
或许,现在我写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要是还在世的话会震惊吧,很久很久他可能也有所意识,他跟我很疏远,我很少拿他当一个父辈去看,打从我记事儿开始,我就怕他,因为他总是醉醺醺的,然后会打人会闹事,后来我痛恨他,因为他会打我的母亲,打到她最后并发症离世。
可,我恨的还有我自己,他从没有打过我,我说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护着母亲的时候,他会疯狂的拉扯开我,母亲也会顺着他的力气将我推走,在那时常爆发的战役中,我有一种相比无能为力的感觉,还要差劲一些的情绪,自己像是一个透明的存在。
或许他认为自己没有对自己动手过,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我多少次听着那些破碎的瓷器,闷声的撞击和温润的南方女子克制的喊叫,我都多希望挨打的人是我。
我的心里有很长很丑很久不能愈合的伤痕,我明白直至我死去,这样的伤痕好像都不会平复和彻底愈。
当时的自己或许还太年轻,或许无法跳脱环境早就的潜意识,这个混蛋是自己的父亲,而为什么母亲会在离开人世间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我好好的跟他相处?这个事实让我无法承受的逃离了。
在那个满是雪覆盖的国度,异域文化的冲击让我最终逃了出来,我明白了那个混蛋,作为一个丈夫,从自己的角度看,他是暴虐且失败的,可曾经他可能也是给过母亲爱的人,在我还没有记事儿的时候,他可能也在这样一个昏黄的空间中,带着爱意抱着咿呀的我,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无功无过。
称不上原谅只是算了,毕竟我不是我的母亲,没有权利替她去原谅任何人,我那时还在纠结的只有还是孩子的时候,那种透明感无能为力的感觉。
现在想想应该都是命吧,要不是母亲的离世,我也不会突然决定离开这个生养我的故乡,去到那寒冷的天地,遇见她救了她,重逢她,爱上她,等待她到此时。
这么想一下,原来是她救了我,那应该是我第一次摒除了那种无能为力的透明感,我救了她,我虽然没有在重逢的时候认出她,可这件事儿就像是一个开端,我开始相信自己,可以帮助别人,那我原以为一声都无法治愈的丑陋伤痕,或许在从雪地中将她拉起的瞬间,就已经开始愈合了。
“gaboy啊,我长大以后才见过的呢...”金晨一直在等待着的人,突然从身后发出了声音。
“啪...”
“你什么从哪儿进来的??”
金晨赶紧合上了本子,紧张的看了一眼门口的风铃,没有发现任何摇摆的迹象,有些迷茫的反问着。
“门口好远哦...我还要绕来绕去的,你要不在这儿开个门吧,我就不用翻窗了,好不好嘛?”李一桐笑着指了指刚刚自己翻越的窗口,带着黏腻的语气冲金晨说道,边说还边将小腿贴紧她。
“你翻窗进来的?窗户上还有些旧的钉子啊,你有没有挂到啊?”金晨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鼻梁上的金色镜框都颤抖着,边说边伸手要去检查李一桐的小腿。
“啊?痒!!!我没事儿!”李一桐突然害羞的说道。
其实鱼在藻问自己跟金晨怎么样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她其实也很想问问金晨到底有没有在生气,可,她为什么要生气?用什么的身份生气?
毕竟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确立过关系,自己都不用开口,就能想到金晨反驳自己的话,但问题是现在陷入了僵局,她现在可以随时见到金晨,气氛也有些暧昧,但是金晨绝口不提,她明白金晨当然有理由不主动,因为毕竟之前是自己不辞而别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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