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1/2）
大结局（下）
084
“师尊！”“师尊！”
巨阙与天玄先一日得应飞羽布置，各自潜伏一方，此时得应飞羽信，前来迎接。
“去酆都！”应飞羽未曾停下鼎，直掠而去。
巨阙与天玄化虹跟随，更有无数妖修跟随。
紫微仙庭位于荒域东面，那处天幕受损最为严重，相比而言，位于西南的酆都好上不少。
除却补天宗附近有一道光柱，并无多少异常。
“那处光柱源自巴中药王世家。”天玄回禀。
应飞羽蹙眉，巴中药王世家正是云岚宗沈落尘出身之处，药王的名号是他们自封，实则并非强到药王的境地。
方才经隐峰一番变故，应飞羽心底已有了明确答案。
但凡能落光柱处，都是与天界有过联系的仙门。
所谓联系，自是那种令人不齿的供奉，即是将妖修或是人类修士供奉给天界。
连这等不入流的仙门内竟也有光柱，可见万载岁月以来，有多少修士殒命于此。
云岚宗沈落尘怕是也清楚其中辛秘，竟还自以为拯救苍生，令人作恶。
应飞羽冷哼，身侧，沈落尘正在小声地安慰沈豆豆。
沈豆豆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头埋进沈落尘的怀中，一圈大尾巴恹恹地垂着，可怜极了。
看的沈落尘愈发柔声地哄：“放心，应飞羽是主角，跟着他的人都有主角光环庇佑，肯定会没事的。”
他说着，还擡头看应飞羽，示意他应证一下：“对吗？”
见应飞羽没有立刻开口，漂亮的眼中满是祈求，应飞羽笑，与沈豆豆道：“本座不过合体期修为，亦可安然脱逃，你父皇和陈道兄皆是地仙修为，自能安然无恙。”
“豆豆，听到了吗？”沈落尘当即低头哄沈豆豆，还见缝插针地望向应飞羽，眼中满是我家妖尊大大真好。
全然的、毫无保留的赞许与信任，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情感。
应飞羽因方才的事实涌起的恶心当然无存，心道：事到如今还想那人作甚，身边的人比之他不知好了多少倍，遂一笑，言：“抱好豆豆，本座要加速了。”
鼎很快落入酆都。
彼时已非是七月，鬼市已关，与人间的通道已然消失。
但天柱落，地府也被波及，故而感知到应飞羽到来，一处忽现入口。
穷奇，也就是之前沈落尘见过的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抱臂候在入口处。
见应飞羽到，也未理会他，只先与沈落尘打招呼：“小貔貅，好久未见，甚是想你。”
她言“想你”二字时，还难得卸下了飒爽，露出挑逗的意思。
穷奇与所有妖兽一样，越是修为高深便越发好看，这只穷奇能与传说中的混沌称兄道弟，能为必然高深。
这一眼，差点把沈落尘看呆了。
应飞羽沉眉，拳抵唇轻咳一声：“他非是混沌，与你无缘。”
“知道，知道！他是你的心肝宝贝。”穷奇回以轻哼，看向沈落尘，笑说，“要是有朝一日，这条蛇欺负你，记得找我，我替找回场子。”
沈落尘：“……”
这个……我是点头好呢，还是不点头好呢？
应飞羽大大除了那种时候欺负我之外，平时从不欺负我！
可是不回答，是不是怠慢了穷奇啊？
他正迟疑间，穷奇已经看清了他的想法，鄙视：“讨厌，就知道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
沈落尘：=口=！哪有！
“行了，该说正事！”应飞羽打断穷奇，略擡头示意上方天柱，“此事你可知晓？”
“略知一二，我族传承内只有片段。”穷奇回答，眼神一变。
目光变得十分深邃，声音苍老：“当初吾身负重伤，不知全貌，只知我大哥混沌之所以吞噬天地，便是因此灾祸。”
说话者已不是之前的穷奇，观其言语，应是穷奇的老祖。
应飞羽恭敬行礼，问：“老祖口中所言灾祸，可是眼下荒域这般？”
“比此更甚，今日不过荒域一处遭难，当年是三千世界同时遭难。”穷奇答。
三千世界同时遭难？应飞羽奇怪。
以之前仙音所言判断，三千世界是天界汲取灵力的地方，若将众修士视为仙人的食物，三千世界为豢养之所。
那为求长久发展，仙人断不会同时汲取三千世界的灵力。
会行如此有悖之法，定是有大变故。
应飞羽忙问：“老祖可知原因？”
“未曾亲眼见，只知是女娲娘娘之怒，斩杀仙人。”穷奇答。
沈落尘、应飞羽、沈豆豆三人具是一愣，旋即又隐约觉得寻到了一丝真相。
“三千世界的生灵皆是女娲娘娘所造，却被天界当做汲取灵力的食物，她定是愤怒无比。”沈落尘说道，“所以前往天界斩杀仙人。”
“但天界仙人众多，更有一众真仙、仙王与仙帝，女娲娘娘恐是……不敌？”沈豆豆推断。
应飞羽否决：“若当真不敌，天界应视女娲传承为废弃功法，不会往下界寻找。”
“难道……是那只手？”沈落尘忽然想起之前黄泉所见，那处地貌与荒域截然不同，有仙宫悬于空中，亦有星子陈列，唯独不见广袤的大地。
应不是三千世界，而是天界！
他将这点告知众人，应飞羽立刻领悟：“原来如此，天界寻女娲传承，是为解女娲留下的巨手？”
“女娲娘娘留下之物应非是女娲传承轻易可解，你等或可……从此处寻突破！”穷奇老祖的声音逐渐散去。
穷奇一个踉跄，灵力损耗严重。
她就在沈落尘跟前，沈落尘伸手便要搀扶，哪知应飞羽比他还快，扶住穷奇的胳膊送向另一处。
那边出现一个小童，正是沈落尘当初见过的饕餮。
他人形虽小，力气却大得惊人，接过穷奇后向应飞羽拱手，又望了沈落尘一眼。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沈落尘耳畔响起：“我大哥的大吞噬术可吞万物，连仙人都无法奈何它。你虽是貔貅，但你身上的大吞噬术却与我大哥的一样。只是你不过元婴修为，贸然使用大吞噬术恐遭不测，须得寻到助力方可。”
沈落尘：=口=！
欸？他记得这个声音是饕餮的声音，望过去时，饕餮却早已转身没入地府，入口也随之消失。
他一愣，又转头望向应飞羽。
应飞羽的反应似乎未曾听到饕餮的话。
沈落尘：“！”
饕餮的话竟是只传声与他。
为何要密语？沈落尘不解。
应飞羽似有所察觉，拍了沈落尘的肩问：“怎么？”
沈落尘一时不知该不该明说，正犹豫间，陈清枫与古皇已到，两人身上仙袍有几处破损，余下并无大碍。
沈豆豆扑了上去，将两人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样子跟方才沈落尘检查应飞羽时一模一样。
陈清枫受宠若惊，心说：他羡慕应飞羽已不是一日两日的时间，怎么一对师兄弟，在感情上差别那么大。
这会子他不羡慕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也轮到他享受了。
想着整个人就激动了起来，身形都晃了晃。
吓得沈豆豆以为陈清枫身受重伤，忙着又检查了一番，陈清枫开心地魂都差点飞了。
一旁的古皇善解人意，离了两人身旁望向应飞羽，言：“朕观你神情，这一趟当是有所得？”
应飞羽立刻将方才所听闻之事一一详说，又将三人之后的猜测以及穷奇老祖的指点一并道明。
后又道：“本座心中有一策，请古皇帮忙参谋。”
“你且说来。”古皇道。
“穷奇老祖言：女娲传承并不一定能解女娲娘娘留下之物，这句话是否可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不能解的话，是否可以助长？”
应飞羽话音未落，古皇尚未出声。
陈清枫已听明白了应飞羽的意思，惊叹之余笑说：“应宗主，你还真敢想！”
他言语中不带丝毫讽刺的意思，反倒依稀间带着丝肯定。
应飞羽察觉，笑问：“陈兄如何说？”
陈清枫言：“我第一世时为寻人，曾渡劫飞升去过天界，走遍了天界各处。”
“可有见过那只巨手？”沈落尘忙问。
“倒未曾。”陈清枫摇头，“不过……”他略作回忆后言，“天界之上确实有一处禁地，上有繁杂仙纹封锁，我曾临近体悟过，竟有一丝远古神祇之能。”
“女娲娘娘本就是远古神祇，自天界来，造人补天造福三千世界，禁地内封印是她不是不可能。”应飞羽道。
看向古皇，“既如此，本座若能设法接近女娲娘娘，助她破封而出，三千世界之劫便可解。不然无论本座如此躲藏逃逸，穿行于各个世界，终还是有一天会被天界找到。”
古皇沉默半刻，微点头，言：“此法虽是可行，但你不过合体期修为，恐怕到不了天界。”
应飞羽却道：“本座身上有一段极其神奇的经历，不知如何形容。本座其实已活过一世，身死道消后未曾消散于天地间，复又睁眼时又回到了那一世某一段时间的开始之初。”
众人一听皆不太理解。
沈落尘却是秒懂，什么？！
应飞羽这不就是重生吗？我去嘞！
攻重生、受穿书，这不是小说最寻常的套路之一吗？
沈落尘目瞪口呆，旋即又想起一事，若是这样的一个套路，那他所处的书中世界便是全新的一个故事。
也是他已不再是炮灰，而是正经八百的主角？
沈落尘想到此，愈发呆。
应飞羽见状蹙眉，他迟迟不肯能告知众人真相，便是因为怕沈落尘承受不住。
虽说这家伙脑中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但骨子里却是个敏感又脆弱的家伙，脑子又很聪明，简单几句便能揪到很多事情的真谛。
若是告知真相，他定然会问自己上一世是何种结局，问应飞羽上一世可曾也是爱他。
这样的问题，应飞羽难以启齿，但沈落尘却是能隐约猜到的，会伤了他的心。
此时一见，已证实了应飞羽的猜测，便忙说：“本座之经历虽离奇，但上一世与这一世不同，你莫要多想。”
沈落尘：“？”
多想什么？我知道你上一世干了什么！
他心想，眼中尽是不解，触及应飞羽略带愧疚，又极力掩饰的眼神后，沈落尘忽然明白了过来。
又是感动又是开心。
好棒！O(∩_∩)O~应飞羽心里有我！
遂不再隐瞒，开口说：“其实我的经历更加离奇。”他挠挠头，“也不知道如何确切的解释，简而言之：你们所处的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原本是写在一本话本里的，我是看话本的时候掉进来的。”
众人愣，心说：果真是相当离奇！
旋即又回神，沈豆豆马上问：“既然是故事，那你可知道我们刚才猜测的是否是真？”
“不知道！”沈落尘摇头，一脸遗憾，指应飞羽，“我看的话本写的内容是应宗主上一世经历的故事。”
应飞羽：“……”
本座有不好的预感，讲述本座上一世与云岚宗沈落尘的爱恨情仇？
他将目光投向沈落尘，沈落尘再次挠头，心说：怎么感觉应飞羽的眼神灼灼摄人。
他又不敢扯谎，只得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应飞羽如遭雷劈：“！”
本座上一世一厢情愿，自我感动，不带脑子追求一人无果，最终还身死道消的故事？
沈落尘顿觉应飞羽的目光更加摄人了，他低头对手指，都不敢说：何止呢，你跟他亲亲我我的所有过程都被记录下来了呢！
应飞羽沉眉。
“哇啊！”沈落尘吓得赶紧转移话题，“虽然我不知道天界那只手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
他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指应飞羽：“应宗主是主角，所有画本里主角都是有光环的，怎么都不会死，所以他做的猜测、决定都应该是真的，哪怕是一时错了，最终都是会被挽救的。”
众人：“……”
有这样的好事，我们怎么没遇上！
但应飞羽显然还是不信：“既然本座怎么都不会死，那上一世为何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因为那本书是悲剧，作者原来想写皆大欢喜的结局，但被读着骂了，说两个人都闹到这种程度，还会在一起，作者简直脑子有病。但这一世不一样啊，我们俩关系这么好，要是还来个悲剧结尾，作者又会被骂脑子有病的！”
沈落尘巴拉巴拉倒豆子一般解释着，说完还缩到了沈豆豆身后，探头看应飞羽，生怕自己方才的话说得不对，引应飞羽想起前尘往事，心底不爽。
哪知应飞羽说完，只稍稍揉了一会眉心，便释然了。
思及沈落尘以前说过的乱七八糟的话，到此刻方才完全明白，笑叹了声，向沈落尘招手：“来！”
“嗯？”沈落尘乖乖过来。
应飞羽将人搂住，笑言：“即是这般，那当知本座上一世已到渡劫期修为，曾胆大包天借雷劫佯装飞升去过域外虚空。今生本座已有前世记忆，知域外实情，能凭合体期的修为去域外走上一遭。借你吉言，本座是主角，此事当能成！”
言语时，应飞羽双目华彩流光。
流露着妖界至尊无可比拟的自信、强大又睿智；又流露着毫不掩饰地信任与宠溺，你所言任何一字，本座都信你！
沈落尘只觉得触及应飞羽目光的那一刻，整个人从道身、到神识，至神魂，都在顷刻间被对方的光华折服。
真好啊，这就是我一见倾心，再见倾神，难以忘怀，一生挚爱的应飞羽！
应飞羽笑，在沈落尘额头印下一吻：“在此处，等本座归来！”
“朕！”
“贫道！”
“为你护法！”
古皇和陈清枫同时出手。
两位地仙的战力可撼天地，一人直指巨掌掌心，一人断去退回天界的后路。
霎时，巨掌镇痛，手指被迫收拢，手腕欲撤回却动弹不得，只得再次张开。
一握一展间，荒域受其波及，原本便摇摇欲坠的大地碎裂得愈发厉害，沧海倒灌，将原本自地脉深处迸发而出岩浆浇灭。
天之端，天幕的裂口愈发大，大地碎片不断被吸走，受巨手手腕受制的影响。
原本落出天幕的碎石再次落下，天火流星，砸落地面，引发巨震，原本被海水浇灭的岩浆再次喷涌。
如此往复，黑烟蔽日，火光将天柱染上了诡异的红色，宛如末日。
沈落尘愣，这一幕他又似曾相识，当初老龟送他入隐峰秘境时，所见便是这般！
再观天幕缺口。
应飞羽已悄然抵达，未免被天界发现，他未曾使用真身，依旧维持人形，也不动用任何与女娲传承有关的圣器。
跃出天幕，进入虚空的瞬间。
他方才化出真身，巨大蛇身盘踞在虚空之上，手持浑天戟，身下补天印，头顶为自沈落尘丹田取回的虚空鼎。
三件圣器可合一，内可藏女娲传承，护卫其安全抵达天界。
应飞羽深吸口气，掌心置于心脏处，蛇心逐渐透明，但见其中心处竟有一滴血，看似诡异，实则却神圣到令人不敢亵渎。
这便是藏于腾蛇骨血中的女娲传承，乃是女娲的一滴心头血。
其血造就了腾蛇，令腾蛇悟出秘术，得无上能威的同时，亦护住这滴血。
故而应飞羽能补天，能造人，皆是源于这滴血，归根结底依旧仍是女娲之能。
天界不懂其中真相，只一味地认为得女娲传承，便可学会补天，补住天之天，同时以女娲之力对抗女娲，试图将其斩灭。
真是愚蠢！
应飞羽心底冷笑，将女娲的心头血剥离心脏，送入圣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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