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第二十五章
医生说肝移植对中晚期肝病患者肝恢复效果很好,而且目前技术成熟,成功率很高。
话虽如此,贺年还是很担心,即使成功率再高也有失败的可能性,这个家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贺明兰只有背着丈夫的时候才敢抹偷偷眼泪,转头又是张温柔的笑脸。
到头来最轻松的反倒是贺岑。
这两年,亲眼看着妻儿因为变故遭受磨难,他每天过的跟凌迟处死一样,这次的手术要是成功了,再难,以后日子总会慢慢变好。
要是失败了,想到这里,男人目光留恋的扫过妻子和儿子的脸庞,手指动了动。
家里也能少个拖累,轻松一点。
手术前一天晚上,贺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会被梦魇,耳边吵杂吵闹,画面恐怖压抑。
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侧身望着窗外浓浓夜色,脑子里越发清醒起来,越清醒就越担忧。
贺岑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丈夫。
这么多年来,做着教书育人的工作,尽职尽责,性格温和儒雅,虽然从小教贺年各种大道理,但要在学校受到了欺负,也会第一时间替他撑腰,把小家照顾的很好,平时连家务都舍不得让贺明兰做。
普通的中年男人,扮演着平凡又伟大的角色。
如果手术失败,他就没有爸爸了……
想到这里,贺年抿着唇蜷曲起身体,突然眼睛就湿润了,心里难受堵着慌,他不敢哭出声,小小声的抽噎,怕打扰到储先生休息。
他把自己裹起来,拉过被子盖住头,宽大的床上鼓起块小包,呜咽声被隐匿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轻响,房间里的壁灯亮了,头顶盖着的被子被人掀开。
贺年转过身,泪眼飘渺的看着储西烬,胸口起伏两下,他抱歉道:
“……先生,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储西烬坐在床边上,两人距离拉进,他伸手用指腹擦干贺年的眼泪,又拿出一瓶甜牛奶。
到底还是个小孩,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会不害怕,他说:
“晚上忘记喝了,给你送过来。”
贺年坐起来靠在床头,他接过牛奶,声音还带着哭腔:
“我那会儿放在桌子上,忘记拿了。”
“给你父亲做手术的钟医生,是肝移植领域的专家,他手上目前还没有失败的案例。”
“嗯?钟医生?”贺年眼睛里有些茫然,做手术的不是李医生吗,前两天还告诉他们手术方案来着。
储西烬替他把牛奶拧开道:
“钟医生今晚才到的F市,明天早上九点半手术,完全来得及。”
贺年急促的呼了口气,激动的抓住男人的手腕,两人的距离被拉的更近,可以数清对方睫毛的程度。
“真的吗!”
“先生,是真的吗?”
他在百度上查了许多资料,自然知道钟医生,是著名的肝脏外科专家,近二十年的研究对肝脏外科做出了巨大贡献,没想到竟然能来给贺岑做手术。
储西烬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这样能安心了吗?”
话落他被人扑了个满怀,体型差使温热的身躯完美契合,柔软的发丝划过下颚,储西烬的手微颤了下,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贺年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忍不住将掌心压在少年头顶揉了一把。
“先生。”
贺年声音绵软,又带着极大的喜悦。
“谢谢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份感激,如果可以用鲜奶蛋糕衡量的话,大概就是一千个,不对,是一万个鲜奶蛋糕。
过了好一会儿贺年才缓过来,后知后觉的尴尬,后腰被男人的大手揽着,触感清晰,后腰窝酥酥麻麻的,还有点烫,隔着薄薄的睡衣,两人体温交融。
耳尖迅速染上绯红。
贺年肢体动作变得生硬,心咚咚咚跳的很快,他呼吸都放慢了,默默倒数了三个数字,然后身体微微撤退开。
偷偷瞄一眼,好像就他一个人兵荒马乱,先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头顶翘起来的两撮呆毛垂了下去。
储西烬提醒道:“把牛奶喝了。”
“哦好。”
被冷落许久的甜牛奶终于被主人宠幸,原本冷藏过的牛奶已经恢复常温,贺年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小巧的喉结滑动,喝完他忍不住“嘶~”了声。
其实上次烫伤最严重的不是舌头,而是上颚的软肉,几乎烫掉了层皮,暴露出黏膜组织,得五六天才能好。
“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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