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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六岁的贺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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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六岁的贺年

贺年工作的第二年冬天,跟储西烬迎来了许多年的首次吵架。

其实说吵架实属夸大其词了。

这事儿还得从有些人不小心没穿秋裤,导致感冒发烧说起,每次认错又乖又听话,实则屡教不改,还乱撒娇企图蒙混。

大使馆离家远,平时都是张叔李叔轮着接送,忙得时候贺年就自己坐地铁过去,三号线直达再步行五分钟,冬天大使馆里暖气开的足,一进屋就身上热乎乎地开始出汗。

贺年每次到地方后,习惯性先去更衣室脱下棉袄秋裤,走的时候再穿上也不耽搁事儿,唯一就忘记过那么一回,那天恰巧是储西烬接他下班。

到院子里,贺年下车不设防被冷风吹了个激灵,忍不住打哆嗦,储西烬看着他那宽松的裤管,眉头皱起,走过去大手往上一撩,光洁的小腿冰凉凉的。

欠教训。

当时贺年就知道先生肯定会生气,他都做好挨训的准备了,结果储西烬什么都没说,只是吩咐袁姨煮了驱寒的姜汤,这下问题更严重了。

贺年惴惴不安的跟在男人身后。

耷拉着脑袋。

完全不敢吱声。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特意下厨做了椰子鸡,然后眼巴巴地凑上去,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纯真,干净,他说自己已经知错了,看在没有着凉感冒的份儿上,求老公原谅。

又开始撒娇,简直罪加一等。

储西烬把贴在胳膊边的脑袋推回去,然后慢条斯理地吃椰子鸡,手指骨节分明,手背脉络清晰,顺便点评说味道很好,别的只字未提,意思显然是功过分明。

贺年竖起耳朵,等了半天也没下文,见男人起身,像只粘人小狗似的立马跟上去紧紧贴着,还差点被地毯绊倒。

书房里的地暖换新还没到,房间里显得严寒生冷,储西烬刚解开袖口,贺年就赶紧帮忙卷袖子。

储西烬低下头,目光落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上,又忍不住想抱他。

每次犯了错就这么乖。

他伸手碰了碰贺年的脸颊,心软了:“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书房冷,你去泡个热水澡。”

不知道是真的感冒了,还是热水澡泡的太久,贺年按按太阳xue觉得头晕的厉害,甚至胸闷缺氧,走路脚步都是漂浮的,他躺在床上人迷迷糊糊,很快陷入困倦。

好像每年冬天他都会毫无原由地感冒,比F市下雪都要准时,吃不吃药熬过一周都会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惊醒,找手机看时间,十二点半了,床上就他一个人,先生还在书房。

好困啊。

贺年抱着手机,呆呆地想了会儿,发消息。

“老公,你不要跟我冷战好不好,可怜jpg.”

书房里,储西烬瞟了眼手机,忍不住勾起嘴角。

凌晨一点半。

储西烬摘掉眼睛,疲惫地捏捏鼻梁起身合上电脑,卧室里的暖光灯没关,被子全部被踹得七扭八歪堆到一旁。

贺年只穿了件薄睡衣也被蹭了上去,脖颈线条纤细又流畅,没穿睡裤,只有一条纯棉的白色内裤包裹住屁股,两条腿蜷缩着,白皙的皮肤被灯光晕染了层光晕。

床上的人像是很不舒服,他一点一点呼出胸口的起,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

“小年?”

储西烬把人捞进怀里,贺年拧着眉毛睁开眼睛,淡红的眼尾带着水汽,嘴巴扁成鸭子喊老公。

那模样像是独守空房了,加上身体难受,委屈到无法形容。

后边的事情贺年自己也记不清,隐约间听见储西烬哄他喝药,有点苦,喝完他还是觉得很热,在男人怀里滚来滚去,折腾累了才睡过去。

滴滴滴。

滴滴滴。

机械冰冷的声音不断重复。

贺年被吵醒,他疑惑地睁开眼睛,是闹钟响。

白色的天花板,泛黄的花边窗帘。

没有温暖的怀抱,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他愣了两秒,然后迅速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年份赫然是十年前。

这下贺年彻底惊醒了,急忙翻身下床,就着冷水洗了把脸。

已经入冬,寒冷的水刺骨。

储西烬的哄他睡觉的声音像是还在耳边回荡,就好像是一场从来都不存在的美梦。

贺年面上不露声色,心却发凉,猛地往下坠。

是原来那间出租屋,仅二十平米不到的地方,设施简陋,最里边一张单人床着靠墙,房顶的墙皮脱落往下掉渣,门后边摆着张小木桌,上边放着功能最简单的小电饭锅。

屋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台旧电视机。

这怎么可能。

受了那么多年高等教育,在崇尚科学的社会里,贺年始终不相信穿越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会不会是发烧太严重了,梦境过于真实没醒过来。

直到在学校上了一星期的课,才慢慢接受事实,竟然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还好这些年所学过的知识跟记忆也都还在,证实了一切,否则他都要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

十一月F市已经大幅度降温,没有地暖跟空调,被窝里冰凉凉的,贺年紧紧捂着被子看手机屏幕,网上关于储西烬的消息很少,为数不多几个采访视频拍的并不清楚。

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股市暴跌,所有的词条格外刺眼。

储氏集团董事长储铮先生因身体原因住院,由储氏刚完成学业的长子储西烬正式接手公司,以雷霆手段力挽狂澜,从商业战场的腥风血雨中厮杀出一条路来。

贺年一遍遍看视频,小心翼翼触摸屏幕,不禁想,储叔叔生病住院了,梁阿姨肯定在医院照顾。

公司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先生身上,该有多辛苦,会不会忙得没时间吃饭,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焦虑失眠的毛病是不是就是这时候落下的……

然而先生在英国,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终于有财经头条新闻报道。

储氏集团新任总裁决定,将国外的产业转移,通过跨区域直接投资,未来发展重心着重放在国内。

期中考试,高校联盟考试成绩也出来了,班主任罗菲叫贺年去办公室谈话,这孩子平时踏实努力,这些她是看在眼里的。

私立高中学费非常高昂,开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很困难,贺年的情况她也了解过,是里城这年唯一考上清云学生。

罗菲看着面前的少年,总觉得跟开学那会儿不大一样,好像少了些木讷与不合群,现在看着很有精神气儿。

她摊开成绩单,欣慰地开口道:

“贺年,你的成绩非常拔尖,各科均衡,这次学校周年庆,老师打算推荐你上台演讲,你愿意吗?”

“愿意的!”贺年心跳地很急,校服袖子下的手紧握着,此时此刻什么语言都不够描述他内心的急切。

他实在是太想念先生了,每次醒来身边都空荡荡的,巨大的心里落差,眼泪怎么都忍不住,甚至从一个月前开始病态失眠,不得不去医院买一些药物辅助才能入睡。

“罗老师,我想问问关于奖学金的事情,可以吗?”

“当然。”罗菲推了下黑色眼镜框:“我已经帮你争取了全额奖学金,你不用考虑学费的事情,只管好好学习就是了。”

出了办公室,贺年不禁回想以前的自己,那会儿他成绩也还不错,但不是最拔尖的,由于内心的自卑,总是跟周围同学格格不入,也没什么兴趣特长,更不会主动参加校园活动。

清云的奖学金虽丰厚,却是流动性的,不可能每次名额给到同一个人,老师会综合酌情考虑情况,除非优秀到跟所有人拉开不可跨越的实力。

学校提前好几天就开始为周年庆做准备,给各班划分任务,贺年在教学楼前打扫卫生,突然眼前的阳光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了。

“你就是考年全市第一的那个?”

听见略微熟悉的声音,贺年一愣,记忆太久远,他差点忘记林风翟也是清云高中的,空气中短暂的沉默后,他淡漠摇头。

“不是。”

“不是吗?”此时的林风翟依旧众星捧月,只见他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

“可能我记错了吧,那你叫什么?”

“张三。”

冷不丁被噎了下,哪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林风翟还是头一回被人糊弄,竟然也不觉得生气。

贺年把地上的枯叶打扫干净,始终没擡过头,只露出半张小脸。

明明普通宽松的五五分蓝白校服,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干净清新,整个人好似一块温润白透的玉,赏心悦目。

林风翟双手插兜,目光忍不住落在少年身上,等回过神,人已经走远了,清瘦挺拔的背影像颗生机勃勃小白杨。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清云还有这样儿的人。

学校举办周年庆那天,贺年要上台演讲,被安排在了最靠前的位置。

评委区桌上摆着储西烬的姓名牌,但那位置一直是空的。

下午两点半校庆正式开始。

贺年眉头微蹙,望着缺席的座位心里感到焦虑不安,期间他低头频繁看时间,手指被他掐出红色印子,眼看活动已经进行了大半。

先生,不来了吗?

这些年储氏集团成立很多慈善项目,覆盖多个国家,这种学校级别的小活动,其实储西烬不出席也很正常,又或者根本没必要,派个助理走走场面就行。

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接触到储西烬的机会了。

罗菲见贺年魂不守舍的,还以为大场面怯场,走过去拍拍肩膀低声安慰他:

“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发言吧,别紧张,待会儿照着稿子念就行了。”

“谢谢罗老师。”

很快主持人念到贺年的名字,学生都不太喜欢参加这种活动,齐刷刷埋头看书开小差,没有人注意到门口校长乐呵呵的招呼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入座。

贺年站在演讲台上,整个人呆住了,茫然看着台下的男人,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出现的幻觉,他张了张嘴差点失声。

恍如隔世。

二十五岁的储西烬五官更加英俊凌厉些,下颌线条清晰,笔挺矜贵的深灰色西装跟气质将他跟周围人完全隔离开。

几个月的思念犹如泉水涌出。

储西烬似乎也察觉到了炽热的目光,略微擡头侧目,表情淡漠像是并不感兴趣,只一眼便移开视线,连续半个月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头痛欲裂。

“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是高一九班的学生贺年,很荣幸今天能站在这里……”

握住话筒的指尖微微发麻,贺年深呼吸放松情绪,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他把手里的演讲稿折起来装进口袋,声音平缓温和却又有蓬勃的力量,眼神却只看向同一个方向。

不似传统千篇一律的演讲,更像是朋友间的交流聊天,台下很多开小差的学生,都在这样轻松语调新颖的内容中擡头。

储西烬随手翻开面前摆放的资料,目光落在一处小二寸照片,照片上的少年身穿蓝白校服,一双小鹿眼很讨喜,看上去是个很乖的小孩。

个人资料下边还压着成绩单,以及助学金申请书。

许是因为纸张上的成绩过于突出,饶是储西烬也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校庆刚结束就开始刮风落雨滴,体育场人潮很混乱,各班安排打扫卫生,贺年跟班主任罗菲说自己有点事,然后匆匆离开大门追出去。

原本的雨滴越演愈烈,变成雨夹雪。

体育场距离学校大门有一段距离,储西烬婉言谢绝了校方其他邀请,独自站在教学楼的长廊里,下午公司还有会议,时间紧张。

“储先生!”

贺年气喘吁吁的站直,胸口咚咚咚跳个不停,脸颊因为跑步泛起层薄红,光洁的额头被冷风吹得冰凉。

“请您等一下!”

储西烬顿住脚步转过身,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凌厉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嗓音磁性平淡。

“有什么事吗?”

“下雨了。”贺年说着把手里的雨伞递过去,眼眸明亮,白皙俊秀的小脸上露出两颗酒窝,被打湿的头发贴在额角。

“这个季节很容易感冒。”

储西烬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嗯。”寒风从走廊两边灌进来,贺年觉得整个裤管都没一点温度,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目光一直碾在男人身上,差点鼻酸的掉下眼泪来,但他忍住了。

跟记忆里相比没有太大变化,先生更年轻也更冷俊,手腕处的骨节露在外面,修长遒劲。

唯一不同就是气质,明明绅士礼貌,却让人觉得面如冰霜难以接近。

股市大跌,储家突然决定回国发展,想要在国内市场站稳脚跟,明里暗里不少势力饿狼似的盯着,又怎么会容易。

“我叫贺年,谢谢您的资助金,这把伞您拿着吧。”

像是料到男人会拒绝,他急急忙忙抢先一步把伞塞过去,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哽咽,他怕露出端倪。

“我顺着走廊回教室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上课铃响起。

储西烬看着少年着急忙慌的往回跑,校服外套的衣角随着冷风翻舞,他看着那把伞,接通电话。

“老板,真不好意思,我这边堵车了……”

赵乐川盯着前面的汽车长龙,被折磨的一点脾气没有,他实习还没转正呢,千万不能出岔子。

“事情谈妥了吗?”

“您放心,智源科技那边没问题。”

储西烬低头看时间,随即撑开雨伞:“知道了,你现在直接去公司。”

当天晚上贺年就失眠了。

心神意乱又有点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下午跟储西烬说话的场景,每一帧都不愿意放过,又暗自懊恼自己的表现不够好,也没有要联系方式,他怕太唐突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贺年大早上坐公交车去市里,道路两边的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干瘪树杈。

他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缺钱了,学校有很多竞赛,奖金也很可观。

只是他目前没有储西烬的联系方式,这条路是回别墅的必经之路,他在这里打零工,靠这种笨拙的方式碰运气。

下午来了辆送水果的货车,算上贺年一共有三个搬运工,店里是按小时算工资,等忙完已经快七点了。

冬天天黑的早,贺年在公交车站等车,没想到又下起了下雨夹雪,满地水洼结了层薄冰,他缩在gg牌角落躲雨,结果裤脚还是被打湿了半截,鞋子也进水了,可怜的像个小乞丐。

雨幕里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下。

储西烬降下车窗,不等他开口,那“小乞丐”就自己起身凑上来了,小脸白白的,脸颊边还蹭了两道灰,看见他眼睛亮晶晶地打招呼:

“储先生!”

储西烬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贺年可怜兮兮睁大眼睛,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他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一直在这里做兼职啊,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冷,您不用管我,平时这个点还会有公交车的,我再等等看……”

储西烬扫了眼他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连着脸上那两道灰,以及直打哆嗦的单薄身体,有些头疼。

贺年搓搓手又打了个冷颤:“储先生,雨越来越大了,您快走吧。”

储西烬沉默片刻,温声道:“上车。”

贺年喜出望外,一点也不掩饰,翘着尾巴乖乖跟着男人回家了。

储西烬回国刚买下这套别墅,所有的智能装修高级又显得格外冰冷,让贺年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的记忆,就像一座现代化艺术馆,很漂亮,唯独就是没有家的感觉。

换了拖鞋,储西烬指着沙发:“坐吧,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贺年道完谢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储先生,我有点饿了……”

一楼有半开放式厨房,家里贺年比谁都熟悉,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装作陌生的样子。

“冰箱里有饺子,自己煮。”储西烬还有事情要忙,扔下这句话就上楼了。

等到楼上彻底没动静后,贺年才进厨房,冰箱里只有几样速食食品,一看就很少用厨房,他找了半天连根青菜都没有。

这样身体怎么撑得住。

食材有限,只能煮挂面了,好在还有煎鸡蛋跟火腿肠,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清汤寡水。

约莫二十来分钟,两碗热气腾腾,飘香的面摆在餐桌上。

贺年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口,又觉得私自上去不太好,虽然这个男人是他未来的“老公”,但毕竟现在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可是面马上就要坨了。

思来想去,贺年正要站在原地开口喊,书房门就开了。

储西烬奇怪地看着猫着腰踩在楼梯上,想要偷偷摸摸上二楼的人。

贺年有点尴尬地抿了抿嘴唇:“那个……先生,吃饭了,我煮了面。”

储西烬挑了挑眉。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烟火气了,半路捡了只可怜的小猫崽子,本以为会很麻烦,结果出乎意料的讨人喜欢,还会眼巴巴叼着小鱼干凑上来。

碗里浓郁地面汤结了层薄膜,简单的食物却格外美味。

这种静谧的氛围中,储西烬把一碗清汤面吃完了,热汤喝下去让冰冷的胃舒适了很多。

贺年先一步起身收捡碗筷,屋子里已经开了暖气,他脱掉外套只穿了件米色的薄毛衣,弯腰时被屁股撑出弧度来。

小猫崽子试探着开口,声音放的低,像是纠结了很久。

他说:“储先生,今晚我能待在你家吗?明天放假不上课,我很早要去水果店兼职……”

储西烬瞧他:“你很缺钱?”

贺年点头。

储西烬没有继续追问,他不认同上学时期打零工的做法,但想起贺年的成绩,以及那踏资料,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这小孩眉眼水洗般黑而净,成绩好,很乖,估计直接提钱会伤了自尊心,他可以私下安排,资助他安心读完大学。

见男人沉默不语,贺年还以为储西烬不同意,讨好道:

“我不占地方的,睡沙发就行了,明天很早就走,保证不会打扰您休息……”

小孩儿确实有点麻烦。

储西烬有很严重的洁癖,熬夜加班偶尔也会有点暴躁脾气,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但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他现在拿也拿了,吃也吃了,总不能欺负一个小猫崽子,

“储先生,明天我可以做好早餐作为报酬!”

最后不知怎么的,储西烬领着人上楼拿睡衣。

贺年听话地站在门口,他屏住呼吸,用余光偷偷瞧他。

这么一对比,储西烬的身材真的很高大,肩宽腰窄,能直观感受到覆盖在衣料底下的身材有多好,肌肉有多结实,充满着蓬勃的爆发力。

反观贺年,本来就骨架小,这会儿还不到一米七五,欣长单薄的身材还有着未退去少年人的青涩。

大床上随意扔着西装外套,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闯入脑海,就发生在这张床上。

心跳,喘息。

磨人又强悍的力度。

彻底被占有。

浴室门口的脏衣篓里扔着条黑色的,子弹头内裤,应该是才换下来的。

现在这副身体未经人事,可灵魂早已经被眼前的男人精心调教过,让青涩的身体生出了懵懂不可控的渴望。

贺年回过神倏地移开眼,做贼般紧张盯着自己的鞋尖,脸上泛起春桃的色泽,一路从脖子红到耳朵。

“家里没有准备多余的衣物。”储西烬从衣橱里挑了件衬衣递给他,言下之意,将就凑合一下。

两人距离突然拉近,成熟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味道,让贺年心脏扑通开始加速,甚至后腰产生了一股微小电流感,又酸又软地起了感觉。

“谢谢您,已经很好了……”

贺年抱着衬衣眼神发飘,臊眉耷眼地像只小鹌鹑,思维混乱不堪。

储西烬突然开口:“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太过紧张,几乎是条件反射,回答完贺年又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怕储西烬把他当小孩看待。

“储先生,其实我已经十六岁半,马上快十七岁了,如果算虚岁的话,我马上就十八岁了......”

他说的很认真,好像格外在意年龄问题,眼睛里的潮气还没散,噙着一星水,面颊微红。

储西烬定站着没说话,看着贺年若有所思。

这些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多了,这小孩眼睛亮晶晶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明目张胆,但被发现后又小心翼翼故作淡定。

他几乎可以确定,贺年喜欢他。

储西烬到不怎么在意,小孩子还没到定性的年纪,也没长性的,可能就是一时间的冲动。

半天没等到下文,贺年忍不住的擡头,恰好撞进储西烬眼睛里,而储西烬也一直在看他。

贺年紧张到差点咬到舌头:“……怎么了吗?”

“没事,早点休息。”

一楼有客房,不至于真让人睡沙发,贺年摸着衬衣光滑的料子,整颗心都是温暖又潮湿的,下楼的时候还不忘露出酒窝,笑得又乖又甜跟储西烬说晚安。

翌日大早,贺年在厨房小火熬了红枣粥,又做了一盘最喜欢的酱肉饼,跟炒土豆丝。

弄完这些临走的时候,他看向楼梯口的方向,轻手轻脚关上门。

梦境。

“先生,这个会不会有点甜呀?”

午后的阳光静谧,贺年跨坐在储西烬大腿上,旁边放着刚烤好的曲奇饼干,香甜浓郁的味道萦绕。

储西烬咬住那块饼干,顺势搂住那截软腰,把人往怀里带,大手落在贺年挺翘的臀瓣上捏了捏。

他弯起嘴角:“宝贝,很好吃。”

“可是我的手指烫红了。”贺年贴在男人胸口轻声撒娇。

闻言储西烬握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浑圆指尖那处绯红,然后心疼地张嘴含住。

“不用这样的……”

指尖被男人烫热的空腔包裹住。

贺年按住储西烬的肩膀,一双小鹿眼眨了眨,怯生生地想阻止,眼尾和耳根都是嫣红的,他说:

“你亲亲我就好了。”

储西烬擡头,视线刚触碰上,贺年就闭上了眼睛。

“好。”男人眼眸深如浓稠夜色,他的声音又哑又涩,听的贺年全身过电似的酥麻。

下一秒,唇瓣被含住。

霸道,滚烫。

旖旎气氛中藏着危险。

贺年被亲的嘴巴绯红充血,呼吸不畅,眩晕里掺和欢愉,他攥着男人的衣襟迷糊道:

“好困啊。”

储西烬的吻停在了睡衣扣子边缘,贺年体格比他小的多,身子温热,他轻而易举就能将人完全笼罩在怀里。

他看了会儿,埋头在贺年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贪恋地把人搂紧,像是要揉进骨血。

画面越来越模糊。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振动,储西烬睁开眼睛,已经七点半了,连他自己也十分意外,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累积治疗有了成效。

这大半年以来,他很少像这样能一觉直接到天亮,劳累与痛苦被神清气爽替代。

整个楼下静悄悄的,桌上摆放着准备好的早餐,储西烬看着桌角的字条,不禁回想起那个旖旎的梦。

他坐下尝了一块酱肉饼,味道出奇地合口味,门口那把雨伞没被主人带走。

储西烬轻轻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无奈跟荒唐,他深刻地反省自己,以及对梦境的事情感到羞愧,是不是最近工作逼得太紧。

有了期待,学校的生活开始变得煎熬,贺年强迫自己多参加一些竞赛,不然他总是想着储西烬,看着试卷想,走路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也想。

他好想先生啊。

没熬到周末,倒是先让罗菲叫到办公室去了。

罗菲说学校有新的资助项目,不光学费可以全免,如果能考上F大,这个项目一直持续到他完成学业,后边的话她没说,是打心底为这个幸运的孩子高兴。

贺年高兴的像刚长出来翅膀的麻雀,他又不笨,当然知道是谁安排的,恨不得马上扑腾到江景别墅。

想到这里,心中不经惆怅,他从前开玩笑说过,如果重新回到高中,他一定会勇敢留下先生的联系方式,然后努力考上好大学,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没想到一语成谶。

“老板,您还是休息会儿吧。”

赵乐川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去宁海谈合作连轴转了好几天,这刚回来又展开新一轮投资,他几乎没见储西烬休息过,身体哪能这么透支,他只见过万恶资本家压榨员工的,没见过资本压榨自己的。

“帮我泡杯咖啡,然后通知策划部十分钟后开会。”

储西烬摘下眼镜,他捏了捏鼻梁,肩膀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酸痛,太阳xue突突直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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