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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不行,”萧席转头就走。
喻沐杨追上他问:“为什么不行,你还想不想写曲子了?”
萧席擡头看看天,“等雨季过去了我就写。”
“别呀,”喻沐杨着急,“这曲子你不都拖了一年多了?再说你现在的问题是写不出来曲子吗,人家导演都说了,你是写不出来符合这个电影的曲子,跟下不下雨没有关系。”
跟下不下雨没有关系,但跟喻沐杨能不能成功晋升有很大关系。举报他的姑娘们可不知道萧席缺乏恋爱经验,她们只会怨恨喻沐杨总是下雨,打扰天才音乐人的创作心情……
偏偏这一年,雨水还特别多。
萧席顿了顿,“反正不行。”
喻沐杨大跨一步,挡在他面前,“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
“因为,”对上那双眼睛,萧席有点泄气,张口就来,“因为我最近不想谈恋爱。”
回到房间,萧席心里烦躁,从抽屉里拿出包烟。
这包烟还没拆封,他也并不喜欢抽烟,只是嘴里实在是寂寞。
房间里没有打火机,他还是拆出一根来,放进嘴里,用口水洇湿烟嘴,在唇齿间渡上一层淡淡的烟草香。
萧席闭上眼睛,慢慢平复心里的躁动,思索着这股烦躁感到底从何而来。
最重要的,这一切还是太随意了……
萧席一点也不了解喻沐杨,而喻沐杨满脑子都是让他赶快写完曲子,他好回去晋升。两个根本不相爱的人要怎么谈恋爱?
爱上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看来还是得好好跟打工仔聊一聊。
刚才告别的时候,萧席告诉导演要做两手准备,以他现在的状态来看不可能按时交出曲子。
导演哀婉地答,目前正在和不同音乐团队沟通,毕竟再等不来主题曲,电影的制作进度就跟不上了。
就连利益相关的导演都有这个心理准备,他不明白喻沐杨背后的资方到底看上他什么了,怎么就铁了心地非要他的曲子,还逼着一个小孩毫无底线地催。
又缓了缓,他才终于走出房间,去厨房给两人做早饭。
昨晚萧席又在电商网站上订购了一大堆新鲜蔬菜和肉类。喻沐杨太瘦了,萧席最近开始频繁出入厨房,尝试烹饪各类美食,他希望把喻沐杨喂胖一点,看起来更健康一些。
将蛋饼摆在桌上,又热了两杯牛奶,萧席倏然一顿,怎么老半天都没看到喻沐杨?
喻沐杨没跟他一起进家吗,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分明给喻沐杨留了门的……
在家里找了一圈儿,确定喻沐杨不在,他又跑到院子里,还是没找到喻沐杨。
又开始下雨了,秋雨微凉,萧席顾不上回家拿伞,冒着雨跑出院外,沿着大路寻找。
回想着自己刚才跟喻沐杨说的话,他认为自己应该再温柔一点,言辞也再委婉一点……才不至于把一个真心想要帮助他的人吓跑。
雨越下越大,逐渐滂沱,整条路上空荡荡的,甚至鲜少有车经过。
喻沐杨会去哪里呢?该不会又回到那个魔窟里了吧?
这要让他去哪儿找呢?
直到雨水挡住视线,天空阴沉得可怖,萧席才沮丧地打道回府。
凉雨拍在他身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浇透了,沉甸甸地贴着他的皮肤。可他没有机会对此感到烦躁,一想到喻沐杨被自己骂走了,他就悔得头痛心痛。
走进院子,从大门房檐下冲出来了一个人,不由分说地扯着他的袖子。萧席擡手抹去眼睛上的水珠,睁大双眼仔细瞧,竟然真的是喻沐杨。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
他们同时说。
“我去找你。”,“我去后山了。”
他们又同时答。
“你还好吧?”
萧席被喻沐杨拉着走到檐下,喻沐杨用袖子帮他擦掉脸上的水,“你不是讨厌淋雨吗,怎么不带把伞?”
萧席则急切地问:“你去哪儿了,是他们让你回去了吗?”
他们?
喻沐杨眨眨眼,“没有啊……”
然后他转身,解开门口的塑料布,从底下掏出一捧花来,交给萧席。
“给你的。”
是白色蔷薇、绿叶和向日葵的搭配,花束外面缠了一圈报纸,大概是为了挡雨。
“你离开这么久,就是为了买花?”萧席问。
“久吗?”喻沐杨挠挠头,“不过这个花不是买的,我没钱。”
“这些花草都是我在后山上摘的,向日葵是花田不用的废材,我挑了好久才挑到这么几朵好看的。”
萧席姗姗想起,之前他确实问过,喻沐杨是不是拿他种的花来借花献佛来着……
“所以你是因为我说的话,才去后山找花的?”
喻沐杨点点头,“我问这里的邮差哪里有花店,他说附近的花店很贵,一只玫瑰要十多块钱呢,也是他带我去后山采花的。”
“邮差?”萧席想了想,这年头哪还有人寄信呢,他的邮箱已经荒废好久了。
喻沐杨描述,“就是穿着灰色制服,脑袋上带着红色帽子的人,骑着三轮车,车里有很多包裹。”
“快递小哥?”萧席问。
喻沐杨若有所思地点头,“哦,你们叫他快递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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