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崇拜(1/2)
“我又没说不给钱,你听听他那话说得多难听,好歹我们还是亲戚关系呢。”阿么着气愤地说。
张弘文在旁边说:“既然家里有钱,你为什么不干脆地把钱给人家?你刚才说那番话,谁听到心里不多想。下一次去看大哥,你要是一辈子不去,或者去了说忘记带钱了,这钱是不是一辈子就不给了?”
这句话说到阿么心里去了,他忍无可忍地敲了敲张弘文的脑门,心虚地说:“你阿么是这样的人吗?说来说去,他就是不相信我。正好,我也不相信他。再说了,你怎么胳膊往外拐?我才是你阿么,林三郎就是个屁。”
张君宝不耐烦地说:“阿么,你以后别这样了,有钱就给人家,别总想着赖过去。”
阿么不服气:“我从来没有赖过别人钱。”
“你赖的钱都算到我头上了,人家不跟你要,都跑过来跟我要。阿么,我就要娶亲了,以前就算了,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只要我娶了莲子,不愁得不到东家的重用。”张君宝严肃地说。
阿么有些怕这个儿子,弱弱地说:“知道了。”
回到熟悉的家里,林申先是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东西丢失。
“师傅,没丢东西。”他松了一口气,对坐在桌子边喝茶的老木匠说。
老木匠遗憾地说:“被人偷了一辈子,我都快要习惯了。”
林申笑了:“要不,我让柳砚来偷点东西回去?”
“别了,没丢东西挺好的、我年纪大了,该存点家底了。”老木匠说。
他把挣来的钱都交给林申保管。
虽然没有明说,他已经默认了让林申养老的事实。
林申把两个人的钱放在一起,这些钱已经足够买一块良田了。
跟老木匠说了一声,他揣着钱袋子出了院子。
柳砚和小伙伴们站在树底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弹弓,时不时从地底下捡块小石头子,包裹在弹弓里面再射出去。
石头子打在树干上,发出砰地一声响。惊得树上的蝉鸣声都停止了,没过多久只听见拍打着翅膀的轻响,有一个小黑点从茂密的树叶间飞出来,飞向了附近长得更高,枝叶更浓密的树上。
“啧,让他跑了。”柳砚小声咕哝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毕竟牛逼都吹出去了,他自称百发百中,却让那只蝉逃跑了,少年人脸皮嫩,一时有些挂不住。
“还百发百中哩,就会吹牛逼。”一个少年人斜了柳砚一眼。
“李狗蛋,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刚才也没有打!”柳砚炸了毛,对着少年人龇牙。
李狗蛋火了,推了他一下说:“老子叫李善,才不叫李狗子。你才叫狗子,你全家都叫狗子。”
柳砚嘿嘿笑:“我听见你阿么狗子狗子地叫,你不是李狗子是什么?”
李善疯了一样朝他扑过去:“那也不许你叫!你给我闭嘴!”
“就不闭嘴,李狗子!”柳砚被压在
“别打了。”林申走过来,一手提着一个人,硬是把两个人分开了。
李善的侧脸被抓伤了,唿哧唿哧地喘着粗气,凶狠地瞪着近在咫尺的柳砚。
柳砚也在喘粗气,受了伤的小兽一般,用力抹去嘴角的鲜血。他呸地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挑衅地看着李善。
林申松开李善,对这帮少年说:“我有事跟柳砚说,你们去别的地方玩。”
李善用手指头点了下柳砚,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那边还有一只,我们去那边打。”有人推了李善一把,几个少年人涌向另一棵树。
柳砚发现就剩下他了,眼睛子一转就要开熘。
林申揪着他的后衣领,又把他拎了回来。
“你给我回来。”
不等林申发话,柳砚竹筒倒豆子似的,急急地说:“你家里的东西不是我偷的,我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
“你还知道金盆洗手呢。”林申笑着说。
柳砚丧眉搭眼地说:“就只许你知道,不许我知道吗?”
“我不打你。”林申从怀里掏出一块姜红糖,塞到了柳砚手里。
“这是给我的?”柳砚又惊又喜。
“不吃还我。”林申说。
“不给。”柳砚连忙把糖塞到嘴里,得意地看着林申。
林申多问了一句:“你六哥最近又挨罚了吗?”
“他睡懒觉被我阿么抓住了,阿么又不让他吃饭了。”柳砚习以为常地说。
林申叹了口气,他很同情柳谷的遭遇。想了想,他又掏出了几块姜红糖,对柳砚说:“里面的糖,你和你六哥各分一半,听到了没?”
“好啊。”柳砚的眼珠子转了转,喜滋滋地把糖接过来。他记仇,他一点都不同情六哥。林申给他的糖,他也不打算分给六哥吃。
“我数过了有多少颗糖。下次见到你六哥,我会问问问他有没有吃到糖。要是他没有吃到这些糖,你知道后果的。”
林申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这小子眨巴几下眼睛,就知道他在冒什么坏水。
柳砚一脸奸计被拆穿的尴尬,他没想到林申还有这一手。
林申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去吧,你六哥在等着你。”
他不是烂好人,看到一个人就想帮。柳谷帮过他一次,之后的处境就更不好了。袁荷花认为柳谷还没有嫁人,胳膊肘就先外面拐了,越发对柳谷不好。
可以说,柳谷现在这样,有他一大半的责任。可他能做的只有这些,悄悄地给柳谷送点糖过去。柳谷要是机灵,就找机会跑出来,跑到他家里至少能吃顿饱饭。
柳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紧紧地搂着姜红糖块跑了。
林申继续往前走,进了村里一户人家的院子。
柳谷不是故意偷懒不干活的,他生病了爬不起来。阿么过来看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说:“那么多猪谁来喂食儿?”
柳谷可怜地说:“阿么,我饿了。”
“饿着吧,干活不行,就知道吃。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败家玩意,还不如全死了能省点粮食。你这病就是干活干少了,饿个两顿饭就好了。”
柳谷心头一凉,还想再说什么,阿么已经摔上门出去了。
隔着一道门,他还能听见阿么的骂声:“小蹄子太不中用,三头两头地生病。”
柳谷有些委屈,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正哭着,他三哥过来了,摸摸他的脑门,小声说:“都烫成这样了,那死人也不给你买药吃。别淌猫尿了,起来喝点儿热水。能不能扛过去这一关,就看你的命够不够硬。”
三哥把他扶起来,喂他喝了几口热水。
他重新躺回去,想哭又哭不出来,脸白得跟鬼一样,嘴唇却红艳艳的,那是烧成这样的。
“三哥,我们的命怎么这样苦?”
三哥抹了抹眼睛,跟着一阵难过。
这时,柳砚推开门进来,嫌弃地看了看说:“这屋子里的味道也太难了,你们也不收拾一下。”
三哥没有好脸色地说:“你来干什么?”
柳砚同样没有好脸色,他掏出一把姜红糖。
三哥眼睛一亮说:“谁给你的?”
“林三郎,他让我和六哥分一半。”柳砚数了数,划走了自己应得那一半,另一半扔到了柳谷面前。
柳谷愣了下,呆呆地说:“他回来了。”
“回来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柳砚急着出去玩,揣着一半的姜红糖块跑了。
三哥笑了:“他对你倒是挺好的。”
柳谷羞涩地说:“哪有?”
他拿起一块糖放到嘴里,甜蜜的滋味一直流进了心里。
主人把林申迎进屋里。
得知林申的来意,村长赵光诧异地看着他:“你要买良田,那得花不少钱。”
林申用实际行动表示他有,把钱放在赵光面前的桌子上。
赵光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我帮你搭个搭个,要是有信儿马上通知你。”
“那就谢谢您了。”林申客气地说。
按照规矩,他给了村长三个铜板,村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最迟晚上就有信儿了。”
见林申走远了,赵光把三个铜板抛起来,笑着说:“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挣到钱了。”
赵光的老婆走出来说:“你们都小看人家了,我早先就觉得这小子不是池中物。”
“没人看好他,你之前还骂他是二流子来着。”赵光一句话堵住了老婆的嘴。
林申是不是个人物,那得以后慢慢再考察,现在就把他夸到天上去,那大可不必。
一来一回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老木匠坐在墙根底下搓麻绳,听到开门声就知道他回来了。
“我做饭了。”林申净了手进了厨房。
饭做到一半,他听到有人在敲门。
发现没人理会,那人又试图用暴力把门推开。
林申把燃烧的柴火往灶堂里填了填,看到柳家老三背着一个人站在门口。
“我弟弟生病快死了,我家里人不管他,他在家就是等死,说不定到你这儿还能做个饱死鬼。”老三一幅吃定他的样子。
林申不可能见死不救,把院门打开门老三进来。
病得快死的人就是柳谷,他饿得浑身都在打摆子,看着非常可怜。
理所当然的,老三也留了下来。
柳谷躺在稻草上,老三帮林申烧火,闻着锅里的香气直咽口水。大热天里,柳谷冷得缩成一团,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