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骨仙03 当然要体谅她(1/2)
第18章骨仙03当然要体谅她
不等回答,涂灵面色微沉:“你到底是什么人,真正的宋建国去哪儿了?”
他沉默片刻,漆黑的眼睫缓慢扇动:“死了,玄松挑选奴隶的时候他突然逃跑,被活活打死。”
涂灵一瞬不瞬:“你为何冒用他的名字?”
“当时我失去所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身在何处。出于本能和自保,只能借用别人的名字。”
涂灵略歪着脑袋端详:“那你现在找回记忆了吗?”
“没有。”他摇头:“只想起自己名叫温孤让,字境渊。”
“你姓温?”
“……温孤,复姓。”
“哦,温孤让,温孤境渊。”涂灵重复默念了一遍,又问:“昆崖重回神位之后你去了什么地方,我在意念之海怎么没有找到你。”
“我与昆崖道别后下山,本想去寻找记忆,谁知忽然失去意识,再清醒时就变成了白秋华。”
涂灵轻抚额头,缓缓磨蹭:“这么说来白秋华也死了。”
温孤让道:“他喜欢的姑娘留下一封信,嫁给别人远走高飞,白秋华买醉,酒后坠河,大概就这么死的。”
涂灵问:“那你清楚白家村的情况吗?”
“嗯。”温孤让淡淡地:“这些天我和白润升同行,路上旁敲侧击,差不多有所了解。”
涂灵跟他商量:“眼下比较麻烦的是,俞雅雅被村里人视为妖女,如果抓住肯定会处死,我把她藏在骨仙堂,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一起逃走,可她身上竟然也开始长鱼鳞,所以我想还是得拿到肉息丸才行。”
说到这里涂灵忍不住在胳膊上轻轻抓了抓。
温孤让思忖:“肉息丸治标不治本,终究得解开骨仙的诅咒。”
他意识到什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荷包,打开,倒出一粒红色丹药。
“买货郎外出两个月,骨仙堂会准备多一份肉息丸让他们上路。白秋华没吃,留下一粒。”
“那他没发病吗?”涂灵拿起丹药放在鼻下嗅了嗅:“有股细微的异香。”
温孤让又将一页清单摆在桌上。
涂灵瞥着,大都是些生活物资,其中数量最大的是盐。
“有什么问题?”
“鬼仙辰砂,硫磺,石胆。”温孤让的手指在纸上移动:“白矾,硝石,雄黄,雌黄。”
涂灵垂眸思索,心中已有分辨:“炼丹材料。”
“不错。”温孤让进一步推断:“骨仙堂堂主以前是阴阳先生,应该通晓白黄术。”
“你怀疑肉息丸是他的手笔?”
“也许不止肉息丸。”温孤让问:“你相信骨仙的诅咒吗?”
涂灵拧眉:“那副棺材近千斤重,原本已经入土为安,怎么平白出现在戏台上?段成风当时为白贤的妻儿主理丧事,众目睽睽,如果是他策划的诅咒,怎么同时做到的?这也太诡异了。”
温孤让道:“修炼有成的话,用法术,可以做到。”
涂灵两指撚着肉息丸,忽然想起一样东西,起身去屉子里拿。
“这是骨仙堂赐的干花,你看看。”
温孤让深嗅一遍,愣了愣,问:“知道怎么用吗?”
“说是填在枕芯里。”
温孤让转头望向床上的枕头:“此花香气有催情的功效。”
“是吗?”涂灵闻了闻:“我怎么没感觉?你有感觉吗?”
温孤让面露一丝尴尬,但稍纵即逝:“没有,它的作用应该是在人完全放松,失去防备时潜移默化发生。”
“难怪要填在枕头里。”涂灵轻笑:“为了让村民繁衍子嗣,居然种植这种花,属实有点儿丧心病狂。”
温孤让问:“你知道它种在什么地方吗?”
涂灵摇头:“没见过。我去问问。”
她说着就到院子里询问小姑和满福嫂,不一会儿又进屋关上门:“花田在骨仙堂前面的山上,村民不能私自培养,也养不活。”
温孤让问:“俞雅雅藏在骨仙堂?”
“对,晚上我给她送药。”
“我去吧。”温孤让说:“要是被发现了,我容易脱身。”
涂灵想想觉得有道理,同意下来。
夜幕悄然而至,熄灯后,屋内透进月光,温孤让见涂灵盘腿坐在床上专注运行小周天,他悄声开门,独自前往骨仙堂。
蝉鸣不绝。涂灵双目微阖,身体端正,左足压右足,左掌置于右掌之上,拇指相抵。真炁在丹田流转,绵绵密密,朝各处xue位推进,口中愈渐甘甜,呼吸越来越轻,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
正当此时,阴魂不散的打更声扰乱了她的神思。
涂灵眉间蹙起,睁开眼,瞪住房门。
奉天侍者组成巡逻小队,提灯打更,轮流值夜。
涂灵悄无声息跃上院墙,瞧那三个鬼魅般的身影,心下不爽,对准高跷弹出一颗小石子。
走在最后的那人惊呼出声,脚步趔趄,颤巍巍扭动,极力试图稳定平衡,身体张牙舞爪像只大蛤嘛,最后摔得狼狈至极。
涂灵笑了。
前面二人吓一大跳,惊愕地回过身,压低嗓子:“你做什么呢,快起来!”
“不行,疼……”
“笨蛋!奉天侍者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两人怕被看见,赶忙弯腰搀扶,宽大精致的斗篷此刻变成累赘,碍手碍脚,丑态百出。
好容易重新站起来,各归其位,三人慌忙整理仪表,迅速恢复奉天侍者的高傲姿态。
“亥时三刻,灯灭人静——”
走在最后那人一瘸一拐,偷偷搓揉右臀。
涂灵险些笑出声。
“下来吧。”
突然一个沉沉的嗓音响起,涂灵猛回过头,见温孤让不知何时回来,毫无预兆出现在院子里,她竟然一点觉察都没有。
涂灵跳下墙:“巡夜的人为什么要穿斗篷踩高跷?增加行动难度。”
温孤让说:“统一的服饰和固定的仪式可以凝聚人心,使他们有荣誉感和归属感,对外则形成威慑,增添神秘。”
涂灵霎时明白过来,莞尔轻笑:“段成风养了一群娃娃兵,十来岁,正是狂热的时候。”
“段成风在白家村经营多年,根基颇深。”
涂灵问:“你去骨仙堂顺利吗?”
温孤让扫向满福嫂的窗子:“回屋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关门,涂灵点燃桌上的灯烛,用手拢住。
“俞雅雅不见了。”温孤让说:“我没有见到她。”
“不会吧?”涂灵皱眉:“她在偏殿祠堂,你找过吗?”
“找过,不见人影。”温孤让道:“或许她另寻藏身之处……”
“不可能。”涂灵打断:“我们两个说好的,她不会乱跑。”
温孤让垂眸思索:“要么她被抓了。”
涂灵绕着木桌缓缓踱步,手指轻敲桌面:“如果落在骨仙堂手里,还有挽救的机会,他们肯定会公开处置妖女,以儆效尤。可如果是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温孤让问。
涂灵缓吸一口气:“鬼。”
温孤让t不语。
夜越深,月光镀上一层冷幽的蓝。
涂灵说:“中元节快到了,孤魂游鬼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伺机而动。”
温孤让挑了挑灯芯:“只要她没有跑到山上,应该不会撞鬼。”
“怎么说?”
“我感觉到此地潜伏着一个强大的力量,使寻常鬼魂不敢轻易靠近,”
涂灵疑惑:“是骨仙吗?”
温孤让摇头:“不知道。方才我进正殿探查,那里供着一副棺椁,阴气很重。”
涂灵感到眉心发痛,摆手道:“算了,天亮便知分晓,如果俞雅雅没有现身思察会,我们只能进山找人了。”说完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抱起一卷竹席,转身递给他:“铺地上吧,早点睡。”
温孤让吹灭蜡烛,接过她递来的枕头,合衣躺在席上。
“郑大熊去哪儿了?”他轻声问。
涂灵闭着眼睛:“没来,在家待着。”
“你们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温孤让用陈述的语气。
涂灵不语。
他没再说什么,屋子里剩下满室月光与清浅的呼吸。
次日清晨早饭过后,奉天侍者在院外通知众人:“巳时初刻,每家至少派一人赴戏楼参加思察会,不可缺席!”
满福嫂打量儿子儿媳,试探开口:“要不我去?”
温孤让说:“您留在家里,我和阿棠过去看看。”
“可是骨仙堂恐怕要找阿棠麻烦。”
“不会的。”温孤让这么说。
满福嫂瞧这两人云淡风轻相敬如宾的模样,心道香囊果然奇效,只一晚就培养出夫妻之情了。
太阳逐渐上升,日光刺目,村民自带板凳前往戏楼,孩子们最爱热闹,仿佛赶集一样兴奋,笑着跳着,嬉闹追逐。
“这思察会到底是干什么的?”涂灵问。
“拜忏,自省。”温孤让说:“如有罪人,接下来会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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