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说好看 想让王上三跪九叩地接一张……(2/2)
毕竟没有切实的罪证,皇帝也不能为着几句话对他做些什么,否则朝廷亲手树立起来的秦大儒的招牌,多少都要受些影响。
现下正是要紧时候,宇文辰不敢轻动。
“那下官便直接宣读圣旨了。”
“杜大人,这不合规矩。”禁军首领上前一步,低声道,“圣旨是下给定国公的,国公本人还未至,必不可宣读。”
岳银朱亲手沏了壶君山银针,那嫩绿的色泽仿佛要顺着茶香出来溢满房室,将生了凉意的季节带回到春日。
她随手搁下青釉刻花执壶,只是平静道:“秦王重伤在身,不便前来接旨,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罢。”
“若是定国公实在起不得身,不若引杜大人到内室,好让国公于病榻前接旨……即可。也不算是……违了礼制……”
眼见着众人脸色骤变,禁军统领愈说声音愈低,几不可闻。
“荒唐!”纪实甫难掩怒色,“秦王殿下尚在静养,你是何等人物,敢扰了殿下安宁!且看这秦州上下,还有谁能饶你!”
禁军统领为其气势所摄,不敢再言。
正堂之内,秦夫人端坐主位,淡定自若地饮着新茶。
一女子坐于下首,垂眸收拾着杯盏;一老伯立于旁侧,眼神锐利地默然打量着。
年轻人摇着折扇,嘴角上扬又不像在笑;年长者迈前一步,眼底晃荡着不悦。
这些人,哪一个拿出去都有响当当的名头。
他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杜大人,渴盼他真有几分薄面,能不搞砸这差事。
“杜大人,请罢。”秦寻雁面色未改,言语却像催命的符咒般砸在他的脑门。
他再度看向杜大人,却听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长长一段溢美之词堆积下来,末尾才图穷匕见,将那点子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堆砌到最后,仿佛这样就能让接旨的一方稍有不察而着了道儿。
容三头一个轻嗤出声:“还以为是夏峰作恶多端终遭天谴,原来不是。好教人白期待一场!”
禁军统领张了张嘴,又急急闭上。
他不停地用眼角余光瞥着前头的杜大人,见人家像没听见似的笑容满面,遂下定决心只当自己是聋子罢了。
说到底,差事是给上边儿人办的,可命是自己的。孰轻孰重,自有衡量。
“夏峰忝居太傅之位,先有谋害容氏忠良之嫌,后有设局汉阳瘟疫之罪,何其恶也!”纪实甫还是不可置信,“民心民意沸腾如此,为何圣旨上竟对此人的处置全然不提,难道仍要留他在帝都尽享荣华富贵吗?”
他此刻出离愤怒,也实在不解。
按理说,就算皇帝不愿承认自己的罪责,抓夏峰过来当替罪羊也便是了,何以还作回护之态?
难不成真是与贵妃情深至此?谁会相信!
“陛下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可惜秦王殿下未至,否则杜某也可当面恭喜,以贺王上敕封之荣啊!”杜羡之随口打着圆场。
“杜大人言重了。就算没这封圣旨,殿下也早就是秦王了。”秦寻雁只是一笑,“舟车劳顿,大人且去歇息,住上几日再返程罢。”
杜羡之忽而加重了语气:“夫人好意下官心领了。但陛下有命,传旨后‘即刻’返回帝都,不可耽误拖延!”
秦寻雁会意:“哪有这样的道理!”
“朝廷竟如此压榨命官,当真出人意料、骇人听闻。”岳银朱立时接话,“来人,带杜大人一行安排个歇脚处,全了秦州的待客礼节!”
是以,杜羡之故意收回几分笑意,眨眨眼:“唉,那只能如此了。还望夫人开恩,及时放我们归去啊!”
秦寻雁笑而不答。
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的屏风背后,缓缓走出一人,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裙外搭了一件月白并蒂莲纹衫,大艳大素的颜色对撞在她身上都不显得喧宾夺主。
容暄走到母亲身旁,只道:“北关,必去不可。”
“依照先前的消息,燕国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怎会再出兵南下?王上,此间有诈!”容一出言劝阻。
秦寻雁拍了拍她的手:“正因为有诈,北关才更显得危险。若能弃北关于不顾,任由燕国铁骑践踏百姓,那便不是王上了,对么?”
容暄颔首,轻轻挑了挑眉。
“此为其一。若能借此将北关再犁一遍,教燕人乖乖听话些,或许边军甚可分兵入容家军以为助力。”她慢条斯理地讲,“宇文辰既然下了这样的旨意,那么,定然是北军自己极难解决的麻烦,要是不去,备不住真教燕军打了进来!”
柯伯头一个开口赞成。
于是她勾唇,眼里含着些跃跃欲试:“守得住么?”
“守得住。”
岳银朱答。
纪实甫答。
秦州自己就在回答。